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学就迅速回宿舍收拾东西,然后坐那种城乡的中巴车回家。
坐在车后排,我戴着耳机,用复读机听着歌曲。
复读机是师父买给我学英语用的,不过我平时用的比较少。
在学校,我成绩一直是全年级前几。
成绩这块,我从来没有让师父担心过。
中巴车顺着城乡公路往乡下开去,路两边是黄灿灿的田野。
油菜花盛开的季节,蜂蝶飞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粉。
我听着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时候听售票员喊道:“王咀村到了,下车的搞快点!”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窗户,太阳正下山,夕阳无限好。
过了王咀村,前面就是我住的村子。
这时候,我余光瞥到旁边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我微微一愣,连忙回头一看。
是一个年轻女子,估摸二十多岁左右。
她长发披肩,五官精致,穿着很是时尚,给我感觉很像电视上的女明星。
同时,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注意到,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西装,脚上是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
她的皮肤很白,脖颈的青筋和血管清晰可见。
见她面露微笑的看着我,我心里一阵疑惑。
这女人,好端端的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脸上有花不成?
我正疑惑呢,她开口笑道:“弟弟,多大了?”
我有些懵逼,但还是开口答道:“十五。”
“十五岁就这么高了?”
高?
她怎么知道我高?
我上车的时候,车里没几个乘客。
而且我坐下的时候,旁边压根没人的。
我这坐着,她是如何看出来我的高的?
她继续问道:“有一米八?”
我淡淡道:“没有,才一米七八。”
“看着像一米八。”她捂着嘴笑了一声。
我撇开目光,正准备继续看着窗户。
她又搭讪道:“姐姐问你一件事。”
我嗯了一声:“你说。”
对于这个陌生女人,我心里是充满警惕的。
她笑眯眯道:“你是不是经常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
瞬间,我愣住了。
她面露满意:“你犹豫了,这么说,我猜对了。”
我不再跟她对视,而是拿下了复读机的耳机。
我音乐声音开的不是很大,再加上这年头的耳机质量都很拉胯,隔音效果差得很。
我低声问道:“你什么人?”
“对你感兴趣的人。”她娇笑一声。
说完,她站起身走到了前几排的空位坐下。
这样一个大美女,车上自然不少男的都盯着她看。
我心里虽然充满了不解,但并没有追问。
因为前面拐个弯就是我住的村子了,我不想多事。
车缓缓停下,我背着书包拎着一个塑料袋下了车。
塑料袋里装着我的饭盒和一些需要换洗的衣服。
“弟弟,你也在这下?”身后传来声音。
我回头一看,正是车上的那个红衣女人。
一时间,我内心的警惕再次空前高涨。
我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这次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快步朝师父家走去。
身后那个女人笑道:“跑什么?看给你吓的,难不成姐姐吃了你不成?”
我也不回头,迅速的往前走。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我扫了一眼。
树上隐隐约约挂着几个淡淡的黑影。
拿师父的话说,这几个黑影都是曾经在老槐树上吊自杀的人。
他们的怨念极重,时间久了,就怨念成形挂在了这里。
槐树下蹲坐着一个人在喝酒。
是前村长赵大海。
自从当年赵友龙死后,赵大海就跟疯了一样。
可能是两个孩子外加弟弟都死了,他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疯了,每天都会拿着白酒在这槐树上慢慢喝。
几年前,他的老婆也跑了。
如今的村长是一个老头,姓陆,全名陆中平。m.xiumb.com
陆中平这个人比较奸诈,但是他和我师父关系还不错。
赵大海这时候突然伸手指了我一下,嘴上骂骂咧咧道:“就是因为你狗日的,不然我弟弟不会死!”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喝多了说胡话呢。
我也懒得搭理他,低着头朝师父家走去。
每到周五,师父都会备好饭菜在家里等我。
到了院子大铁门前,我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条胖狗扑到我身前,开始疯狂摇尾巴。
这狗叫小灰,还有个名字叫大肥。
叫大肥的原因是因为它太胖了。
小灰是我两年前在路边捡的,妥妥的田园犬。
不过奇怪的是,它的耳朵是耷拉的,不是竖起来的,尾巴毛茸茸的,很像狐狸的尾巴。
我平时上学不在家,小灰都是师父照顾。
小灰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肚皮露在外,习惯性的跟我撒娇。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起来,走!”
院子里,师父躺在躺椅上,正在听广播。
师父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样,精神好似一年比一年好。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快去洗手,然后吃饭,晚上一起喝几杯。”
自打小学毕业,我就经常在家喝师父的啤酒,有时候也会喝点白的。
别的不说,这些年我的酒量在师父的锻炼下,还算不错。
来到堂屋,桌上是四菜一汤,竟然还摆放着一瓶红酒。
我从来没喝过红酒,于是喊道:“师父,这洋酒哪来的?”
师父从院子里走了进来,笑道:“前几天去城里给人家看风水,金主送我的,据说这酒一瓶三千多。”
我张大嘴巴,很是惊讶道:“这么贵?”
师父点了点头:“我来开一下,金主说这个红酒不用醒,直接就能喝。”
“不用醒是什么意思?”我洗了个手坐下,很是疑惑。
在某些方面,我的知识面还不是很广。
师父打开那红酒,嘴上笑嘻嘻道:“醒酒醒酒,就是把酒倒进一个容器里……算了,跟你解释你也不懂。”
等师父打开红酒,我连忙开始给师父倒酒。
师父眉开眼笑道:“前几天去了趟城里,帮你看了下房子,准备给你买套学区房。”
“江南市?”我愣道。
话音刚落,院子外传来一道声音:“赵大师在家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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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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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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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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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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