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深!”盛青研笑笑,“我过来找你!惊不惊喜?”
霍时深眼里似有不耐。
“怎么这个表情?今天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盛青研就像一个关心丈夫的妻子,“先过来吃饭吧,在忙都不能忘记吃饭的。”
霍时深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礼盒放进口袋里。
那一幕盛青研看到了,却当做没看到,笑吟吟地等霍时深坐下,就亲手给他剥虾。
“今天的虾很新鲜呢。”盛青研剥了一只虾,放进霍时深碗里。
霍时深有洁癖症,转头看了盛青研一眼。
“这可是我第一次帮男人剥虾,时深,你可不要辜负我呀~”盛青研嗓音甜甜的,撒娇。
顾南娇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大概男人都喜欢这种会撒娇的小女人吧。琇書蛧
她就做不到,默不作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她刚想起身,霍时深就拉住她的胳膊,嗓音清淡,“我看你那碗汤没喝几口,喝完在上去。”
话落,盛青研的笑容僵了。
顾南娇也有点无语,跟女朋友打情骂俏还要管她吃不吃饭?
“我吃饱了。”顾南娇其实想吃,只是真的没有胃口,看着他们两她吃不下。
“吃饱了也能喝汤。”霍时深帮她把汤盅挪过来。
顾南娇面露犹豫。
她拿起汤匙。
就听到盛青研说:“是呀,娇娇,要不你就听时深的,把汤喝了吧?他喜欢乖巧的女孩子。”
这一句话,让顾南娇硬生生卡住了。
他喜欢乖巧的女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听他的!
将汤匙重重放下,她铁了心不喝,推开椅子上楼了。
霍时深脸色一冷,也跟着抬脚离开餐桌。
盛青研眼见霍时深要去追顾南娇,立刻从轮椅上摔下来,“啊!”
她砰一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霍时深闻言,脚步声停住了,接着大步走回来,抱起了地上的盛青研,“青研,你没事吧?”
盛青研满脸泪水,“对不起,时深,都怪我没用,我刚才看你走了,就想站起来拉你,可我忘了……我的腿已经不能行走了。”
她这么一说,霍时深的心就柔软了下去,青研的腿是因为他残废的,要不是他,她的腿怎么会走不了?
“我送你回医院。”霍时深的声音里带着愧疚。
顾南娇站在楼梯蜿蜒处,眼睁睁看着霍时深抱着盛青研走了。
他紧张盛青研的神态是那么的焦虑,让她的心好难受。
晚上,霍时深又没回来。
顾南娇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神情说不出的哀伤。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地,神情又开始缓和,“算了,宝宝,你爸爸的心已经在别人身上了。”
顾南娇,不要在难过了!
他今晚不回来,就说明了一切。
不要为了一个不在乎你的人,痛苦成这样!
不值得!
你在这样难过下去,会得抑郁症的,如果你得了抑郁症,他……也不会在乎的!
如此反复的劝着自己,终是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有人按开了壁灯,就着暖黄的光,轻柔地将一条碎钻手链戴在她手上。
顾南娇恍惚中好像看见有个人影揭开纱布在上药,随后,身边的位置塌陷,有人睡在她旁边。
男人抱住了她。
顾南娇以为是在做梦,就转过了身,跟他抱在一起。
翌日,顾南娇转醒,发现自己睡在男人的怀里,手脚架在他身上。
顾南娇愣了愣,立刻退开。
男人在她推开时就醒了,微微撑开沉重的眼皮,面容英俊性感,“再睡一会……”
“不!”顾南娇心里有气,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然后就看见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这是那条掉在厕所里的手链!
他嫌脏,重新给盛青研买了一条,然后将这条不要的给了她!
真当她是垃圾回收站了!
顾南娇气得发抖,伸手去解那条手链。
手指抖得厉害,解不下来,她便用力扯那条手链,想将它扯断……
这一切霍时深都看在眼里,他眼神顷刻冷鸷,捏住她的手,“你做什么?!”
她不是喜欢这条手链么?
怎么现在又不要!
“我不要你的东西!”她气得眼眶发红,无论如何,就是要扯下来。
终于,手链被扯断了。
顾南娇像是出了一口气,微微喘息着。
霍时深的眼神却冰冷到了极点,“这条手链怎么得罪你了?要被你这样撒气?”
“我不喜欢!”
“不是白津墨送的,所以不喜欢是不是?”他忽然冷着脸质问了一句。
“没错!”
霍时深的眼神厉得像刀似的,割在她脸上,“看来我之前对你警告你都没听进去!”
他再三让她不要跟白津墨纠缠,她还跟他不清不楚的!
霍时深扯开了领口三颗扣子,逼近过来,那眼神,简直要像要吞了她!
顾南娇忽然就想起了他对别人的手段,心头有些发憷,“霍时深!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她说到这,脑门又忽然一阵“吱——”地长鸣!
眼前蓦地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知道不能让自己昏倒,于是她向前倾了一下,“霍时深……”
她想叫他扶住她,可是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脑海里的意识逐渐褪去,她整个人软了下去。
又是十几分钟的样子,耳边慢慢有了声音,她听到霍时深在讲电话,“漠远,娇娇昏迷了,你过来一趟。”
霍时深抱着她坐在地毯上,声音里有几分急切。
是她听错了吗?
他居然叫她娇娇?
还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不对不对!
他在给关漠远打电话,她立刻伸出了手,“不要叫他来,我只是低血糖了,没什么事。”
刚睡醒,又空腹,才会低血糖的。
“低血糖?”霍时深拿着手机低眉,脸上的愤怒已经褪去了,只剩下担忧。
顾南娇点点头,“床头柜有糖,你帮我拿一颗。”
霍时深一手抱着她,一手去床头柜里拿糖,里面有一包,是顾南娇备在里面的。
霍时深拆了糖给她吃,顾南娇含进嘴里,意识慢慢回到身体里,一下又像个没事人了。
但还是有些虚弱,她含着糖问他,“刚才是你接住我的吗?”
“嗯。”霍时深看着她的脸,“怎么会低血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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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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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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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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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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