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帝正弯腰准备将三炷香插.进香炉里呢,一股大力忽然从后面撞过来,直接将他手上的香撞倒在地。
章和帝更是被撞得险些一头栽进半人高的香炉里。
事实上若不是萧三郎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他可能真就一头栽进去了。
章和帝有些狼狈地站住脚,转头看到摔在地上疯疯癫癫的安亲王妃,勃然大怒。
“谁让她进来的,赶紧把她拉出去。”
安亲王妃站起身来,尖着嗓子高声斥责,“放肆,今儿你们不是祭祀哀家吗?
既然祭祀哀家,为何还要把哀家赶出去?
哀家今儿要坐在这里,亲自受你们的香火。”
安亲王妃说着笑嘻嘻地爬到了前方的长条桌案上,坐下来将两条腿往香炉上一伸,冲章和帝挥挥手。
“哀家本人就在这儿呢,行了,你们挨个上前叩头吧,正好也让哀家认认你们这些不孝的子孙。”
章和帝气的胡子直翘。
他其实根本没办法直接面对安亲王妃,一看到她,就会让自己想起年轻时的荒唐,总有一种被人挖出内心最深处的肮脏丢到太阳底下暴晒的无措。
他想让人将安亲王妃拉出去,但安亲王妃一副太后附体的模样,谁敢真的动手去拉她?
那不成了对太后不敬?
祭祀堂内一时陷入了僵局。
安亲王驱动轮椅上前,神情温和地看着安亲王妃,“温雅,你下来好吗?外面下雪了,我让人带你去堆雪人。”
“堆雪人?”安亲王妃脸上闪过一道迷茫,随即又双眼一亮,笑嘻嘻地拍手,“堆雪人好啊,我要堆雪人。”
安亲王朝她伸出手,声音越发的温柔,带着令人沉醉的柔和,“好,我们去堆雪人。”
安亲王妃将手伸向他,眼看着手就要碰到安亲王时,忽然间又缩了回去,“不不,我不要堆雪人,我要等着他们给我叩头。”
她指着章和帝,“还愣着干什么啊?赶快磕啊。”
章和帝脸色一片铁青,再次看向安亲王。
安亲王眉头紧锁,一脸为难。
“我来吧。”一道略微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苏悦一袭白衣长裙,缓缓走进来。
章和帝不悦的看向萧三郎,“她来做什么,这是祭祀堂,女人怎么能随便进来?”
萧三郎轻呵,“不是已经进来一个了,她又不是第一个。”
章和帝一口气梗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
苏悦根本就没看章和帝的神色,径直与她擦肩而过,走到安亲王妃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将安亲王妃从上面抱了下来。
章和帝......
众人......
那可是被太后附体的安亲王妃,这么简单粗暴吗?
还是那种拦腰抱着的姿势.....
安亲王妃陡然被抱下来,似乎也吓了一跳,随即开始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放肆,你竟然敢对哀家无礼。
小心哀家让皇帝砍了你的头。皇帝,你还愣着干什么啊,你就看着别人这么欺负哀家吗?”
安亲王妃被苏悦拦腰抱着往外走去,她不甘心,愤怒的瞪着章和帝。
章和帝摸着鼻子抬头望天,心想苏氏虽然粗鲁,但某些时候粗鲁有粗鲁的好啊。
眼看快到门口了,安亲王妃忽然间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声,从怀里掏出一串鞭炮。
她一手打开了火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了鞭炮,然后将鞭炮丢了出去。
其实在安亲王妃拿出火折子的时候,苏悦就察觉到了。
她准备伸手去夺的时候,突然间头部又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发黑,有些站立不稳。
她下意识扶住了门框,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安亲王妃已经将鞭炮丢了出去。
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呛人的浓烟瞬间在祭祀堂内弥漫开来。
众人被呛得咳嗽声不断,靠窗的人连忙打开了窗户。
冷风吹进来,烟气逐渐散去,众人才缓过来。
苏悦靠在门框上,感觉头部的疼痛感渐缓,抬头去寻找萧三郎和萧庭煜的身影。
萧三郎抱着萧庭煜站在窗户后避风的地方,两人看起来都没受烟气的影响。
最狼狈的是安亲王,安亲王妃那一串鞭炮丢的位置距离他最近,众人都慌乱躲开的时候,只有他因为坐在轮椅上,躲开不方便,所以没来得及躲。Χiυmъ.cοΜ
有两个鞭炮直接崩到了他的额头上,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加上烟气把他的眼都熏红了,整个人没了先前的温文尔雅的模样,多了几分狼狈。
章和帝掩着口鼻,见烟气散去,才黑着脸道:“祭祀先暂停吧,着人进来收拾打扫一番,再重选吉时祭奠。”
“不行!”有人脱口而出。
章和帝皱眉望去。
苏悦和萧三郎对视一眼,也有些诧异出口反对的人竟然是成王。
章和帝一脸不悦,“为何不行?”
成王抿了下嘴唇,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喊杀声。
禁卫军副统领身上带伤,踉跄着从外面冲进来,“陛下,京西大营的曹勇忽然带人杀了进来,口口声声喊着要勤王救驾。
他们冲进来见人就砍,咱们只带了两千禁卫军,快抵抗不住了。”
“曹勇?”章和帝脸色大变,“勤王救驾,朕好好的在这里,他救的什么驾?”
话音一落,门外就冲进来一群士兵,个个手持长剑,领头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
祭祀堂内响起一阵骚乱声,宗室女眷尖叫着都被逼退进了祭祀堂。
整个屋内一片骚乱。
章和帝看到中年男人,高声斥责,“曹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谋反。”
曹勇看到章和帝的时候,神情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那模样仿佛在此时不应该见到活着的章和帝一般。
章和帝读懂了他的错愕,气得险些跳起来。
身后忽然响起低低的笑声。
章和帝回头,见成王忽然间笑了,而且越笑声音越大,到最后脸上已经满是得意之色。
他瞬间就反应过来,“逆子,是你,你联合曹勇要谋反是不是?”
成王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的笑容阴沉而又得意,“我的好父皇,说谋反有些太难听了。
咱们在祭祀太后啊,祭祀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嘛,到时候父皇肯定会有危险啊。
我吩咐曹勇前来救驾,有什么不对吗?”
章和帝气的浑身颤抖,“胡说,好好的祭祀,能有什么意外,分明就是你狼子野心,你这是想弑父杀兄啊。”
成王不以为意地撇嘴,“别说得那么难听,毕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点意外不是很正常的嘛。
曹勇将军也是听到鞭炮响,以为意外发生了呢,所以才带人先冲了进来。”
他说着,上前点了三炷香,直接插.进了香炉底部,看向章和帝的神色带着一抹疯狂,“父皇想不想知道这意外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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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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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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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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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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