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抬起头从桌上一堆书中抽出一本笔记本,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有别人后翻开了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扉页上用红色和黑色中性笔画了一顶缠绕荆棘精致的王冠,页脚用娟秀漂亮的字体写着夏纱沫三个字。女孩翻过首页一页一页慢慢的翻着,一页一页慢慢的读着,窗外的喧闹声渐渐隐去,初夏蝉鸣的交响曲在这个中午奏响,阳光洒进教室,微风吹起白色的窗帘,被冠名为青春的时光似乎也才刚刚开始。
阳光把她的头发染成了淡金色,她那镜片后细密的睫毛在阳光下历历可数,女孩随着笔记本的翻阅脸上的表情时而喜悦、时而难过,时而害羞……
纸页随着手指翻动,纸上青涩的文字似乎也随着纸页在指间跳跃述说着少女的心声。
bgm_《久远-光と波の记忆-》松枝贺子
我在你的身边,写信给你。
刚刚的历史课上,老师讲了昨天我们争论好久的那道题,选对答案的人是你。对于这些答案比题目更加匪夷所思的历史题目,我们俩勾选的正确答案大相径庭。于是我们各自翻书查资料,为自己的答案寻找靠得住的依据。这是我们之间少有的针锋相对的时刻据理力争毫不退让此刻的我们,仿佛守住了一个答案就坐拥了整个世界。
我在你的身边,写信给你。
刚才你和王鸥讨论晚上吃什么,我忽然怀恋起乐队在酒吧练习的时候,大家练完后一起在地下室翘首等待外卖的时光。
学校食堂里的饭菜有时会做的有些难吃,虽然你每次都找各种理由请客吃饭,但我们也都经常忍着口水拒绝。有次晚自习,全班都没来得及吃饭,你却赶在上课铃响前,提着硕大的黑袋子冲进教室,喊一声:“吃饭啦----”同学们纷纷拥去,却没有人注意,你来不及擦就滚下来打湿T恤的汗珠。领到饭后胡乱的往嘴里塞瞬间整个教室弥漫着小吃的香气。
也许再也遇不见这样的班级,再也不会拥有只存在于青涩时光里的纯粹温暖。但是所幸你和这些事都已经真实的烙印在我的青春里。
我在你的身边,写信给你。
顾漫婷过生了,这是在期末考试的压力下,我们班一个月来少有的欢乐气氛。
那天你在讲台上又唱了自己行新写的一首歌:“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繁花似锦的五月,我却因这句歌词生出满心寂寥。一曲终了,你走向我身边坐下,我照例问了个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问题:“你猜,今天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
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那日之后我再没有提过这个问题。
我在你的身边,写信给你。
学校别出心裁地给学生发了一张“我的志愿”卡片,陈浩然发卡发到你的时候,你假装皱眉纠结头也不抬地问“你说我是填剑桥好,还是填哈佛好?”陈浩然扑克脸的嘴角抽了抽,回道:“要不填耶鲁吧。”我刚好经过你们,听见后也是认真的建议“我觉得晓羽还是去汉诺威音乐与戏剧学院比较合适,反正以后晓羽也会去德国的。说着我不禁捏紧了背在身后手里的德语单词卡。可坐在凳子上正准备填表的你忽然身体一抖,毕业掉在了地下。你笑着捡起笔打着哈哈岔开话题。
我们漫不经心的插科打诨,是因为我们早就拥有各自的目标,你是一定要去上戏的,而我一定会留在复坦的。可我们仍在一个城市,仍然可以联系见面。但终究你会游历四方见识世界的精彩和伟大或者是让世界见识你的精彩与伟大,或让世界见识你的精彩与伟大。而我依然会守在这个城市,考一个看得过去的学历、当一个工资客观的公务员、和我……我妈妈觉得靠谱的女婿结婚生子过完余生。
但我有时想着想着仍会傻笑,也许某年某月虽然我们已经失去联系,已经是大人物的你躲过粉丝与狗仔一个人偷偷回到尚海,疲惫的地靠在某个站台,而你所依靠的某根栏杆我也曾在它旁边长久驻足过。
“summer!走吃饭啦,今天我请客谁不去就是不给我程晓羽面子啊!”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呼声,夏纱沫慌忙的抓起一张试卷盖在笔记本上。抬起头看见已经廋了许多的程晓羽站在门口笑嘻嘻的朝她挥手,一旁的王鸥与陈浩然一脸对他这种请饭精神习以为常无奈的表情。
“来了,怎么又去外面吃?就在学校不行吗?”夏纱沫起身理了理校服有些埋怨的小跑出教室。
“哎呀,今天是我们罪恶王冠成立一周年的日子,当然的吃顿好的了,而且看看我们summer,最近跟着我们吃,脸色红润气色多好,你可是我们乐队颜值担当啊!我这可是为了乐队好啊…………”少年少女吵吵闹闹的并排走着,蝉鸣伴随着他们的脚步。窗户漂亮的剪影投射在地上,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在走廊上拉的长长的。他们少年的模样在初夏阳光下越发耀眼。青春的代名词在这一刻打上了烙印。m.χIùmЬ.CǒM
窗外的树叶间沙沙作响,夏风灌进了教室,白色的窗帘无声的飘舞着,哗啦---盖在笔记本上的卷子被吹落,然而风却没有停歇继续吹动着纸页,纸页哗哗的被风翻动着,当树叶不在作响,窗帘不在舞动,页数最终停在了书写的最后一次。
清晰漂亮的字体静静地躺在纸上,无声的记录着少女的话语--------
我在你的身边,写信给你。
这是一种奇妙的经历,我随手写下这些零散的话语。假如某天你偏过头来多看了一眼会有什么反应呢?书页会泛黄会磨损会遗失,但隔着岁月浓重的尘埃我们总会记得这样一份心情,倘若有一天光阴老去,这些无比熟悉的面容在回忆里渐渐模糊,起码还有文字为证我,我们曾拥有这样不可复制的青春。
-------summer
透过窗户上高窗不知窗格几分之几的阳光照射在文字间,光线中的尘埃在这一刻清晰可见,走廊上少年少女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不知何时一个藏青色头发,异常冷清漂亮的少女站在夏纱沫的座位旁,表情淡漠的看完笔记但她却没有停下,继续翻着空的页数,空白的页数一页一页的翻过,她纤细的手指翻页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然而就在她即将翻完笔记只剩最后几页时,她手翻动的动作戛然而止停在一页纸上,那整页只在中间用德语写着一行话-------
“Ichweißeszuschätzen,dasswirunstreffen.”
这里的文字不像之前那样清秀,似乎用尽了书写人的力气刻进纸上,文字间透出一种介呼于坚强与悲痛的温柔。
少女放下了翻到最后的笔记本看着窗外,4个有说有笑的学生即将走出校门,她淡漠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风又起了,少女关上了窗户转身将笔记本合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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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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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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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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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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