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尚未开口就被封住了嘴唇。
人在黑暗中,感官会更敏锐。
她敏锐地察觉到萧三郎的呼吸很沉,带着隐隐的怒气,在黑暗中有些发狠地啃噬着她。
许久,萧三郎才放开她,双手却仍旧摁着她的手,抵着她的额头。
苏悦嘴唇有些疼,她估摸着肯定被咬破了。
这男人狠起来是真咬。
她小声咕哝:“发什么疯?”
萧三郎轻轻哼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声音暗哑:“为什么让我自己做主?如果我想去呢?”
苏悦:“那就去啊。”
萧三郎低头再次咬了她一口,声音比刚才还哑:“我不满意刚才的答案,重新说。”
苏悦:......怀疑你在逼供。
黑暗中她看不到萧三郎的神情,只感觉到他的气息比刚才还沉,周围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凝滞。
片刻,萧三郎叹息一声,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苏悦,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吃醋吗?”
苏悦轻轻咬了下嘴唇,觉得心跳莫名有些快。
她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昨日还在疑惑,让内心两个小人疯狂打架的问题,今日就要有答案了。
苏悦想了想,“怎么样才算为一个人吃醋?”
萧三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看到别的人绕着自己喜欢的人,会觉得心里烦闷,觉得生气。
时刻想让喜欢的人心里只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如果有人来邀请喜欢的人去玩,恨不得立刻阻止她跟任何人一起出去。
如果看到别人对她有亲密举动,恨不得将那个亵渎她的人打死。”
这话简直说得再直白不过了。
苏悦想起上次秦墨喝醉后亲了她一口,翌日被萧三郎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你希望我吃醋?”
萧三郎轻哼一声,“你说呢?苏悦,我是你的丈夫,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吗?”
他越说越委屈,扣紧了她的手,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委屈。
“悦悦,我希望你在乎我一点。”
苏悦突然间咯咯笑了。
萧三郎皱眉,语气不善,“你笑什么?严肃点,我们讨论的是个十分严肃认真的问题。”
苏悦的脚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了萧三郎的脚,狠狠踩了上去,碾了一下,语调凉凉,“萧三郎,你就通过刚才的事认为我不在乎你?”
萧三郎吸了一口冷气,这女人是真踩啊,脚指头钻心的疼。
但他不敢挪开脚,乖乖地任他踩着,声音更委屈了,“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跟她去吃饭呢?”
苏悦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和她吃饭了?你说如果你想去?
萧三郎,以我对你的了解,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如果,因为江蓉儿那种蠢而不自知的女人,你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
她说着,换了另外一只脚接着踩。
“萧三郎,你用一个假设的问题,一个愚蠢的女子,得出来的只能是一个假设的答案。
为江蓉儿那样的人,着实上升不到我是否在乎你的问题。”
萧三郎目光亮了下,顾不得脚尖的疼痛,“所以悦悦你是在乎我的,对吗?”
苏悦冷哼,猜到他想听什么答案,偏偏不如他的意。
“我在乎咱们家每一个人,在乎五郎,在乎煜哥儿,当然也在乎你。”
萧三郎目光微暗。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但转念又想到上次表明心意后,苏悦对自己的闪避。
萧三郎暗自懊恼自己今日有些沉不住气,万一把悦悦逼急了,再像上次一样躲避自己,反而不美。
至少悦悦明确表示在乎自己了,已经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不是吗?
自我攻略完自己的萧三郎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他轻轻一笑,松开苏悦的双手,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身,两只手交扣,微微使力。
苏悦惊呼一声,身体紧紧地贴上他精壮的腰腹。
萧三郎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旁边,低低一笑,“再碾下去,脚指头就要碎了。”
苏悦,“我嘴唇也破了。”
萧三郎轻声道:“对不起,为我刚才的粗鲁。”
苏悦轻哼,没说话。
萧三郎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忽然道:“希望有一日,我能听到我真正想听的答案。”
说罢,他放开苏悦,转身走出去了。
苏悦靠在墙上,忍不住伸手抚上了胸口。
那里跳得有点急促。
她确定以及肯定,萧三郎真的喜欢她,根本不是捉弄,上次的表白就是真的。
她....她被一个男人喜欢上了!
或许是之前做了太久的心理建设,当这个结论明确后,苏悦反而没有上次被表白后的惊慌,而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慢慢在心里发酵。
似乎有点淡淡的小欢喜,小甜蜜。
她和萧三郎.....要不要试试恋爱呢?
苏悦在隔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出去,却被外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只放了四张桌子的小铺子里竟然坐满了人,竟然还有不少书生站在外面排队。
苏德海站在炉子前,一边煮串,一边吆喝:“好吃不贵的串串,吃一串你心欢喜,吃两串你顺心意,天天吃天天顺,一直顺到大科举。”
门外的书生听得呵呵笑,有人甚至忍不住问:“大叔,照你这么说,吃了你的串一定能科举顺利了?”
苏德海撇嘴,“科举顺不顺利最主要的基础是有个好身体,否则啥都是白搭。
吃了我的串,别的我不敢保证,绝对保证你身体好。
当然,大叔我真心希望你们都能中举。”
一番话说得众人纷纷拍手,有的学子更是道:“大叔,冲你这句话,我天天都来吃你的串。”
“天天来大叔给你便宜啊。”苏德海笑成了一朵蔫狗尾巴花,拿出一把串递给吴昊,“小家伙,给每位公子先送一串让他们尝尝。”
吴昊拿着串串挨个去分。
结果门外排队的人更长了,煜哥儿和萧五郎两人都已经忙不过来了,萧三郎,秦墨,何鸿也跑去串串。
苏悦挑眉,苏理颇有做生意的天分,对数字更是敏感,绝对是遗传自苏老头了。
忙碌了一阵过去,所有书生都吃完离开,苏德海煮了最后一锅串串给萧五郎,煜哥儿和吴昊吃。www.xiumb.com
三个孩子并不太饿,刚才串串时,煜哥儿时不时就跑去锅里捞两串,三人这会儿几乎快吃饱了。
吴昊抵制不住香气的诱惑,又吃了几串。
苏悦拦住他,“再吃下去该撑了,去玩吧。”
吴昊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串串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苏悦望着他圆鼓鼓的小肚子,皱了皱眉头,给他倒了一杯兑了兰草露的水。
刚一转头,一盘串串啪的一声放在了自己跟前。
她惊讶地抬头看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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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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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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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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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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