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徐同道和魏春兰的婚期很近了,这天上午,徐同道和魏春兰按照孕妇保健手册上写的孕检日期,再次来到市一院妇产科,做这个月的孕检。
挂号、排队、开检查单、缴费、排队做检查……
一套流程下来,上午快11点的时候,魏春兰终于从检查室出来。
徐同道已经有心理准备,所以看见她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他也没太意外,起身走过去,一边搀扶她来长椅这儿坐下休息,一边问:“怎么?是不是另一个宝宝还是检测不到胎心?”
魏春兰看他一眼,默默点头。
徐同道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得到确认,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上辈子他盼孩子盼了那么多年,如今他是只嫌孩子少,绝不会嫌孩子多的。
如果这次能生一对双胞胎,他会很高兴。
但现在看来,生双胞胎的梦,应该是碎了。
搀扶着她坐下,他轻声安慰,“没事,少一个就少一个吧!至少还能保住一个,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对吧?”
魏春兰无力地将脑袋靠在他肩头,轻轻叹息,“现在只能这么想了。”
半个小时后,拿到检查结果。
两人再次回到楼上,找到之前给他们开检查单的专家医生,把检查结果给这位专家看。
专家看了几眼,还是像上次一样安慰魏春兰,“没事!你看,其中一个孩子各项特征都挺好的,胎心也正常,对不对?从现在开始,你就放宽心,好好养胎,就当这次怀的就是单胎,下个月,你们再按时过来做检查,争取把胎儿养足月,大不了,生的时候,咱们用剖宫产把孩子拿出来嘛,对不对?别紧张!啊!”
这位黎姓专家,还是像上次一样安慰魏春兰。
说法都还差不多。
魏春兰听了,忍不住问:“黎医生,有件事我想咨询一下您的意见,可能要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您看行吗?”
黎医生的好奇心被魏春兰勾起,当即伸手示意,“你说!没事,你说说看!”
魏春兰看了徐同道一眼,这才跟黎医生说:“黎医生,是这样的,上次在你这里看过之后,我们又去魔都红楼医院找了个专家看了一下……”
黎医生点头,“嗯、嗯,然后呢?红楼的专家怎么说?”
魏春兰:“那边的专家也是让咱们再观察一个月,不过,那个专家还说,如果中后期确定第二个孩子一直没有胎心,那她们医院可以用手术的方式,帮我把没有胎心的那个孩子拿掉,说是……说是用什么射频刀的手术方式……”
说到这里,魏春兰有些紧张地问:“黎医生,我想问的是,您知道那个什么射频刀的手术……有危险吗?会不会影响到我肚子里本来有胎心的那个孩子呀?”
一旁的徐同道挺意外。
今天来这里做检查之前,他都没听魏春兰提过这事。
没想到来到这里,见到医生,她会忽然问这个。
黎医生唔了一声,皱眉想了想,说:“这个嘛,怎么说呢?射频刀的手术,我知道,只是我们一院暂时没这个设备,也没这个技术,对!从理论上来讲,没有胎心的那个孩子,确实能用射频刀的手术把孩子拿掉,这个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不存在完全没有风险的手术,你们要是问我的意见,那我只能说——你们要是敢于承担那个手术的风险的话,那个手术确实是可以做的,如果手术成功,你肚子里的双胎就会变成单胎,到时候,单胎生长的速度肯定是要快于双胎的,这个手术的收益,是有的!
但,你们要是觉得不想冒那个手术的风险,那我就建议你们就保持现状,按时来医院做检查,小心一点养胎,等胎儿快足月的时候,你们可以每周来做一次检查,一旦发现情况有不对,咱们就马上采取剖宫产手术,把孩子都拿出来。
唔,我这个建议,应该算是保守的,但保守也意味着风险比较低,你们觉得呢?”
魏春兰:“……”琇書網
魏春兰不知该怎么回话,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徐同道。
徐同道也被黎医生这番分析和建议,说得有点犹豫、举棋不定。
射频刀的手术……他以前都没听说过,听上去貌似挺高端的。
但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的说法,他以前是听过不止一次的。
这位黎医生刚刚的一番分析,让他忽然意识到射频刀的手术一旦成功,收益虽然可观,可万一手术失败,比如:伤害到本来有胎心的那个孩子,或者手术的时候,打错了孩子……
这年头网络新闻上,各种医疗事故的新闻层出不穷。
据说还有病人手术过后,医生把止血的棉球、甚至手术剪忘在病人肚子里,没有取出来的。
想想都怕人。
倒是黎医生刚刚说的保守建议,听着好像没什么风险。
但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只好说:“嗯,黎医生,你看这个我们能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吗?等我们考虑好了,再做决定,你看行吗?”
黎医生一笑,点头,“当然!这个你们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毕竟孩子距离出生还早,对不对?你们可以好好考虑,慎重一点是对的!”
……
回去的车上。
魏春兰靠在徐同道身旁,双手抱着徐同道一条手臂,低声说:“徐同道,要不,咱们还是保守一点吧?我不想做那个手术,我怕。”
徐同道本来就在心里权衡那两个方案,心情也颇为复杂,忽然听魏春兰这么说,他转脸低头看向她,低声问:“你怕什么?怕做手术?还是怕伤害到宝宝?又或者是两个都怕?”
魏春兰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低声说:“都怕。”
徐同道轻叹一声。
其实他何尝不怕?
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而夙愿得偿前,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是空欢喜一场啊!
本来要是一直没希望的话,那也倒罢了,可现在魏春兰肚子里明明有一个孩子有胎心,多次检查的结果,那个孩子都挺好的。
这无疑让他看到了自己夙愿得偿的希望,做爸爸的希望。
而眼下却有一个手术,可能对那个孩子有好处,也可能伤害到这个孩子……
这样一个选择摆在他面前,让他选择,他怎么可能不犹豫?不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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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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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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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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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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