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初的夜晚,大概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音颜酒吧的玻璃窗户外霓虹依旧闪耀,粗大的白色合金柱子像是蛛网一样张在透明墙壁上,道路上车水马龙如流泻的灯河,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在这不夜的街市聚拢和散去,像是一朵七彩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切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不同。
但对于梁君伟来说,这是噩梦般的一个夜晚。
此时在音颜酒吧的内部,悠扬又慵懒的沙发音乐没有停止,但空气中弥漫的并不是闲适的气息,音乐越是叫人松弛,就越显得此刻的场景愈发诡异。
大厅里的人不多,除了大眼文、凯文、成默、两个女保镖、七八个穿着迷彩服,站在大厅周围的保安,还有一排面色发青像是在等待极刑的人跪在酒吧的木地板上,对于这些跪在地上的人来说,他们不在初夏,仿佛是身处一派冰天雪地之中,寒冷在不停的侵蚀着他们的躯干。
而这寒冷的源泉,就是优雅翘腿坐在天鹅绒沙发上一个白衣女子。
整个酒吧里,只有她一个人坐着的。
成默此刻跟随大眼文站在沙发的侧后方,大眼文的旁边是凯文,而不远处,沙发的左右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保镖和一个穿着套裙衬衣带着眼镜的女秘书,成默的角度看不见白衣女子全部的容貌,只能看见那青黛色的长发半掩着的侧面轮廓。
跪在舞台下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听到白衣女子不带情绪的话语,隔着还在哀哭的梁君伟的母亲狠狠的甩了梁君伟两个耳光,转头对着沙发上端坐的白衣女子道:“白董,不仅钱我们认赔,这个畜生该受到怎么样处罚,就让他受到怎么样的处罚,是我们管教无方,自食恶果....”
一脸玻尿酸的中年女子也跟着说道:“白董,钱我们赔,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家小伟吧!他只是一时糊涂,他平时很乖的,一定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把他教坏的....”接着中年女子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跪在一旁的梁君伟道:“你说,你这药是哪里来的?谁教唆你的!?”
跪在最边缘的万梓晨汗出如雨,忍不住挥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
梁君伟低着头一言不发。
中年女子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道:“你这个化生子(畜生、不孝子),花了那么多钱送你出国,你不好好读书,偷偷跑回来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你要我们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中年女子又把责任往旁人身上推,一旁的飞机头少年有些不乐意了,跪着低声道:“阿姨,这事情我们真不清楚,和我们没关系啊!我们只是被梁君伟叫来占位置的。”xǐυmь.℃òm
有人带了头,接着另外几个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撇清自己的关系,只有最边上的万梓晨静若寒蝉。
顿时,原本静谧的音颜喧闹了短暂的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之所以这么快安静,是因为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皱了下眉头,于是所有的杂音都戛然而止,只剩下了悠扬的音乐声音。
白衣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等站在舞台上的红衣歌手将一曲《youngandbeautiful》唱完,才挥了一下手,示意不要在唱了,等乐队退下,白衣女子叹了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句话响起,酒吧里的气氛好像马上就轻松了一些。
梁父抹了一把汗水,梁母停止的哭泣,梁君伟的头也稍稍抬高了一些。
但接着白衣女子话锋一转,像是商量一般的说道:“这样吧!小梁,我给你两个选择,今天晚上我给你安排一个失足妇女,你好好的玩一晚上,明天自己去警察局投案自首,说强X了她.....既然你想要做这件事情,我就成全你,然后你也能够去监狱得到应该受到的教育,你看怎么样?这个罪最多也就坐个三到十年,就当去国外深造,一晃就过去了.....”
一旁的成默听到老板娘这么说,立刻为老板娘白娘子点了个赞,觉得这个白娘子处事还是很科学合理的,如果是他处在白娘子的位置,也许也会这样做。
他绝不会因为未遂,就降低处罚的力度。
而梁君伟完全没有想到对面这个长相如此古典温婉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跪在一旁的母亲的胳膊不停的摇头,小声道:“妈,我不想坐牢......”
梁君伟的母亲立刻抹着眼泪道:“白董,这......这个惩罚是不是重了一些,我儿子不过只是想跟高小姐开个玩笑....他真的是因为高小姐耍了他,气不过才想要吓一吓她的!他没啥坏心眼!”
白衣女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轻轻说道:“既然第一个不满意,那就换第二个好了!等下我安排几个黑人,让小梁感受一下被强X的滋味.....这件事情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这就是第二个选择。”
梁君伟被白衣女子匪夷所思的提议给吓坏了,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在往下淌,抓着母亲胳膊的手,也攒紧了一些,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则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梁君伟的母亲推了下她旁边的中年男子,但中年男子只是沉默不语,便又抹了抹眼泪强笑了一声道:“白董.....能不能我们多赔偿点钱,把惩罚的力度降小一些?”
白衣女子似笑非笑的道:“行啊!当然行!我最喜欢讨价还价了!”
白衣女子伸了下手,她身边的女秘书就递了过来一叠资料给她,白衣女子看了一眼道:“你们家在步行街有两套门面,分别是101号和102号,在湘江世纪城有三套房子分别是观江园2栋A座.....加上外面放出去的债,你们家总计大概三千七百万的财产,零头就算了,凑个整数,给四千万,四千万全部给清楚之后,你们一家搬出湘南....哦!另外,梁先生还有个小老婆和私生子我就不管了,梁先生给他们母子买的房子我也就不要了....”顿了一下她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才五岁的孩子可要好好教,别又教成这样.....”
这番话说完,梁家三口人都在颤抖,跪在两人中间的梁母想要说什么,指了一指,翻了个白眼立刻就晕死了过去。
梁父也没有去管晕过去的老婆,更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喃喃道:“选第一个,选第一个....”
梁君伟一见母亲昏倒,连忙喊道:“妈,妈!”听见父亲说选第一个,梁君伟顾不得母亲,又伸手去扯他父亲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爸!爸!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要不,我们现在报警好不好!”
说完,梁君伟也不等父亲反应,就慌慌张张的从裤袋子里想要掏出手机,颤抖着想要拨打原本恐惧的110。
(今天还欠一更,明天补上,另外,我也想存稿来着,但真就存不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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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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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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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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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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