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母亲葛小竹,从一堆家务中抽出来。
至于母亲会不会因此太闲,而不习惯?
徐同道觉得应该不会,毕竟,母亲还可以帮忙带孩子啊!
孩子可是二十四小时都不能离人,魏春兰一个人带着非常累,两个女保镖……也未必会带孩子,加上葛小竹,人手就宽裕了。
家庭开销多一点,徐同道无所谓。
挣了钱,不就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吗?
只要能把家里安顿好,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心思放在挣钱上。
……
几天后。
水鸟市矿山监狱。
白兰兰打扮一新,带着一些吃的、穿的、用的,来到这里,探视母亲白美凤。
已经入狱时间不短的白美凤,似乎褪去了几分美妇的风韵,脸上素面朝天、没有化妆,穿着监狱的囚服,头发也剪短了,变成齐耳短发,呃,其实也不怎么齐。
发丝间,隐见一根根白发。
母女俩隔着玻璃墙,相顾无言。
白兰兰见母亲如今模样,心里有些不忍,眼神中也呈现出来,倒是白美凤虽然看上去老了一些,也朴素了不少,但神情却比以前多了一份坦然,嘴角还噙着几分淡淡的笑容。
好一会儿后,母女俩先后拿起话筒。
白兰兰:“妈,你在这里还……还好吗?”
白美凤微微点头,“挺好的,你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担心我。”
白兰兰默然。
白美凤笑了笑,问:“对了,你公公的病怎么样了?借到钱给他治了吗?”
白兰兰抿了抿嘴,低下头去。
白美凤脸上的笑容一滞,皱眉问:“怎么了?没借到钱?”
白兰兰低着头,苦笑一声,轻声说:“倒是借到了一些,但没借够,根本就不够医药费,所以……所以……”
白美凤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什么?你公公……他现在?”
白兰兰:“走了……”
白美凤:“……”
母女俩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好半晌后,白美凤涩声道:“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以小道那孩子的性子,他、他应该不会借钱给你们,那、那孩子没那么僵怪。”
“僵怪”,在本地的方言中,是形容一个人性情古怪、冷漠、自私、不好相处。
白兰兰意味莫名地轻笑一声,抬头望来,看着母亲,她面带奇怪的笑容,说:“说到他,他现在倒是风光得很呢!妈,你知道吗?那小子的公司最近听说上市了,我听人说,他现在发大财了,我还听说县里领导,都想找他化缘,想请他回家乡来投资呢!”
白美凤眨了眨眼,脸上现出复杂的笑容,轻叹一声,“这么说,他们姓徐的,这是出了个人物了……唉!你爸要是还活着,他肯定很高兴,小道那孩子当年出生的时候,你爸可高兴了,说他们徐家有后了,那孩子可是他们徐家的长子啊!”
这个话题,让白兰兰有点接不住。
按理说,她是徐同道的堂姐,年龄比徐同道大。
但……
按照自古传下来的规矩,男孩才算是家里的继承人,一个家族的传承,需要男孩来继承香火。
她是女的,长子长孙什么的,永远也轮不到她。
何况,她是跟娘姓,她姓白,都不姓徐。
想到男孩、女孩,她忽然就记起最近听说的另一件事,于是,她脸上就现出一抹笑意,说:“妈,还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徐同道那小子去年结婚生孩子了,生了个女儿,听说还是七个来月早产,差点就没救回来!我听人说,他女儿在医院保温箱就住了三个多月,估计用了不少药,大家都说那丫头以后可能会有什么后遗症、残疾什么的,呵呵,妈,你说,这是不是那小子的报应?”
白美凤眼神惊讶。
但是越听脸色越不对,听到最后,她忍不住出言斥道:“兰兰!你胡说什么呢?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堂弟!是你爸的侄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白兰兰冷笑,“什么堂弟?他那么有钱,我公公生病,跟他借点钱,他借了吗?我没他这个弟弟!”
白美凤眉头纠结在一起,“那、那还不是因为我吗?他心里恨我,不借钱给你,也怪不到他。”
白兰兰神色不满,“妈!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我这辈子就当没他这个堂弟!”
白美凤神色痛苦,却想不出该怎么劝她。
……
又一个多星期后。
沙洲县城。
县郊的工业园区,一片厂房旁边的办公楼里,半坐半靠在老板椅中,双脚架在老板桌上的候金标,手里捏着一支雪茄,惬意地晃着身子,老板椅的靠背被他晃得往后一仰一仰。琇書蛧
老板桌对面,这个厂子的经理,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满脸笑容地正襟危坐,跟候金标汇报最近厂里的情况。
“关之霖的代言广告在咱们省电视台播出以后,效果确实好得很,咱们厂里之前生产的方便面,最近都是整车整车的往外拉,老板!我已经让人抓紧招人,准备24小时,加班加点全力生产了……”
本来听得很满意的候金标,忽然抬起捏着雪茄的右手,打断这经理的汇报,纠正道:“老孙!你又忘了?老子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板!老板、老板,听着就土!一点档次都没有。”
候金标的语气、表情都透着不满。
老孙……也就是刚刚汇报工作的经理笑容变得尴尬,连忙改口:“对、对!是我口误!口误!董事长!董事长对吧?嘿嘿。”
候金标的表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嘛!董事长,听着多上档次?对不对?咱们是正规公司,代言人都请大明星大美女关之霖来了,怎么还能搞得像个小公司似的?对不对?”
老孙连连应是。
候金标想了想,忽然问:“对了,关之霖呢?我让你给我跟她约个饭局,都这么多天了,广告都拍完、播出来了,她人呢?你给老子约好了没有?”
老孙尴尬得脸都红了,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工作人员忽然快步冲进办公室,手里扬着一封信,神情慌乱,“不好了,孙经理!董事长!法院给咱们发传票了,那个西门一品方便面公司起诉咱们了!”
老孙:“???”
候金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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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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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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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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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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