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他俩将三轮车推到租住的小院门口,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的小巷里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女孩声音。
“等等!等一下!哎,你们等一下!”
闻声,徐同道和徐同林驻足回头,循声望去。
路灯昏暗的小巷里,穿着一条白色牛仔裤、白色T恤衫、白色运动鞋的女孩快步上前,脑后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
徐同道眉头微皱,眼神有点疑惑。
因为这女孩竟然是之前来他的摊位买过几次烤茄子……那个长发男子的妹妹。
那个脚上鞋子总是很干净,让他想踩上一脚的女孩。
“什么事啊?”
徐同林神情有点戒备。
都说同行是冤家,他也认出这女孩是那长发男子的妹妹了。
大家都在一块摆摊,做的又都是烧烤生意,而他和徐同道的摊子最近生意越来越好,他早就在担心那几个摊子的人会找他们麻烦。
那个光头张就不止一次找过他们麻烦了。
徐同林开口问了,徐同道就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冷眼看着快步上前的白衣白鞋女孩,就是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在他脑中突然闪过,不受他的控制:女要俏、一身孝,衣服、鞋子都这么白,不拿毛笔在她身上画只乌龟,真的可惜了……
当这个古怪的念头从他脑中闪过的时候,他怀疑自己重生后,是不是有了神经病?
脑子里为什么总会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
“呃、哦,是这样的,我想、我想……”
急匆匆跑到徐同道和徐同林近前的戏小倩,事到临头,一向利索的嘴皮子,反而变得不利索了。
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让徐同道听得直皱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xǐυmь.℃òm
徐同道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时,因为窘迫,戏小倩的脸皮微微发红,两只手捏在一起,咬了咬嘴唇,忽然看着徐同道眼睛,说:“我、我是想问,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摆摊呀?以后别在我们这条街摆摊了,行吗?求求你们了。”
这个要求提的很突兀。
徐同林被惊讶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徐同道眉头皱得更紧了,眯着眼,沉着脸紧紧盯着戏小倩的眼睛。
最后,还是徐同林愤然质问:“凭什么啊?那条街是你们家的吗?你要说要我们别在那里摆摊,我们就不在那里摆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我……”
戏小倩一张脸红透了,张口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同道冷冷一笑,又深深地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把三轮车往院子里推。
徐同林也对戏小倩冷笑一声,转身帮徐同道一起推车。
戏小倩脸色通红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眼看徐同道他们已经将三轮车推进院子,徐同林已经准备关门,她忽然喊了一声:“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再不走,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同林脸色一变,下意识扭头看向徐同道。
徐同道再次驻足回头,眯着眼看着门外一身白衣白鞋、俏生生的女孩,冷冷一笑,淡淡地说:“尽管放马过来!看我们是不是被吓大的!”
“你、你……”
戏小倩又气又急,还有点儿委屈,徐同道却已经没兴趣跟她继续废话,给徐同林使了个眼色,让徐同林关门。
……
未久。
戏小倩忧心忡忡地回到江边,他们家的摊位。
仍在烧烤炉那儿烤东西的戏东阳瞥了她一眼,在她过来拿围裙往腰间系的时候,戏东阳淡漠地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戏小倩没有看他,随口答:“我刚才不是跟你说,我去上个厕所嘛!”
戏东阳又瞥了瞥她,仿佛没有听见她刚刚的回答,又问:“你去跟那两个小子说什么了?我看你追着他们进了对面的小巷子。”
戏小倩讶然转脸看向戏东阳。
蹙眉反问:“哥,你都看见了?”
戏东阳不答,“你还没回答我,你去跟他们说什么了?”
戏小倩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有,我没去跟他们说什么。”
顿了顿,忽然提议,“哥,要不……咱们以后换个地方摆摊吧?反正县城那么大。”
戏东阳漠然的眼神看着她,看了几秒,面色不变地收回目光,一边翻着手里的烤串,一边淡淡地说:“这县城哪里大了?白天适合摆摊的地方确实不少,但晚上……也就这里的生意好做一点了,换地方?你说换到哪儿去?”
戏小倩哑口无言。
戏东阳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冷着脸烤他的烧烤。
……
深夜。
徐同道和徐同林已经上床,一人头朝南,一人头朝北。
灯已经关了有一会儿,但其实两人都还没睡意。
忽然,徐同林推了推徐同道的脚,轻声问:“小道,小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
徐同道随口回答。
徐同林:“你说那个女的……她什么意思啊?她哥哥……那个长头发的家伙要找咱们麻烦吗?”
徐同道嗯了声。
徐同林忍不住起身,靠在床头,忧虑地问:“那咱们怎么办啊?小道,你说咱们就想在这里好好做点小生意,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看不得咱们好啊!那女的说得倒是轻巧,让咱们换条街摆摊,怎么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把生意做好一点,容易吗?能随便换地方吗?你说是不是啊?”
徐同道没有马上接话。
默然好一会儿,才出声安慰徐同林,“你不用这么担心,天塌不下来!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家伙有什么招,咱们接着就是了!”
徐同林叹了口气,依然忧心忡忡。
徐同道想了想,说:“这样,你明天想办法跟人打听打听,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到底是谁,有什么牛比的地方,咱们先知己知彼,好吧?”
徐同林嗯了声,“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明天就去跟人打听!”
说完没多久,徐同林就缩回床上闭眼睡觉,而徐同道依然眯眼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
现在看来,他之前斗赢光头张的事,并没有让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忌惮。
他心里已经在想应对之策。
等着别人出招,太被动了,他在想有没有主动进攻的法子。
既然人家要对付他,那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
一个个的,都想把我的摊子搞黄,有完没完?老子吃你们家大米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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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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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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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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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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