萧三郎双眸微眯,缓缓走向柳大人,眼中有冷厉的风暴开始凝聚。
“柳大人刚才说什么?”
柳御史梗着脖子,“臣说苏氏被西夜人掠去,谁知道如今还是不是清白身.....啊啊....”
话尚未说完,柳御史就被萧三郎一脚踹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脸着地的那种。
“唔唔....”柳御史再一抬头,鼻子磕破了,嘴摔肿了,满脸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萧三郎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神色淡淡却又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气,“你再说一句试试?”
原本有些嘈杂的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萧三郎,尤其是一些老臣们,眼神十分复杂。
这....还是六年前那个待人温和有礼,犹如朗月清风的太子萧琛吗?
柳御史狼狈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血,跪在地上哭嚎:“陛下,臣身为御史,直言劝谏乃是臣的本分,何况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其品行节操都应该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苏氏无故在皇陵失踪下落不明,还请太子殿下交代苏氏这两日的行踪,若是她真的与西夜使团在一起,她的清白必然已经不保。
如此不堪的女子如何能做我云昭的国母?陛下圣鉴啊!”
章和帝神色变幻不定,一方面觉得柳御史说得不无道理,他本来就觉得苏氏配不上太子妃的位置。
可另一方面他觑着萧三郎的神色,就想起那夜他让成王带兵去围杀苏悦时,萧三郎在他殿中发狂的模样。
就像他此刻收拾柳御史的模样,这让他有所顾忌,一时没敢开口说话。
瑞王见状,上前一步,“三弟,这是大朝会,父皇尚在龙椅上坐着,一切是非自有父皇论断,你这般着急对大臣私自打骂,未免太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了吧?”
柳御史跟着哭喊,“陛下,请治太子行事嚣张狂悖之罪。”
萧三郎淡淡撇了瑞王一眼,冷声道:“听到别人侮辱我的妻子,我出于愤怒而反击,这是作为一个丈夫的分内职责。
难道这一点也要经过父皇允许吗?还是说瑞王殿下你听到别人侮辱你的王妃时,还要先请示父皇能不能反击?
又或者是瑞王你对别人侮辱你的王妃无动于衷?”
“啪啪!”庆王萧润站出来鼓掌,“三哥说得好,爱护妻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我将来有了媳妇儿也会这般维护他。
大哥,看你平日里对大嫂挺好的啊,不会都是装的吧?”
他一脸狐疑地看着瑞王。
“你.....你们....”瑞王脸色一变,“胡说什么?本王对王妃十分爱重,怎么可能让人侮辱她?”
他岳父英国公就在朝上站着呢。
萧三郎嗤笑,“所以我刚才作为丈夫反击,有什么错?”
瑞王,“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萧三郎冷冷一笑,直接又给了柳御史一脚,“这两脚是作为苏悦的丈夫给你的教训,接下来才是我身为太子的教训。”
他朝殿外冷声喝道:“来人,将柳大人拖到殿外,廷杖三十。”
卫琮立刻带人冲了进来,今日本来不是他当值,昨夜才去抓了夜衡等人,他几乎在天牢忙活了一夜。xǐυmь.℃òm
但太子让人通知他今日务必守在殿外,所以他从天牢出来立刻找了今日当值的兄弟换班。
此刻带人冲进来的时候,他才明白太子让他在外面执勤的意图。
太子殿下信任他啊。
卫琮拖着刚才还叫嚣的御史柳御史往殿外走。
柳御史死死地扒着门框,不肯被拖到殿外,“陛下,陛下救我。”
卫琮气得恨不得当场将他踹出去。
瑞王冷喝,“你既然说了作为太子,又为何不请示父皇就擅自做主?你分明就是不将父皇放在眼里。”
萧三郎掸了掸衣襟,“那我便来说说作为太子要惩罚他的理由。”
他转向章和帝,微微躬身。
“在墓道的时候,安亲王临死前曾提示我们要小心夜衡,因此我和悦悦便怀疑是夜衡勾结安亲王,意欲造成我云昭国大乱,一举吞并我们云昭的江山。
但安亲王已死,一切都死无对证,若是让夜衡就此离开,将来对我云昭更加不利,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和悦悦设下的计策。
悦悦故意假装被夜衡的人带走,目的就是和我里应外合,将夜衡和整个西夜使团留在京城。
如此以来,我们才能有足够的理由扣下西夜使团,才能有足够的资本和西夜谈判,才能将西夜侵占的河西之地全都要回来。
就在昨夜我们抓到夜衡后,他已经亲口承认是他给安亲王提供的蛊虫,我们在皇陵里的那些蛊虫,也是他教给安亲王的。”
“我的妻子为了云昭,为了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件事,这样的品行如果都不足以为太子妃,为未来的国母,试问天下还有什么样的女子有资格做我云昭的国母?”
整个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萧三郎这一番话镇住了。
庆王萧润激动地直鼓掌,“好样的,三嫂真乃女中英雄,是天下女子的典范,你们在场的人,有几个能做到像三嫂这样的?”
他一脸嘲讽地看着众人,“不说别的,你们敢冒着被西夜人下毒,下蛊虫的风险也要迎难而上吗?
你们敢吗?谁敢站出来说一个敢字,我立刻带你去天牢找夜衡试试。
等他给你们下完毒,你们再来这大殿上嘲讽我三嫂也不迟?”
众人......
被下毒就只能等死了,谁还有心情嘲讽苏悦?
萧润撇撇嘴一脸嘲讽,“一个个的自己都做不到,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脸嘲讽我三嫂,真是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猴不知屁股红,乌鸦不知道背黑。”
先前叫嚣的大臣被骂得脸红脖子粗,庆王在民间游历惯了,骂人都骂得这么接地气。
“我的妻子为了云昭的江山和百姓,险些将命都搭进去,柳御史身为云昭重臣,不思为君分忧,为百姓谋福祉,却只盯着眼前一点小事,令人不齿。
甚至为了自己一点私心而攀咬未来的国母,实属大逆不道,父皇觉得我当庭杖责他,可有不妥?”
章和帝眨眼又眨眼,话都让你说完了,朕还能说什么?
半晌憋出一句:“确实该杖责。”
萧三郎冷冷看向瑞王,“大哥还有意见吗?”
瑞王脸色涨得青紫,父皇都不敢反对了,他还说什么?
萧三郎冷笑,吩咐卫琮,“不用拖出去了,就在这里打。”
卫琮一脚将柳御史踢倒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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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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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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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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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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