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突然眉头紧锁,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
空气中似乎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
这丝气息距离很远,远到小鱼也不太确定是真的存在,还是自己闻错了。
看了看身旁睡得香甜的霍鱼,小鱼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换个姿势继续休息。
血腥味离这里很远,小家伙懒得理会。
身为一只小狼崽,小鱼只在乎自己和霍鱼的安全。
相比于小鱼,鹿群中少数没有熟睡的驯鹿闻得更真切。
这些驯鹿距离同类被屠宰的现场更近,那股血腥的味道几乎是直冲鼻子。
一些醒来的驯鹿焦急地嘶叫着。
奈何驯鹿总量太多,又都处于熟睡之中,零星驯鹿的预警声如同泥入大海一般,很快便沉寂下去。
示警的驯鹿叫了几声,发现同伴都没有反应,又半天没看到危险降临,便也沉默下来。
罪恶就像蟑螂,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时,其实屋子里已经满是蟑螂了。
就像现在鹿群,当这些驯鹿们闻到同类的血腥味时,已经有上百条驯鹿惨遭毒手了。
雪丘后面,白人首领拿起身旁的步枪,防寒服上沾满了冰冻凝结的驯鹿血。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周围的手下命令道:
“通知所有人,到这里集合,今天咱们就玩一票大的!”
首领站起身,眼睛里放射着残忍的光。
依靠在驯鹿尸体上的其他手下纷纷起身应和道:
“明白,老大。”
“哈哈哈,总算要干票大的了!”
“早就想换台车了!”
此刻在这些盗猎者眼中,远处的鹿群不再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摞摞米钞、是巨大的豪宅、是灯红酒绿的奢靡。
每个人都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削去它们那漂亮的鹿角和温暖的鹿皮,换成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
黑人手下掏出联络器,集合的命令从联络器中发散出去。
上帝视角下,洁白无瑕的雪地中逐渐出现十多处零零散散的小黑点。
这些小黑点开始缓缓移动,以盗猎者首领所在的雪丘为中心,越聚越多。
不到半个小时,盗猎者首领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上百名手持枪械的武装人员。
他们各个凶神恶煞,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枪支、弓箭、猎叉,开着破旧的雪地车。
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但却不妨碍他们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车上面装的都是驯鹿的角和一整张的皮毛。
至于那些没有经济价值的驯鹿肉,只有少部分被这些盗猎者留为口粮,大部分则被弃如敝履地扔在雪地中。
在北极,还能将上百名的盗猎者聚集在一起,这绝对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盗猎组织。
首领看着这些满眼都是欲望和贪婪的手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这些人类反倒是更像狼群。
“兄弟们。”
首领刚一出声,之前还在嘈杂的盗猎者成员们立刻噤声。
“我们遇见的是百年难遇的大型驯鹿群,上千头驯鹿就在我们眼前。”
“我知道大家今天已经很劳累了,一直在追杀那些离群和落单的驯鹿。”
“可是,我们足足有上百名兄弟,就这样离开,每个人甚至都分不上一对完整的鹿角。”
“跋山涉水来到这么个鬼地方,就弄回这么点猎物,你们甘心吗?”
盗猎者们鸦雀无声。
这是一群很有经验的盗猎者,深知在北极进行盗猎活动的禁忌。
那就是闷声发大财。
能下套就不射箭,能射箭就不开枪。
任何过大的响声都有可能会引起雪崩,或是招来那些难缠的守冰人。
虽然不能出声,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给出了首领答案。
这些战利品,不够!
远远不够!
他们需要分到更多的战利品,来支付进出北极的路费并满足他们的贪婪之心。
一旦战利品不能满足这些饿狼,内讧便不可避免。
盗猎者首领也深知这一点。
“面前还有至少1000头驯鹿,如果我们能将它们一网打尽,每个人都可以收获十对鹿角和一张完整的鹿皮。”
“这些钱足够支付我带你们进出北极的费用,甚至还可以剩余不少,来扩充你们那干瘪的钱包。”
“别的我不多说,只问你们,这一票我们干不干?”
盗猎者首领站在雪丘上,居高临下地向下面的人发起了询问。
“干!”
“干了!”
“老大,我们听您的。”
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否则没等盗猎者的屠刀落到驯鹿身上,就会先行落在自己身上。
“好,大家收拾好家伙,十五分钟之后行动!”
“老大。”之前的黑人手下弱弱地举起手,“我们能不能用枪,这一片似乎没有守冰人巡逻。”
盗猎者首领凝视着黑人,嘴上挂着肆意的笑意:
“这次行动,不禁止枪支的使用。”
“如果守冰人过来了,我们就让他们死!”
得到满意的答复,盗猎者们兴奋得一哄而散。
有的开始检查武器状况,有的开始计算行动路线,还有的开始从雪地车上搬走驯鹿的尸体,为接下来即将得到的鹿角和鹿皮腾出空间。
。。。。。。
雪地车上,霍鱼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依旧在座位上睡得香甜。
一旁的小鱼却反复翻着身体,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
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虽然距离这里很远,但野兽本能的预感让它难以平静。
犹豫片刻,小鱼还是伸出小爪子拍了拍身旁霍鱼的脸。
“嗷呜!”
小家伙的叫声有些焦急。
在野外,霍鱼的睡眠一直很浅,这是当三年兵后留下的习惯。
听见小鱼叫声的第一时间,他便醒了过来。
晃了晃晕沉的脑袋,霍鱼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嗷呜~(我闻到一股鲜血的味道~)”
霍鱼迷茫地向车窗外看去。
极昼下的北极依然安静,
远处的鹿群中,除了几个醒来的驯鹿在雪地上刨着蹄子,大多数驯鹿则仍处于睡眠之中。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霍鱼的表情逐渐凝重。wWW.ΧìǔΜЬ.CǒΜ
“小鱼,跟我下车去看......”
砰——
话音未落,一声轻响打破了雪原的宁静。
霍鱼猛地回过头,看向枪声的来源处。
砰砰砰——
聚集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响起。
鹿群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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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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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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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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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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