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腰换了个姿势坐着,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花枝招展,唾沫满天飞的媒婆。m.χIùmЬ.CǒM
“你....再说一遍,是为谁说亲?”
昨夜和萧三郎折腾太晚,她此刻浑身都酸,刚才媒婆说得太催眠了,她没忍住打了个盹。
媒婆甩了下手里的大红帕子,大红嘴唇笑得几乎咧到嘴边,“自然是咱们家秦墨,秦举人了。
听说秦举人无父无母,他的亲事自然是由萧解元和夫人你们这对兄嫂做主的。
夫人是不知道啊,如今咱们晋州府有多少人家都盯上了秦举人,都盼着和您家里订亲呢。”
苏悦挑眉,“是吗?不知你提的是哪家姑娘?”
媒婆笑着道:“这人夫人也认识,是曹通判家的曹蕊姑娘,曹姑娘可是咱们晋州府有名的人美心善的才女,配秦举人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夫人,您和萧举人商量一下,若是同意,我这就回去回禀曹通判,您择日带着秦举人上门提亲就可以。”
苏悦险些被嘴里的茶呛到。
她拍着胸口咳嗽两声,“谁?曹蕊?人美心善?这位妈妈对人美心善有什么误解?
说出来,我帮你纠正一下。”
就曹蕊那嚣张跋扈,还总被江蓉儿当刀使的脑子,着实和人美心善没什么关系。
媒婆脸上的笑容一僵,“夫人定然是对曹姑娘有所误解,曹家本家在京城也是有名望的人家,他家教养出来的姑娘不会有错的。
再说,秦举人不是也面有瑕嘛,曹姑娘不嫌弃,不足以说明她人美心善嘛。”
苏悦被气笑了。
别说秦墨脸上的疤痕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他也看不上曹蕊。
“呵呵,面有瑕不代表眼瞎,非得娶一个嚣张跋扈的蠢货。”
媒婆被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是来像秦举人提亲的,应不应的也不能全凭夫人一个人说了算吧?
还请秦举人出来给个说法,老婆子也好回去复命。”
秦墨从门外走进来,“悦姐就能做得了我的主,她看不上的姑娘,我定然也不会娶。”
媒婆气得脸色铁青,悻悻地甩着帕子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往地上淬了一口,“一个脸上有疤的丑男,还想娶什么天仙不成?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若不是你是那什么大儒的弟子,人家能看上你?就这,人家曹姑娘还在家里哭晕好几回呢。”
媒婆的话被苏悦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她眉头微蹙,又是冲着周夫子来的?
周夫子的身份暴露后,虽然递拜贴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任何人进到苏悦家。
曹通判这是另辟蹊径,都不惜搭上女儿的婚事,啧。
她将此事告诉了萧三郎和周夫子。
萧三郎若有所思,“连女儿的终身大事都算计上了,曹通判身后绝对有其他人,只是不知是瑞王还是成王。”
周夫子轻哼,“目前京城就他们二位蹦跶的厉害,想知道等等看就知道是谁了。”
苏悦挑眉,“听夫子这意思,很快就会有人上门了?”
周夫子摸着胡子睨了秦墨一眼,“你小子不肯牺牲色相,曹通判没有别的办法,想来很快就会上门了。”
秦墨撇嘴,“凭什么要我牺牲色相?三哥色相比我好啊,让三哥上呗,那曹蕊,我可实在享受不了。”
苏悦踢了他一脚,“说什么呢?你三哥的色相只能是我一人的,有需要牺牲的话,当然得你上。”
萧三郎一本正经点头,“说得极对,秦墨,你是我师弟,以后师兄有事,记得随时牺牲你刀疤脸的色相。”
秦墨捂着胸口翻白眼,咱就是说,我没有得罪你们两口子任何一个啊.....
正满腹心酸,何鸿满脸愁容地进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萧三郎问。
何鸿恭敬地冲周夫子行了礼,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倒苦水:“别提了,媒婆快把我家门槛都踏破了,全是来给我说亲的。”
他这次考得也不错,第九名。
秦墨不满了,“门槛都踏破了?这么多人吗?凭什么那么多人看上你,到我这儿就一个曹蕊?
我比你差哪里了?”
何鸿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露出两个酒窝,“或许我们差了一张脸?”
再次被扎刀的秦墨......
苏悦的八卦之火被燃起,“何夫人又看中的了?”
一说这个,何鸿更恼火,“没有,前来我家提亲那些人不少都拐弯抹角的打听我和三哥,和柏安先生的关系,一看就没安好心。
还有我娘,竟然也不停的催促我来拜访柏安先生,还说什么让我多和三哥,阿墨走近点,这样柏安先生就能多指点我一些。”
他一脸无奈,“先生平日里也没少指点我,还嫌不够吗?”
苏悦勾了勾唇,这还真是何夫人的作风。
“这些人为了见夫子和三郎,阿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向萧三郎。
萧三郎同她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启程吧。”
秦墨与何鸿一惊。
“这么突然的吗?不是说好了明日出发吗?”
周夫子挑眉,“不等着看看曹通判是谁的人了?如果我没猜错,曹通判的主子派的人此刻已经在路上了,最迟两日内必到。”
萧三郎勾唇微笑,“谁的人都不重要,早晚在京城都能见到,现在有夫子这么一块活招牌保护着,我们的进京路是安全无虞的。”
苏悦笑眯眯的道:“没错,他们没见到我们,只会传信沿途保护,加倍送人情。”
秦墨与何鸿一脸蒙圈,完全没听懂在说什么。
周夫子摸了摸胡须,“你们夫妻俩还真是.....嗯,够奸诈,如此我就放心了。”
说走就走,行李都是打包好的,赶出马车来就能上路。
除了苏德海和江氏要留下处理铺子,将铺子转卖出去,然后跟着何鸿以及何家商队一起走,其余人都上了马车。
赶在天黑之前,他们往城门口奔去。
只是没想到在城门口,竟然遇到了押解江同知的队伍。
京城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江同知在科举考试中,偷盗考生试卷,涉嫌舞弊,被罢官押回京城受审。
苏悦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恰好对上江同知阴沉愤恨的双眼。
她淡定的放下帘子,隔绝了江同知的眼神,催促马车出了城门。
出城五十里左右,他们和一队飞驰而来的人马狭路相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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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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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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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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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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