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诊所的车上,徐同道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些事,还有点忍俊不禁。
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想着给魏春兰送点好吃的,竟然闹出这样的闹剧出来,还好无论是戏东阳,还是魏秋菊,都没摔出个好歹,否则……
他本来是想带戏东阳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伤着。
但戏东阳不愿意去医药,还活动手脚给他看,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摔伤骨头。
但戏东阳摔青了的胳膊肘,还得去弄点跌打酒擦擦,两人各退一步,就定了去找个小诊所。
此时,徐同道亲自开车。
戏东阳坐在副驾驶座上。wWW.ΧìǔΜЬ.CǒΜ
车内气氛宁静祥和。
忽然,戏东阳开口:“阿道,回头你能把魏秋菊的手机号码给我一个吗?”
徐同道讶然,转脸瞥他,“干嘛?怎么忽然想要她的手机号码?”
戏东阳:“毕竟是我害她摔着了,我想私下跟她道个歉,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摔着哪里了,回头我也能想办法带她去医院看看。”
这理由……有理有据,徐同道微微点头,“行!一会儿我就给你。”
副驾驶座上的戏东阳微微笑了下,道了句:“谢谢。”
……
当晚。
漆黑的夜空中,点点雪花飘扬而下,戏东阳站在阳台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外面无声飘落的雪花,耳朵听见客厅里电视机的广告声音,以及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徐同道接电话的声音。
戏东阳低头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魏秋菊的号码。
皱着看着“魏秋菊”三个字,他抬起的拇指,准备按下拨打键,但抬起的拇指,好一会儿都没有落下。
忽然,他收起手机,转身离开阳台,往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徐同道的卧室门咔哒一声,徐同道开门出来,往卫生间走去,一抬头,正好看见准备去大门那边的戏东阳。
徐同道有点意外,“东阳,你要出去啊?”
戏东阳也有点意外徐同道这个时候正好从房间出来,闻言,戏东阳挤出一抹笑容,点头,“嗯,我下去买包烟!”
“买烟?”
徐同道微讶,随即笑道:“不用!你等下,我马上上完卫生间,回房间给你拿两包,外面下雪了,别下去买了。”
戏东阳摇头,“不了!你那都是华子,我怕抽惯了,以后抽别的烟,抽不惯,没事,雪刚下,还不大,我下去买没事的。”
说着,戏东阳笑笑,走到大门那儿,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门被他随手关上。
屋里便只剩下徐同道。
徐同道站在房间门口,失笑摇头,“还有人嫌华子太好了?”
摇摇头,他好笑地走向卫生间。
……
戏东阳从住处出来后,乘电梯没有去楼下,反而乘电梯来到这栋楼的天台。
天台上,有一个楼梯堡,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平顶房子,门外就是空旷的天台,天台上空,都是纷纷而下的雪花。
戏东阳坐在楼梯堡的门槛上,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掏出烟盒和火机。
默默地低头点了支烟,然后用手机拨通魏秋菊的号码。
未久。
电话接通。
“喂?谁呀?你找谁?打错电话了吧?”
手机里,传出魏秋菊的声音,语气很直接,干净利落。
戏东阳叭了口烟,微露笑容,“是我!戏东阳,你要是魏秋菊,那我就没有打错电话。”
魏秋菊:“……”
两三秒的哑然之后,魏秋菊:“哦,你还敢打电话给我?不怕我找你要医药费呀?今天可把我摔得不轻,我手上皮都摔破了一块呢!你胆子挺肥呀!”
她似乎在威胁他。
戏东阳失笑,“没事,我虽然没徐同道那么有钱,但一点医药费,我还是能付得起的,要不然你说个数?我明天就找时间给你送去?”
魏秋菊又是一阵哑然。
她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戏东阳会这么好说话,她说要钱,他马上就说明天给她送去……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破了块皮,我已经贴了创口贴了,就不讹诈你了,对了,你特意打我电话过来,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我挂了呀。”
“唔,等等!等等!”
戏东阳叫住她。
魏秋菊:“嗯?你还有什么事吗?我都说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戏东阳皱着眉头,又叭了两口烟,眼神闪烁着,语气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魏秋菊!我戏东阳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不追究我的责任,是你大度,但我害你摔了,我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要不……你说个条件,我、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魏秋菊:“……”
短暂的沉默之后,魏秋菊突然开骂,“不是!我说姓戏的,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我都说了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还要我说个条件?
你是不是贱呀?我不要你负责任,你是不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呀?有病吧?”
骂完,没等戏东阳再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魏秋菊就突然挂断通话。
戏东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手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他微皱的眉头,皱得更狠了。
将手机拿离耳边,皱眉看着已经断了通话的手机,戏东阳双眼微眯,又叭了一口烟。
烟雾吐出,袅袅升起的烟雾,遮住他沉郁的眼神。
……
翌日。
一夜落雪,户外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纯洁了。
一早起来,徐同道拉开窗帘,看见外面一片白茫茫,就有点不想出门了。
想想,今天也确实没什么事,心里就决定今天给自己放假一天,在家里看看书什么的。
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戏东阳已经在餐桌上摆弄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早点。
看见徐同道出来,戏东阳头也没抬,随口道:“阿道,你快去洗脸吧!今天天冷,一会儿这些吃的就要冷了。”
“好嘞!你先吃你的。”
徐同道随口应着,走向卫生间。
……
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徐同道把自己今天不出门的意思跟戏东阳提了一嘴,戏东阳闻言,停下手里的筷子,迟疑了下,抬头跟徐同道说:“那,我今天能请个假吗?我、我想回水鸟市那边,看看我妹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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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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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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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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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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