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脸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无比俊美冰冷,可是顾南娇的心里,却神奇地出现了一丝温暖。
原来他刚才不是在帮沈心柔!
而是在帮自己!
只是他好像醉得不轻,刚才又喝了很多酒?
此时的霍时深,看都没有看顾南娇,修长的手按在手机屏幕上,应该是在报警。
“沈夫人,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们霍家到处都有监控的。”霍老爷子对沈夫人微微一笑。
沈夫人的脸白一阵青一阵,愕然地看向沈心柔,“心柔?”
沈心柔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怎么知道,霍家居然装了那么多监控!
她从沙发上滚下来,顷刻就拉住了霍时深的裤子,“时深哥,你别报警!我们两家好歹认识十几年了!”
“你不是说非报警不可吗?”他声音冷淡,却令人胆寒。
沈心柔心脏剧烈收缩,“我错了,我错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沈心柔回头看了顾南娇一眼,让她给这个冲喜新娘道歉,她不愿意!
可她不认错,霍时深就要报警。
沈心柔的思绪彻底乱了,在霍时深把电话拨出去前,她爬到顾南娇跟前,咬着牙道歉,“霍少奶奶,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你别跟我计较!”
沈心柔了解霍时深,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万一报了警,事情就要上升到法院,霍时深身边有个从不败诉的韩大律师,他们沈家不是对手!
顾南娇看着道歉的沈心柔,目光有些无措。
然后,她看向霍时深,眼神复杂,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帮她帮到这个份上!
一群人中,尤数霍二太太的脸色最难看。
她千辛万苦看中的亲家,就这么被大房一家搅黄了!
经此一事,沈夫人会跟霍家结亲才怪!
又是这个顾南娇!
总是她害得她的计划落空!
一直到沈夫人跌跌撞撞带着沈心柔离开,众人才陆续回过神来,纷纷找借口离开。
“娇娇,时深喝醉了,许统已经把他扶上去了,你跟上去看看。”众人走后,关含芝去喊顾南娇。
顾南娇回过神来,有些吃惊。
她指了指自己。
让她去看他?刚才被他羞辱成那样?现在还去?
等下又羞辱她怎么办?
虽然霍时深刚才帮了她,可最近她真的有点怕他,一会讽刺一会强迫的,阴晴不定,她根本不敢跟他同处一室。
老爷子转头问了她一句,“时深最近酗酒?”
“啊?”顾南娇微怔,想了一下,昨晚电话里他的声音,好像也是醉醺醺的……
确实连着几晚都在喝酒。
“我刚才看他饭间没怎么吃饭,一直在喝酒。”老爷子看着顾南娇。
顾南娇诧异之后有些自责。
原来她这么迟钝,别人都发现了的问题她一直没有发现。
她走上楼,脚步有些沉重。
许统刚脱掉霍时深的鞋子,顾南娇问他:“许统,我问你件事。”
“顾小姐,你说。”许统站远了一些。
顾南娇莫名觉得许统在排斥自己,她问:“霍时深最近天天喝酒?”
许统面色沉遂,“就是这两天喝得多。”
自从霍总看见那些床照后,就变成这样了,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为什么这两天喝得多?”
许统看了霍时深一眼,刚想把床照那事说出来,就听到霍时深说了一句,“滚!”xǐυmь.℃òm
他睁着迷瞪瞪的眼睛看他们。
许统以为是说顾南娇,便对顾南娇说:“顾小姐,霍总让你滚。”
“……”顾南娇愣了一瞬,刚想走,就听到霍时深开口:“我是叫你滚,许统。”
“哦哦。”许统赶紧滚了出去,对顾南娇说了句,“顾小姐,对不起!”
顾南娇无奈叹气。
霍时深醉醺醺地躺在床上,像是睡得不舒服,用力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我来帮你吧。”顾南娇终是于心不忍,走过去,看在他帮她的份上,她也应该照顾他。
霍时深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放下了手。
顾南娇眼睛微亮,笑了。
他听进去了。
霍时深横躺在床上,顾南娇只能爬上床,轻柔地解下他的领带,只是领带解开了,身上还有西装外套。
“霍时深,你坐起来一下,我帮你把外套脱了。”顾南娇扶起他。
霍时深乖乖坐起来,他喝醉后确实安静,而且听话,比他醒着的时候顺眼多了!
“好了,还有一只手。”她诱导着他,帮他把外套脱下来,衬衣本来是不想脱的,可无意间摸了一下,袖子竟然一片黏腻。
细细一闻,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息。
血腥?
她一愣,扒开他的衬衣。
衬衣底下的男人,身上纵横无数道伤口,还有几道枪伤,只是那些已经愈合。
现在流血的地方是手臂上方,肩膀的位置。
顾南娇扯下他的衬衣袖子。
里头的纱布血迹斑斑。
顾南娇一怔,呼吸都紧绷了。
“受这么重的伤还敢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了!”顾南娇都要气死了,可是他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有意识。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你啊你,就是个生活白痴!”她无奈地拎来药箱,也只有他喝醉了,她才敢这样凶巴巴地数落他,“许统也是,都不知道劝劝你!”
霍时深安安静静地躺着,没回应她的话。
顾南娇拿来剪刀,轻轻将他手臂上的纱布剪了下来,涂上碘伏,药膏,再缠上干净的纱布。
等一切做完,顾南娇已经出了些薄汗。
直起身子,终于有闲心欣赏一下他的身材了。
典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极品身材,身上一丝赘肉都没有,还有性感的人鱼线,让人忍不住心跳变快。
“叩叩叩!”她刚想给他穿睡衣,房门就被敲响了。
“娇娇!”门外的关含芝的声音。
顾南娇怕婆婆看见霍时深的伤,拉过被子将他盖上了。
他是那种疼也不倾诉的人,上次他受伤时隐瞒家人她就知道了。
顾南娇下地去开门。
外头是关含芝,她手里端着碗醒酒汤,“娇娇,这是醒酒汤,你给时深喂下去,他会睡得舒服一点。”
“好。”顾南娇接过来。
房门被关含芝关上,顾南娇端着醒酒汤走到床前。
“霍时深,喝醒酒汤了。”她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去拉霍时深。
霍时深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到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拉他。
“霍时深,你坐起来。”她拉不动,只能整个人都靠过去,用力扯。
霍时深的思绪是模糊的,眼前像是蒙着一层薄雾,但他明显看到自己没有穿上衣。
而对面的女人,一直在嘀嘀咕咕说话,他听不清,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是熟悉的牛奶香……
应该是做梦了吧?
否则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跟他拉拉扯扯?
可是在梦里,她还是那么啰嗦,霍时深听得烦躁,一把托起她的臀,就将她抱上了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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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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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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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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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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