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手而立的拿破仑七世见“林之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拥挤的大厅之中,转身向洗手间走去,淡淡说道:“不,不用了,莫里斯,虽然他在地图上没有显示,但我猜,他并不是本体,也许是拥有可以屏蔽搜索的装备,也许.....他不过是个一级连经验值都没有的新手.....跟踪他毫无意义。”
被叫做莫里斯的男子帮拿破仑七世推开洗手间的门,同时问道:“那.....他刚才给的信息需要验证一下吗?”
“当然需要.....你现在就通知贝尔纳查一查菲拉列特·德米特里耶维奇·希尔科夫到底是什么人,另外查一查最近有没有太极龙的人来欧洲。”
“您怀疑他是华夏官方的人?”
拿破仑七世走进了贴满金色三色堇花纹墙砖的洗手间,洗手间的前半部分的左侧立着三个看上去很古旧的黄铜水管和描绘有德波战争的单人便池,进门的右侧前半部分是洗手池,后半部分则是带门的蹲位,四扇描金门奢华的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洗手间。
拿破仑七世并没有选择带门的蹲位,而是径直走向了便池,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本体离开保镖的视线。
“如果这个消息正确,那华夏人为什么要把这个情报告诉您?这个实在太不合常理了.....”莫里斯满脸疑惑的问道。
“十字蜂当然谁都想要,但它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有一点实力拿走了只会惹祸上身,更何况对于一个组织而言,如果想要发展壮大,那就不能只看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如今的欧洲是历史上最混乱的时期,教廷的传信部(九圣部之一,又名万民福音传播部,是专门负责培养和派遣传教士,布置和开展世界各地教会的传教工作,从经济和精神上给予支持。)实力远不如往昔,我们这些贵族对欧洲的影响力也在减退,各个国家的执法者们既提防着教廷,更提防着我们,实际上不论是谁,都希望恢复欧洲鼎盛,然而本该强大的我们却因为利益不同,各自为战.....”
拿破仑扣好裤子,离开小便池,哗哗的水声响起。
“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时代,谁都知道天选者是个烧钱的玩意,没有金钱和科技的支持即便有祖上的历史积淀,迟早也会沦为二流.....洛克菲勒家族不可能永远凭借着‘万有引力’占据十二神将的位置,拿破仑家族也不可能永远凭借‘旋涡电场’做玫瑰十字会(注解1)的会长......每一次科技革命,无论对于里世界还是表世界来说都是一次洗牌的机会,如今我们正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要么继续引领潮流,要么被浪潮吞没......”
拿破仑七世关上黄铜水龙头,莫里斯立刻给他递来了纸巾,拿破仑七世擦干手,将纸巾揉成一团,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朝着洗手间门口走去,“如今东方世界崛起的相当快,快到我们和美国人都没有做好准备,也许,和东方的无神论者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我们还要继续追踪托米尼恩斯和普恩斯巴利提斯吗?”
“当然,就算我父亲的死和教会没有关系,他们也有责任,另外,你觉得托米尼恩斯和普恩斯巴利提斯为什么到华沙来?”
“因为从巴黎逃往莫斯科最近的路线必经华沙?”
“如果这个叫做林之诺的华夏人给我的消息是真实的话,那么也就是说那个叫做菲拉列特·德米特里耶维奇·希尔科夫的人正在逃往俄罗斯,所以我们还得查查最近从白俄罗斯进入波兰的‘向日葵旗帜’(俄罗斯的执法者机构)的人有多少,也许其中还会有我们的老朋友.....”拿破仑七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进入大厅的侧门边停顿了一下,他站在阴影中环顾了大厅一圈,没有发现东方人林之诺的影子。
拿破仑七世在踏入大厅范围之前,心中默念:“得罪上帝可以,但得罪我们拿破仑家族,无论是谁,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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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廷看着成默走出皇家城堡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转头看着棕色头发的女郎说道:“沃佳诺娃,你确定希尔科夫和向日葵旗帜的人没有关系?”
“基本能够确定,实际上查尔斯的死只是因为他自己过于疏忽大意,他不仅让希尔科夫知道了他手上有十字蜂,还对他的情妇过于信任,结果希尔科夫勾引了他的情妇,然后查尔斯就被他的情妇下毒杀死了,当天希尔科夫就安排查尔斯的情妇坐飞机逃往美国,希尔科夫自己却悄悄的开车穿越欧洲大陆,直奔白俄罗斯边境.....教廷的人发现的太晚,跟踪希尔科夫到了华沙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如今不止是教廷的人在找他,向日葵旗帜的人也在找他.....”穿着拜占庭风格黑色及膝裙的性感女郎回答李济廷问题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还带着浓浓的京城腔调。
“那他去俄罗斯不是自投罗网?”李济廷笑了笑说。
“他能在教廷的围追堵截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说明还有别的势力在帮助他,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是哪一股....”沃佳诺娃皱着眉头说道。
李济廷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如果他是往俄罗斯跑的话,其实很好猜.....”
“你是说......”沃佳诺娃恍然大悟道。
李济廷看着“嗯哼!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为了奖励你的聪明,今天晚上准你和我共寝,我知道你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然而李济廷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被一只黑色的christianlouboutin红底鞋狠狠的踩在了脚背上。
“别做梦了,我就算和郑胖子睡,也不会便宜你这个花花公子的!”
李济廷龇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至于吗?我亲爱的沃佳诺娃.....郑胖子要知道你这么说,怕会开心的立刻从京城飞到华沙来你共度良宵.....”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是做事的时候!还有你找来的这个新人可靠吗?你要引他加入太极龙吗?”m.xiumb.com
李济廷摇了摇头,“不,他只是临时客串一把,主要任务和他没什么关系.....关于他的事情,不用记录,也不要告诉别人。”
“这.....可以吗?有点违背了组织原则啊?”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可是你的头....”李济廷耸了耸肩膀,然后搂住了沃佳诺娃的肩膀,“走,夜已经深了,我们去睡觉。”
“睡你个大头鬼,迟早你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绝对是一个男人最浪漫的死法!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死在你的身上,沃佳诺娃,你的美貌和智慧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行了吧!组长,拿你这些甜言蜜语去哄骗那些不认识你的姑娘们去吧!”沃佳诺娃挣脱李济廷的手,向着皇家城堡的外面走去。
李济廷微笑着挥了挥手,“沃佳诺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下次你要还想睡我,可不见得有机会咯!”
沃佳诺娃转身用左手向李济廷竖起了中指,右手的中指则扒了扒下眼睑,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向着夜幕深处走去。
李济廷微笑着摇了摇头,即使是搞怪,也无损这个俄罗斯姑娘的美貌,实际上她的副业是一名模特,而主业,则是潜龙组的情报人员。
李济廷等沃佳诺娃消失在视野中,微笑的面容渐渐冷却,面容变的严肃了起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的轻轻说道:“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也是时候去见见老朋友了.....”
说完李济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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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奔驰G500在华沙通往布雷斯特的高速公路上奔驰,成默和谢旻韫两个人坐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模糊的景物,由于车速实在太快,他们什么也看不太清,耳朵里风噪和胎噪声连音乐都无法覆盖掉。
谢旻韫双手抱着副驾驶的座椅,抬起身子看了看时速表,车速已经到一百八了,她咳嗽了一声,没好气的大声说道:“李叔叔,你这是急着去西天取经么?”
李济廷没有回头,也没有减慢车速,只是将音响中正在播放的肖邦《第1钢琴协奏曲》声音调小一点,然后才说道:“放心吧!你李叔叔是千年不死的祸害.....没那么容易上西天见马克思他老人家的.....”
“为什么突然说要带我们去莫斯科?”今天上午李济廷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起来,带着成默和谢旻韫吃了早饭接着去了大使馆,办理了白俄罗斯和俄罗斯的签证,普通人至少要等好几天,但李济廷去不过半个小时,成默和谢旻韫的签证就下来了。
接着李济廷就扔下了那辆刷着意大利国旗的小迷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奔驰G500带着谢旻韫和成默踏上了直奔白俄罗斯边境城市布雷斯特的路途。
原本谢旻韫以为华沙大概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没料到李济廷居然还要带他们去俄罗斯,这段突如其来的行程让谢旻韫很是疑惑。
成默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追踪一个叫做菲拉列特·德米特里耶维奇·希尔科夫的前俄罗斯贵族,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李济廷会要把谢旻韫也带上,他不觉得这件事毫无风险,相反,这一定是件稍有不慎就会丧身殒命的危险事件。
“小进去过莫斯科吗?”
谢旻韫犹豫了一下说道:“去过....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对莫斯科的印象除了洋葱头建筑和下不完的雪之外,没剩下多少了.....”
“我们这一代和你们这一代可不一样,我们那个时代可不会唱什么《东风破》、《双截棍》,我们唱的是《喀秋莎》,是《红莓花儿开》,是《三套车》,我们更没有什么《古惑仔》或者《蜘蛛侠》,我们崇拜的是保尔·柯察金的‘钢铁意志’,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漫画,没有鸟山明的《七龙珠》,没有车田正美的《圣斗士》更没有轻小说和网文,只有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安娜·卡列尼娜》.....对于我们来说俄罗斯的艺术天空永远灿熠,明亮,永远庇护着饱受苦难的人类,使人类在饥荒、灾害、战争的间隙中,能够看到明丽的希望和辉煌....”
顿了一下李济廷叹息道:“不过在苏联解体之后,似乎这些光芒全都熄灭了!但莫斯科和圣彼德堡还是必须得去的城市,其实俄罗斯只有两个城市,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其他都是乡下。圣彼得堡具有尚海所有优点,京城具有莫斯科所有缺点。我去过那么多国家,最后还是喜欢我到过的所有Socialist国家,无论是它们是曾经是,还是现在依旧是,无论它们是富裕的,还是贫穷的,无论它们是集体主义,还是个人主义的,我在每一个国家都看见笑脸和希望,我现在依旧相信人类发展的终极目标,就是实现最大限度的自由,就像《CommunistLeague》里所说的,在那个美好的世界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前提’.......”
“李叔叔,你这就扯的有点远了!而且你严肃说话的样子我真不习惯,另外您的言行让人很难相信您居然是一位坚定的Communism斗士.....”谢旻韫嗤之以鼻。
“哈哈!我和你爸妈那种修正主义者可不一样,对于我来说Communism是一种情怀,一种挣脱压迫的情怀,一种推崇工业的情怀,一种粗犷豪放的情怀,一种航向星辰大海的情怀.....是的!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李济廷语调高昂的大声说,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音响中柴六第三乐章的鸣唱。
成默不由的想起了一首叫做《圣徒》的诗歌:我们是圣徒,亲爱的先生。
在追寻渺远未来的征程中,我们义无反顾。
或许要翻过世界尽头万年积雪的蓝色山脉,亦或是穿越喜怒无常的大海。
心如圣徒,身涉万险,舒适、坦途从来与我们形同陌路。
灵魂展翅直面未知,勇气在侧追寻激险。我们饱尝冷暖饥渴。
然后活着,去迎接下一个黎明与挑战。
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内心的安宁。
才能睿智的告诉众人:“我曾经在最遥远的山巅俯瞰众生,在那里得到圆满与顿悟,我身体力行,体会冷暖饥渴。
然后活着,去迎接下一个黎明与挑战。
终于,我找到内心的安宁。
我将睿智的告诉众人:“我曾经在最遥远的山巅俯瞰众生,在那里得到圆满与顿悟,是灵魂深处真正的顿悟。
那是我生活的全部意义。更是我发自内心的选择!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
成默通过后视镜看见了李济廷的面容,他的表情中浮现出一种难得一见的虔诚,平时他脸上都写满了玩世不恭的诚恳笑容。
但在这一刻,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又或者,是一个圣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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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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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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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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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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