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将定然是觉得同一个小女娘较量,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这才刻意放了水!”
“对,一定是这样!”
“嘁——”女兵中顿时响起一片嘘声。
“我就说他们输不起!”
“我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一群死要面子的,也就嘴上说得厉害,还学小孩耍无赖呢!”
“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群娘们——”将士们顿时急眼了,一下便想跳起来骂战,却被一声大喝止住了声音。
“够了!”
王勉铁青着脸狠狠瞪了众将士一眼,艰难地迈步走到了阿桃面前,吭吭哧哧半晌,才涨红了一张脸道:“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娘子军们见他肯认账,便也住了口,不再肆加嘲笑,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阿桃绷着脸,冷冷道:“既然你认输,那便如先前所言,带着你们的人闭上嘴,哪凉快哪呆着去罢!”
“说得好!”
娘子军们的面上顿时笑开了花,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这一场胜利仿佛替她们寻到了最有力的支撑杆。
王勉垂头丧气地归了队,走到顾砚身前,低声请罪:“主上,属下给您丢脸了。”
半晌过去,前方的顾砚也没有言语,只冷冷地注视着他,直到王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才肃容道:“回去好好想想,为何会输。”
“……是,主子。”
江宁珂也严肃地看向黑云骑们,冷声道:“我知你们个个皆是人中翘楚,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还望你们能明白,否则,便是你们再强,我也只有一句话,骄兵必败。”
“好!夫人说得好!”娘子军们十分给力,立刻就簇拥附和起来。
“……多谢夫人教诲。”
黑云骑将士们此次丢了大脸,顿时个个都是一副没精打采抬不起头的样子,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傲气地只拿鼻孔看人。
董信与徐牧等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待见到王勉这副丧气模样,顿时都乐了起来。
“勉子,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莫要太难过。”徐牧走上前拍了拍王勉的肩头,朗声笑道。
“多谢兄弟。”
王勉以为他是来安慰自己的,心中正感动着,就听到他那张咧开的嘴中吐出了下半句话:“毕竟,输着输着……就习惯了嘛!”
“噗嗤!”
原本隐形人一般站在江宁珂身侧的许期突然憋不住笑出了声,她乐滋滋地掩着唇,待发现众人都瞧向了自己,连忙面红耳赤地往江宁珂身后躲了躲,心中懊恼不已。
怎么就没憋住,给笑出来了呢?
徐牧呆了呆,被那粲然一笑给晃直了眼,只顾着傻愣愣地看着许期出神,直将后者的脸看得臊红不已。
王勉恼羞成怒地伸出胳膊向徐牧的脖子勾去,口中骂骂咧咧道:“好你个老木头,老子教训不了旁人,还不能和你打一场出出气?”
话罢,他就朝后猛地一使劲,想引徐牧同他动手。
可大伙儿没想到的是,他们就这般眼睁睁地瞧着徐牧的脖子被王勉轻轻一勾,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如一根木头般直挺挺地朝后倒去,砸起一片尘土。
便是碰瓷都没这个利索劲儿。
而待他反应过来后,竟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尘土,不仅没有回身寻王勉的晦气,还咧着一口白牙朝着许期的方向傻笑。
傻憨憨的,如同一只收起利爪憨态可掬的大狗。
大伙儿都不明就里,还以为徐牧得了失心疯,一脑门子朝着夫人傻笑个什么劲,没瞅见他们将军就站在一旁么?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勉也愣在了原地,看着自己的胳膊抽搐着唇角。
是他这几日功夫突飞猛进,还是一段时间未见,徐牧成了废人?
这也太不抗揍了吧?
若说场内还有知情的,那便是眼线遍布的江宁珂与顾砚二人了。
顾砚对此无甚反应,反倒是江宁珂,如同瓜田中吃瓜的猹一般,看得津津有味。
这二人,难道真有情况?
就在所有人都在心内各想其事时,一道沉静的嗓音蓦地响起在他们耳畔。
“夫人,今日乃是你们占了先机,取巧罢了。不若三个月后,我们再比一场,若是娘子军依旧得胜,我们便彻底服气。”
说话的是吴观。
江宁珂抬眼看去,只见说话的男子一身青衣,看起来颇有几分闲适,他此时正朝她微微颔首,眉眼中虽然含着笑意,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与客气。
还有一丝隐晦的压迫之意。
“这是吴观,黑云骑的军师。”顾砚在此时突然开了口。
江宁珂蹙了眉。
想起顾砚先前谈起此人时,曾说过“若是他在此,定与你有许多话可商讨”,不由摇头失笑。
就听这一席话,她与此人分明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是不欲理会此人,但转念一想,应下这场较量,也不失为一个激励娘子军们好好训练的法子,便索性点了点头。
“这四百米拉练无甚意思,不若我们在三月后进行一次实战演练,各自镇守山头,以先抢到对方营中的旗帜为胜。”
“届时,若是你们败了,日后再见到我的人,皆要恭恭敬敬低头尊一声姐姐,如何?”Χiυmъ.cοΜ
“哈哈哈哈哈,好极好极!我已迫不及待要听了!”娘子军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将士们也不遑多让:“他奶奶的,军师,和她们比!”
“就是!俺来守旗,老子就不信了,还有人奶奶给从我这里抢走旗帜!”
吴观唇角一勾:“可。”
“若是夫人败了,便当遵守军规,不得再让她们出现在校场中。”
江宁珂眼中也露出几许战意:“一言为定。”
她早已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了深埋其中的挑衅与不满,心中正不快至极。
且等着吧,姐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黑云骑们气势汹汹地来,最后却是灰溜溜地走,只留下三个月后比试的约定,娘子军们顿时一片兴奋。
江宁珂看了一阵,待觉得她们欢喜得差不多了,便一吹嘴边哨子,让人重新排列站好。
“你们觉得,很开心?”
她突然放下了面上的笑容,绕着所有人走了一圈,再次仰起脸时,已经换上了一副透着冷意的面容:”阿桃方才能赢,不过是仗着自己熟悉赛道,知晓如何分配气力罢了。”
“她是不错,可你们呢?”
娘子军们陡然白了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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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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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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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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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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