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酒,一开口,淡淡的酒味扑面而来。
苏悦有些馋酒,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噌了下他的额头,“是啊,你最好看。”
萧三郎笑了,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还有更好看的,今晚都给你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挠着她的手心,传达着自己的迫不及待。
苏悦笑着任他拉回房间,却在被抱到床上时,一把扯住了他。
“慢着。”www.xiumb.com
眼尾有些泛红的萧三郎一脸懵,轻轻扯着苏悦的腰带,“怎么了?”
苏悦拉着他走到桌案前,递了一支笔给他。
“你之前的长相与现在有一些差异,你还能画出自己之前的模样吗?”
萧三郎点头,“当然,我容貌变化又不大,先前和现在没差多少。你让我画这个做什么?”
苏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催促道:“让你画你就画呗,赶紧的。”
萧三郎握着笔讨价还价,“那我画完了你就好好陪我,今晚都听我的。”
苏悦将砚台往前推了推,突然间莫名有些不耐烦,“画个画而已,快点的,别磨蹭了。”
话一出口,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
萧三郎也愣了下,以为她心情不好,扯过她的手柔声问:“你怎么了?”
“嘶,疼。”
苏悦倒吸一口气,甩开他的手,“你碰到我伤口了。”
萧三郎眉头微皱,“伤口还没好吗?让我看看。”
他伸手拉住苏悦的手,解开上面的纱布。
被安亲王妃咬伤的牙印仍然触目惊心,伤口处的肉已经有些溃烂。
“你配制的金疮药向来很灵,这都快两日了,伤口怎么还没结痂?”萧三郎将烛台移过来,仔细查看伤口。
苏悦也觉得奇怪,“可能是伤口咬得太深了,你看最里面的肉已经开始结痂,应该没有大事。”
“别动。”萧三郎握着她的手,拿出金疮药,“我再给你上一遍药。”
他用干净的帕子仔细清理掉伤口边缘处的溃烂,然后又洒了一些金疮药在上面。
灯光下,他的神情专注而沉静,上完药将伤口再一次包上,轻轻地在上面印了个吻,“一定会尽快结痂的。”
苏悦望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有些歉疚,“三郎,对不住,刚才我的语气不是很好,我.....”
萧三郎将她抱进怀里,手指轻轻印在她的唇畔,“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住,你有不开心的事情,对吗?”
苏悦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是刚才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觉得很烦躁,就像是心中有团火在烧一般。”
萧三郎亲了亲她,温声道:“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累到了,这两日在家好好休息,别出去了。”
苏悦嗯了一声。
萧三郎牵着她的手走回桌案旁,拿起笔将自己以前的模样画了出来。
“诺,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和以前差不多?”
苏悦接过画像看了下,画上的人确实和萧三郎现在的模样差不多,有区别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萧三郎鼻翼比之前高了,下颌线比之前更为精致流畅。
但眉眼之间的模样并没太大改变。
萧三郎见她捏着画像看得出神,忍不住轻笑,“真人就在你眼前站着呢,你看真人还不够吗?干嘛非要盯着画像看?”
苏悦将画像铺平在桌子上,“其实仔细看下来,你的眉眼与陛下有几分相像。
但你的嘴唇和鼻梁.....”
她伸手遮住画中人的眉眼,只露出鼻梁和嘴唇,“你看这半张脸是不是有娘的影子?”
萧三郎探头看过来,一脸疑惑,“有吗?我怎么可能和娘长得像?”
苏悦盯着画像,认真点头,“仔细看的话,有两分相似,反而是那位安亲王妃,我那日看到过他的样子了,你和她长得并不像。”
提起安亲王妃,萧三郎眉心微拢,“不像她正好,我巴不得长得像娘。
悦悦,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你不用为了安慰我,特地说我长得像娘。”
苏悦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以前没注意萧三郎和徐氏长得像不像的问题,她也是刚才仔细打量萧三郎的时候才发现,萧三郎和安亲王妃竟然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再仔细打量发现其实萧三郎和徐皇后反而有些许相像。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苏悦脑海里闪过,快得她一时没有抓住。
“我不是为了安慰你,你不信可以让别人再对比一下看看。”
萧三郎认定苏悦是为了安慰自己,并没放在心上,敷衍地拍拍她,“好,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安歇吧。”
他拉着苏悦往床边走去。
苏悦见他一副敷衍的模样,心中那股莫名的火焰又爆发出来,“萧三郎,我在和你说真的。”
耳边却已经响起细微的鼾声。
苏悦扭头一看,萧三郎已经躺在床上,握着她的手睡了过去。
他这几日不是去宫里,就是应付那些不断上门送礼的人,着实累坏了。
苏悦眉心拢了下,轻轻抚了下心口处。
她平日里向来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知为何今晚却莫名地烦躁,总想发脾气。
她这是怎么了?
......
转眼就到了三日后,章和帝率领云昭国所有宗室,浩浩荡荡一共二三十辆马车,离开京城,朝着皇陵而去。
皇陵建在京城下辖的七里镇,此处本来是群山环抱的山林,后来因为皇陵在此选址,逐渐形成了一个镇。
从京城到七里镇,需要半日的路程。
他们一行人到达皇陵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各自安顿好住处后,萧三郎就被章和帝叫走,说是商议第二日祭祀的行程。
就连萧庭煜也跟着一起去了。
对于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身份,苏悦本以为萧庭煜会接受困难,谁知道小家伙在听完她和萧三郎的解释后,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认真总结道:
“也就是说皇帝陛下是我爹的真爹,我的真祖父呗,爹爹,你这回的爹爹不会再变了吧?
你自己算算,我都多少个祖父,祖母了?”
萧三郎......
好家伙,这小子一直以为自己父亲到处找爹呢。
萧庭煜身份接受得很快,适应也很好,听说萧三郎要带他去见皇帝,立刻就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苏悦换了一身衣裳,叫上徐谦,“走,咱们去皇陵附近转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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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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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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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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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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