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感受到身后有一阵迅猛的疾风扑来,她足尖一顿,将肩上男子扔在地上,当即回身猛地一个旋踢,将人逼得倒退两步。
好生泼辣的小娘子!
秦世林暗赞一句,眸中兴味更足,这脸当真是花容月貌,正合了他的胃口!
“小娘子,不如跟我回山寨,做我的夫人,我必带你吃香喝辣,绝不受委屈!”
江宁珂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也不知多久未沐浴,方才动作间的一股臭味差点让她当场撅过去。
还和他回山寨?图啥?图他不洗澡?
秦世林见小娘子面色不佳,伸手便要去抓人,斜后方却猛然劈来一股巨力,裹挟着阵阵刺骨劲风朝他脖颈而来。
他后背几乎立时汗毛竖起,多年刀口舔血养成的危机感告诉他,必须躲!
他当即就地伏身往一侧连滚了三四圈,伴随着“笃笃笃”的声音,一排树枝贴着腰侧深深插入地面,入地三分。
秦世林狼狈地抬头望去,见一黑衣男子自林间纵跃而来,眸光一凝。
即便是如今危急关头,他也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句:真乃天上谪仙,人间玉树!
有了如此劲敌,他心中燃起熊熊战意,也不再纠缠于江宁珂,持刀便朝顾砚迎了过去。
江宁珂见顾砚过来,心头也大松了一口气。ωωω.χΙυΜЬ.Cǒm
她一把将手边男子重新扛上肩头,深呼吸片刻,拔腿就往营地跑去。
顾砚手中攻势微顿,眼角余光掠过她肩上的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沉郁的戾气。
“哈哈,这女人定是看上了我家军师的容貌,抢回去做压寨夫君了,有意思!”
顾砚回眸,目光森寒,瞬间便出招袭向黑壮男子。
正倒挂在江宁珂身上的燕月天,此时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他不过是见这女子恰好朝他看来,便做了个救命的口型,好通过她知会一旁的顾砚,谁知这女人竟然自己便愣头愣脑地冲过来了。
她可知秦世林的功夫如何了得?当真是莽撞!
即便是斯文如他,此刻也不禁在心中暗暗骂娘。
这条路如此颠簸,他被女子倒挂在肩膀上,不仅姿势极其不雅观,腹中还翻涌起一阵反胃之感。
“姑娘——快将我放下,我、我不行了。”
虚弱的声音在风中消散,江宁珂匆匆赶路,只听到了被风送回来的一句“我不行了”,连忙又将脚步提得更快了些。
还是快些送去给乌黎吧,人都快不行了,也不知被那些凶悍的土匪们如何折腾的。
那小脸苍白的,啧啧,真可怜啊!
燕月天:……呕!
江宁珂脚步霎时一顿,双眸瞪大,似不可置信般,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颈,低头朝后看去。
她最珍爱的枣红色的胡服,那裤脚上沾满了呕吐的秽物,而始作俑者,依然在……呕——
她几乎是火烧屁股般,一把将人给丢到了地上。
嫌弃地皱了皱眉,她望着不远处的营地,大声喊道:“娘,娘呀!”
时云清抱着一把刀匆匆跑了出来,见四周安全,瞅了眼地上的人,连忙问道:“咋了这是?这位是谁?”
“娘,快去叫两个人来,这人不知得了什么病,我不敢将他弄回营地。”
江宁珂悄悄附在时云清耳边说道:“我看他吐成这样,怕是得了霍乱,这病可是会极速传染的,你瞅瞅我这衣服给他吐的。”
燕月天:什么霍乱?这位姑娘,你说得那么小声,以为在下听不见么?
他开口便想解释,胃中却又是一阵翻涌,他连忙转身,呕——
时云清一看,连忙屏住呼吸,急道:“会传染你凑这么近作甚?赶紧的,咱先去河边洗洗,这人……咦,就先放这吧!”
江宁珂回头看了看树林,见顾砚已经将人都控制得七七八八了,心里寻思着放上一会应是无碍,罢了,保命要紧。
燕月天:……?
母女俩急吼吼地跑到河边一顿洗漱,江宁珂拿出抽到的肥皂将手指头从内到外抹了个遍,边洗边感叹道:
“这肥皂可是我斥巨资抽的,足足感受了六次谢谢参与,可算是到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时云清嫌弃地看了一眼这酒店里赠送的一块拇指大的小肥皂,脸上的肌肉都抽了抽。
“咋就这么点,还是得省着点用,留下搓那布条多好,咱那沐浴乳剩不多了,不能再用来洗布条了。”
江宁珂手中动作一顿,迟疑道:“可是这肥皂不香啊,不行,不用沐浴乳洗洗,我就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毕竟擦那啥的,我老觉得它有味儿。”
时云清顿时就一阵没好气,口中唠叨着:“你说你,都啥时候了还瞎矫情,洗干净不就完了吗?就是卫生纸也没哪个带着香味儿的,净事儿!”
江宁珂微微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搭腔。
哎,等她闲下来的,还是做点肥皂给老妈吧!这一天天的,又是吃又是住,太忙!
待二人终于洗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燕月天已经在地上躺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正与一匹饿得眼冒绿光的狼死死对峙。
见母女俩终于回来了,他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若不是这狼谨慎不敢上前,他早已尸骨无存,为今之计,唯有寄希望于她们,速速回去喊人来吧!
“哎呀妈呀,这怎么还有匹狼?娘,你快回去喊人,狼一般都是成群来的!”
江宁珂边喊边拿起刀快步朝着燕月天跑去。
那狼惊了声,眸中凶意暴起,抬爪便朝燕月天撕去。
燕月天:吾命休矣!
若不是身受重伤,方才又被一摔一颠,他也不至于虚弱至此,心中顿时哀叹连连。
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那小娘子功夫极俊,只见她足尖陡然发力跃起,持刀便直击野狼要害。
不过短短一瞬,一股粘稠的血液便带着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溅了他满面满身。
“也不知这狼肉好不好吃……”
听到女子的自语,燕月天不禁嘴角抽搐。
姑娘,不忙着吃狼,先救救在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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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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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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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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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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