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被子,她躺了进去,今天也算忙了一天了,现在头昏脑涨,她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边的男人还在看着她,想了想,问许统,“怎么用空气炸锅做鸡翅?”
“……”许统一脑门的疑惑,“霍总,这个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你不知道就去问!”霍时深语气很不好。
许统立刻去了,过了一会,给他发了一段短视频过来,让他自己看。
霍时深拿着手机看短视频,学习了一会,然后发现没有酱料,做炸鸡翅是需要酱料的。
他走到床前,上床,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住,在她耳边低低地问:“家里有做炸鸡翅的酱料吗?”
顾南娇被他一把搂住,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烦躁,“没有!”
她语气冷冷的。
“那炸鸡翅做不成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叫外卖。”
“没有。”她闭紧眼睛,并不挣扎。
但是厌恶都写在脸上。
霍时深耐心等了一会,她还是不说话,他就把她放下了,“那好,你先睡,我叫餐厅送饭过来,等下饭到了我叫醒你。”
顾南娇歪过头去,脑袋背对着他,不声不响。
霍时深静静望着她,许久都没有离开。
一个小时后,饭送来了,顾南娇还维持着那个背对他的动作,一动不动。
实际上,她没有睡着。
他一直呆在这,她的神经被折磨着,安宁不下来,整个脑门都绷着的。
霍时深走去开门。
将东西拿进来,摆在餐桌上,掀起盖子,摆好碗筷,才过来叫她。
“娇娇,饭送来了,是你喜欢的粤菜,还有你爱喝的椰子鸡汤,我们吃饭吧。”他说着,想将她扶起来。
顾南娇无力地说:“我不想吃。”
“不可以。”他语气虽温和,却透着股不容拒绝,“生气也要好好吃饭,乖!”
他吻她的头发。
顾南娇面无表情,声音很沉,“你回去我就吃。”
“可是我也还没吃。”
“你可以拿走其中几份。”反正,他叫了七八道菜,拿走一半也得吃到撑。
听了这话,他心底里压着的气一点点冒了出来,阴沉沉地在她耳边说:“你非要这样一直闹?”
“那你就跟我离婚。”
“顾南娇!”他的语气阴寒至极。
顾南娇知道他又生气了,离婚两个字仿佛是他现在的逆鳞,一提就炸。
他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看着她死气沉沉的脸,阴鸷地吐出几个字,“我说了,我不同意离婚。”
顾南娇其实是挺怕他生气的。
实际上,她并不想闹到这样,她离婚后也得生活,要是把他得罪透了,以后在南城就活不下去了。
她妈现在还用着霍时深的钱付医药费,这件事,她还得想个办法解决。
“看见你,我吃不下去。”许久,她换了个说法。
霍时深气得要死,可是毫无办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就同意了,“行,我过去那边吃,然后我会忙一会,晚一点我在过来找你。”
顾南娇没说话。
他又冷冷嘱咐了一句,“等下我过来,你要是还没吃饭,我就亲自嘴对嘴喂你吃。”
说完,他才迈着大长腿离开。
顾南娇倒不会真的不吃饭,虽然没什么胃口,可肚子里的宝宝要吃啊。
她坐起来,喝了一碗汤,大快朵颐起来。
之后就是机械般的洗澡,换睡衣,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她觉得空荡荡的,很无聊,就打开了笔记本,找了一部好笑的综艺,可是,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的思绪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放空,没办法,她只好放着音乐做卫生。
她将整个屋子都打扫了,从桌子到书架,从书架到装饰品,每一样,全部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遍。
深夜12点,霍时深输密码进来,就看到她在狭小的厕所里洗椅子。
霍时深已经洗完澡,穿着质地高级的深灰毛衣,整个人的气质极好,干干净净,俊美非凡。
“你在厕所做什么?”
他走过来,她正拿着花洒冲洗椅子,头都没有抬。
“大半夜的洗椅子,不怕吵到邻居?”
顾南娇这才顿了一下,嗓音轻轻的,“几点了?”
“十二点20分。”他看了眼腕表。
“要睡觉了。”
她把花洒关掉,擦干净了椅子,刚想搬出来,霍时深说:“我来。”
他轻而易举就把那张餐椅拿了出来。
顾南娇没管他,擦干净手脚,将裤腿放下来,爬上去,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她知道他肯定会过来的,她根本赶不走他。
只能是抱住自己,背对着他,缩成一团。
但是男人不可能规规矩矩睡觉的,他转过身来,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睡姿,就算半夜手臂会麻掉,他也要她睡在他怀里。
顾南娇没有反抗,垂着眸子,神色淡然。
“我们聊聊天吧。”他抚摸她的背,忙完一天,其实他很疲惫了,但不想睡,想哄哄她。
“不聊。”她语气低沉,“困了。”
“聊一下吧。”他抱紧她,“一天没抱着你睡,想你了。”
身体也诚实地贴了过来。
顾南娇背脊一僵,最近,他是没有碰她,但没少吃她豆腐。
之前感情好,她就半推半就,可是现在……她眼神一冷,立刻下意识护在心口。
果然,他的手掌伸过来,不由分说钻进她衣服里。
然后就……摸到了一层布料。
她竟然把内衣给穿上了!
为了防他?
霍时深睁开墨眸,低声问她,“不是睡觉么?怎么还穿着内衣?脱了。”
“不脱。”
“对身体不好的。”他伸手到后背,要帮她脱下来。
顾南娇扭着身体坐起来,一把按开了顶灯,“你睡不睡?不睡滚。”
霍时深抬眸望她,那眼底是什么意思,顾南娇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就是想发生点什么来缓和彼此之间的矛盾冲突么?
可是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认为做那种事是缓和矛盾的,觉得女人只要身体软了,心就会跟着软。
可女人生气的时候,全身心都是抗拒的!琇書蛧
从心到身体,都抗拒!
甚至厌恶!
“我只是不想你穿着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他深目望着她,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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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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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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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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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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