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反叛的大魔王讲的是什么>第八十一章 眼泪是谁的方向感
  (三合一更新,字数略少,争取今天再更一章,把昨天欠下的更新全部补上)

  十一月的星城很少能见到阳光灿烂的日子,大部分时候天气都是阴着的,像是随时都会下一场雨,成默从书桌前面站了起来,落地玻璃窗外的风呼呼的刮着,天幕低垂,泛绿的湘江水被橘子洲头分成了两道滔滔不竭的激流,安静的横过黛青色的岳麓山脚。

  将近中午,看不见太阳的天空一片灰白,颜色萧索,初冬的气象份外明显,成默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又睁开眼睛,便觉得这苍凉里透着一些诗意。

  “生日啊!”成默看着落地窗外“江上阴云锁梦魂”的湘江水,无意义的低吟了一句。

  想起十七年来,成默没有过过一次正儿八经的生日,唯独九岁的那年,他放学回家,父亲刚从外地开学术研讨会回来,买了个铺满白色奶油的生日蛋糕给他吃,可却不知道把蜡烛扔哪里去了。(湘南有些地区有给小孩九岁办酒宴的习俗)

  年幼的成默唯独对吹蜡烛的感觉有所期待,没有蜡烛,这生日蛋糕也少了大半滋味,再加上成默清楚那香甜软糯的奶油里含的都是餐桌上的定时炸弹——反式脂肪酸,自然是不敢吃的,只能切了一小块下来,刮干净最美味的奶油,吃上两口味道乏善可陈的蛋糕应一下景,剩下的全部给了保姆段阿姨提走了。

  成默不满没有蜡烛,叫成永泽下次别买了,成永泽只是“哦”了一声,完全弄错了成默不开心的点,提了一句:“偶尔吃一点奶油也没有关系。”

  成默心想:“没有蜡烛,没有生日歌,也没有许愿,那这生日蛋糕只剩下一点甜味,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他看着盘子里那一堆白花花的诱人膏状物沉默着摇了摇头,再加上生日无疑是在提醒他离死神又近了一步,从这以后,“生日蛋糕”这种喜庆的玩意便彻底与成家绝了缘。

  成默看了眼父亲最后送他的生日礼物,手腕上那块衔尾蛇手表,如今它已经变了款式,变成了一块iwatch,这样也方便成默时不时扭动旋钮或者看着手表的方向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见时间不早,成默按照白秀秀对他的要求,洗了个澡,拾掇了一下,穿了条diorhomme蓝色休闲裤配ThornBrowne白衬衣和灰色毛线开衫,提上在长安买的一些伴手礼,在初冬时节清清爽爽的出了门。

  虽然这些天成默并没有和白秀秀见过面,但答应过白秀秀的事情成默还是没有懈怠,比如毫无理性的胡乱消费,比如出门必须将自己弄成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成默并不反感这样奢靡的生活方式,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种体验,充满了一种未知的新鲜感,只不过和真正的贵族相比,他既没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也没有力争青史留名的责任感,他所体验的仅仅是物质带给他的感官享受以及旁人的羡慕的眼神。

  成默也不觉得白秀秀的这种方式能改变自己多少,不过对于自己扮演其他人还是有所帮助的。

  只是白秀秀这些天完全不理会自己,有什么事情只是叫冯露晚和自己联系,根本不和自己见面,叫成默的心里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以前两个人也是以这种模式相处,可经历过长安的事情之后,成默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会和白秀秀亲近一些,可情节并非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让他产生了失落的情绪。

  偶尔成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知道白秀秀就睡在自己上面,居然也会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成默与平常男生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懂得心理学,他分析过自己的心理,知道自己产生这样的心态是条件反射与心理暗示,人在感觉自己能够得到的时候,风险意识就会很强,就会急切的想要得到,并且越会惧怕失去。然而当你面临马上就要失去的时候,你就会突然什么都不怕,兴许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所以,在这种时刻更要沉得住气,于是成默也没有主动跟白秀秀说过一句话。

  至于,对白秀秀的感情,很奇怪也很复杂,成默清楚对谢旻韫就是单纯的喜欢,也许说爱有些沉重,但说喜欢是准确的,他喜欢和谢旻韫聊天旅行,觉得和她相处虽然压力不轻,但乐此不疲。

  对于沈老师,他有一种莫名的倾慕,沈老师的温柔和知性也叫成默沉溺,成默觉得自己在沈老师哪里感受到了一种缺失的温暖,这种感觉成默格外珍惜,但由此也衍生了另外一种欲望,这种欲望与xing是无关的,是源自人类本能的独占欲。

  回到白秀秀这里,成默认为自己那原始的冲动源自与生俱来的征服欲,就像数学家看到一道万分难解的数学题,就会忍不住倾尽全力尝试解开它。如果说哥德巴赫猜想是数学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颗宝石,引得无数的热爱数学的人前仆后继,那么白秀秀肯定是女人中最美艳绝伦的一个。

  像这种女人倘若生在古代大抵上就是苏妲己或者褒姒这种祸国殃民的角色.....

  成默坐在劳斯莱斯上经过湘江一桥,转头看着橘子洲头伟人像的背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正是因为人生处在一种巨大不确定之中,才会任由这些欲望泛滥,可今非昔比,自己克制和压抑这些欲望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人生意义又在哪里?”

  成默知道自己不可能既是一个观察者,又是一个被观察的对象,于此同时他还要保持观察的客观性,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哲学、科学、心理学都不能给他答案。

  当活下去这个问题不再迫在眉睫,哲学爱好者的思想对话就时不时在他的脑海里激荡。

  巨大的永定红花岗岩石雕刻而成的伟人像屹立在滚滚流逝的江水之中,伟人飘飞的发角凝固在寒冷的江风中,凝固在时代的缝隙里,凝固在成默的瞳孔里......

  当银黑相间的劳斯莱斯驶过了年岁久远的湘江大桥时,成默将视线从立于烟波浩渺间的石像上收了回来。

  “要自由。”

  有个声音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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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军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成默提着一个朴实无华的牛皮纸礼品袋下了车,抬眼成默就看见了水泥雨棚底下的燕子窝,旁边还装着监控,对准了那个树枝和泥土垒成的粗糙巢穴,成默对这栋楼已经无比熟悉,换了个方向,便轻而易举的绕过了监控的范围,从侧面进入了楼道。

  楼道里的灯光依旧不甚明亮,灯泡偶尔会眨一下眼睛;电梯里的广告依旧没有换,除了房地产宣传和幸福西饼的广告,另一幅还是印着穿着稀少的性感女郎的龙胜男子养生馆的广告画。

  成默轻车熟路的按了十一楼和两个提着塑料袋的大婶跟着电梯一起向上,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走廊,他轻轻的走过,窗户外面是阴沉的天幕和林立的楼宇,他步履恒定的一直走到尽头,来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口,稍稍停住脚步。

  离开学校不过两个月而已,成默却有种事隔经年的错觉,他挥舞在门铃前的手,凝滞了一瞬,才按了下去....

  片刻之后门里传来了那熟悉的温柔声线,“谁?成默吗?”

  “是的。”成默的心跳突然间快了起来。

  门锁跳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

  这是一把复合型锁,是磁性锁和弹子锁的结合体,是市场上安全性最高的锁具之一,成默心道。

  深棕色的菱形格纹防盗门被拉开,围着深蓝色围裙的沈幼乙出现在了成默的眼前。

  成默屏息凝神的瞧着沈幼乙那剪水双瞳,沈幼乙却下意识的避过了成默的眼神,弯腰帮成默拿他的小熊拖鞋同时说道:“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早一些,我以为你要十二点才过来,所以刚开始做菜,估计还要等一小会,你要饿了的话,我先跟你盛一碗冬瓜排骨汤.....”

  成默没有立刻说话,走进了那套他熟悉的灰色调房子才开口说道:“不用了沈老师,我还不饿......现在反正不用上课,好久也没有看到您了,就想着早点过来。”

  一个多月不见,沈老师说话的声音有点刻板,不像以前那么温润,语气里保持着一种隐约的距离的感,不像曾经那么亲密,那种不自然的隔阂还是很明显的。

  成默穿好拖鞋,抬头看见鞋柜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白瓷瓶,瓶子里插着两株白色的山茶花,还有修剪的像是枝丫的雪柳,清新淡雅,看着便让人觉得意趣盎然。

  很明显,解决了部分心结的沈老师,不像以前生活的那么压抑,于是给沉郁的暗色调房间里增添了些许明亮的颜色。

  沈幼乙注意到了成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插花上,勉强笑了一下,“现在不用担任班主任,时间充裕了一些,有自己研究插花,这样能让心境保持平和。”

  “很漂亮,器物的美也没有被忽略,老师还是适合做艺术家。”成默打量了一下很有美感的插花认真的说道。

  沈幼乙并没有继续就插花和成默说下去,转身向着厨房走去,“你先坐会,想看什么书,随便拿,我最近又新买了不少书.....”

  成默看着沈幼乙蜿蜒的背影,和沈老师的插花一样艺术感十足,尤其是脖颈之处,她的头发高高的挽了起来,在后面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蓝色的围裙缎带和乌黑的发须更衬的脖颈如羊脂白玉,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毛衣,领口比较宽大,肩膀有如刀削般轻薄挺直,那曼妙的曲线向下,弯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扎了一个蝴蝶结的蓝色围裙系带横亘在圆润饱满的臀线上方,将视觉效果拉的很长,让宽松的黑色休闲裤都绷出了美妙的视觉感受。

  成默站在沙发处寂静无声的看着沈幼乙走进厨房,犹豫了一下将牛皮纸袋放在沙发上,跟着沈幼乙走进了厨房,“沈老师,我帮你.....”

  厨房里抽油烟机“嗡嗡嗡”的响着,沈幼乙站在案板前面切青椒,转头看了走进厨房的成默一眼,连忙收回了视线,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很快的,不需要你帮,你去坐着就好了.....”

  “我帮你洗菜。”成默看着银色的不锈钢水槽里的大蒜叶、蒜苗、香葱、五花肉、牛肉、西红柿、秋葵还有一条正在挣扎的鲈鱼轻声说道。

  “真不用,你在厨房里,我反而施展不开.....”

  成默摇头,十分突然的说道:“我其实就是想看着沈老师做菜。”

  厨房里的气氛陡然静谧了下来,“沙沙沙”那是锋利的刀刃切过青椒的声音,“哆哆哆”那是刀刃和砧板的撞击声,只是沈幼乙切菜的节奏似乎有些慌乱。

  米黄色的砂钵下面是艳丽的火苗,汤汁在里面翻滚着,带着清香的氤氲水汽在升腾。

  沈幼乙的侧脸泛着不知所措的苍白,接着荡漾起了浅谈的红晕。

  成默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他只是想说真心话。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等过了片刻,沈幼乙将最后一个青椒切完,看了眼站在水槽边的成默欲言又止。

  成默知道沈幼乙需要什么,一言不发的拧开了水龙头,开始认真的洗起了香葱和大蒜叶。

  “成默,能不能告诉我,那些画不是你画的!?”沈幼乙将手中的刀放了下来,转头看着成默,压抑住心底的紧张,用一种期待的声音问。

  听声音就知道,这个问题困扰了沈幼乙很久。但成默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水龙头的水哗哗的向下流,他摩挲着青色叶子,像是摩挲着恋人的肌肤,淡淡的说道:“老师,这个问题其实无关紧要不是么?”

  沈幼乙急切的说道:“怎么会无关紧要?你还要读书的,你还要考大学的,更何况一个大过记在档案上难道光彩吗?”

  顿了一下,沈幼乙又低声说:“还有,叫我西姐......”

  终究沈幼乙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不管她在犹豫中挣扎了多久,沈老师还是相信他,成默的心里充满起了被信任的满足感,“西姐,暂时可以不说这件事么?至于读书......实际上被停学是我自己要求的。”

  “怎么能不说?这些天我觉也睡不好,总觉得谁把你冤枉了,我问了不少同学,大家都不相信是你做的,尤其是付远卓和颜亦童,都斩钉截铁的说绝对不是你,我也跟校长谈了好多次,他说得你自己想清楚了再说.....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谈起这件事,我总还是有些.....害怕......”

  有些话沈幼乙没有说的太清楚,比如那些画一直以来都是笼罩在她心头的阴影;比如成默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匪夷所思的作案方式,这一切完全符合逻辑;比如一些证据都指向了这一切都是成默做的;比如沈梦洁就觉得成默做这些事情一点都不让人奇怪;比如成默的成长史,也在表明他对自己有种特别的情感等等。

  这些复杂的表象干扰了沈幼乙的思考,让她变的混乱,让她看不清成默究竟是怎么样的学生,像是很安静沉稳,又像是很阴沉可怕......

  沈幼乙的直觉告诉她相信成默,可那么多的事情都证明很有可能是成默做的,也许这是这个聪明的孩子布置的一场对自己的阴谋,她很想弄明白真相,但潜意识里又有些害怕真相,这让她彷徨不定不敢去追索,但终于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沈幼乙鼓起了勇气,叫成默过来,就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幼乙觉得她耽误的起,但是成默耽误不起。

  成默不清楚沈幼乙经过了多艰难的思想斗争,但他听明白了沈幼乙语气中的纠结,成默并不想沈幼乙知道事情的真相,起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沈老师知道了沈道一的存在,知道了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恐怕会崩溃吧?

  这对于沈幼乙的病情不利,于是成默便道:“实际上那天在走廊上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很讨厌长雅,所以做了一个社会实验......我并没有不尊敬.....老师的意思,后面换到(9)班,您对我这么好,也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这些天一直也在反省自己。”

  “西姐,对不起.....您也知道的,我从小没有妈妈,可能心理上有些不完整....希望你能谅解我。”

  听到成默再次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沈幼乙不知道为什么,心却在不断的下沉,像是沉入了一片月光下的海,海上有光,海下深邃。沈幼乙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湿润了,她完全忘记自己在切辣椒,下意识的抹了下眼睛,于是温热的泪水就被辛辣的感觉刺激的狂掉不止,一下就模糊了视界,睁都睁不开....

  沈幼乙闭着眼睛,想用手背将眼泪擦干,却被成默湿漉漉的手给抓住了,“西姐,你别动.....我帮你.....”

  成默从窗台上抽了几张卫生纸,胡乱的将自己的手擦干,然后又抽了两张,轻柔的帮沈幼乙拭去了沾满睫毛和脸颊的泪水,沈老师的眼睫毛又长又密,鼻子小巧高挺,尤其是抹了一点润唇膏的桃红色嘴唇,在不那么明亮的光线下,透着诱人的光泽,沈老师的唇形很好看,很薄,但是饱满,像是爽滑的啫喱。

  看着沈老师蕴着泪光的面庞,成默的动作越来越慢,他很想用手指触碰一下她的唇,自由的意志和理性的克制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了天翻地覆的战争。

  “活着这么难,为什么还不顺心意,让自己过的轻松一些呢?”成默看着沈老师的唇,将手中已经湿掉的纸巾扔进废纸篓。

  似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沈幼乙闭着眼睛有些紧张的说道:“成默给我张纸巾,我自己来吧.....”

  成默抽了张纸巾,却没有递给沈幼乙,只是继续帮沈幼乙擦掉眼角不断分泌的泪水,轻声说道:“沈老师,你记得有一天中午,你叫我去你的寝室吃饭,遇到了秦老师.....”

  沈幼乙不知道成默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来,她的呼吸稍微变的有些急促,她打断了成默,有些慌张的说道:“啊?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老师.....”

  成默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响起了门铃声,沈幼乙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说道:“你快去开门!高校医过来了!”

  成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厨房去开了门,他的背后再次响起了哗哗的水声,成默知道是沈老师在用水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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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你?”高月美看到成默有些惊讶。

  用另外一个身份与高校医见面,对于成默来说感觉也很是奇妙,他没有理会高月美的诧异,只是淡定的说道:“中午好,高校医.....”

  最近高校医的打扮都很年轻,蓝色紧身牛仔裤将腿衬的又直又长,黑色的皮夹克配着中分短发,又帅又美,乍一看,就是韩剧中的最佳女配,一般来说韩剧里的女配大都比女主要漂亮。

  高月美走进房间,朝里面望了望,一边脱短靴,一边说道:“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沈老师?要不是你沈老师说肯定不是你,我早就找到你家里去爆打你一顿了.....”

  “我有心脏病,你不敢打我。”成默见沈老师已经将厨房的门拉上,觉得这时候也不适合再去和沈老师说什么,于是百无聊赖的回答道。

  “有心脏病了不起啊!”高月美走到成默的面前挥了一下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成默觉得高校医不面对林之诺的时候反而比较可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做什么不需要太考虑后果.....”

  “你.....我看你真是皮痒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下!”高月美将皮衣脱掉,挽起长袖T恤的袖子,露出修长白皙的手臂,作势要揍成默。

  “小美.....你别闹,那件事真不关成默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他.....”听到客厅里争吵,沈幼乙拉开玻璃门,举着锅铲站在厨房的门口对高月美说道。

  高月美回头看了沈幼乙一眼,有些不满的,“你还替他说话.....他自己都承认是他了!”

  “我知道的,这件事你别管,叫你来是为了别的事情的。”

  “你不会还在想这替这狼心狗肺的小子换心脏吧?”高月美皱着眉头说。

  沈幼乙点了下头,“我先做饭,等下在说这个事。”

  高月美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面无表情的成默,虚张声势的吓唬成默:“你快点老实交代,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做的,我不管沈老师怎么说,都不会帮这个忙的.....”

  成默抬头看着高月美,“谢谢了,高校医,过段时间,我就打算去美国做手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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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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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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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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