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根。”
“性别?”
“男。”Χiυmъ.cοΜ
“年龄?”
“54.”
“职业?”
“种地的。”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白美凤的屋里?”
“因为那天晚上我去鱼塘巡逻的时候,捡到一条大黑鱼,我自己不想吃鱼了,就送去给她了。”
“那你鱼送给她之后,为什么没走?反而进了她的卧室?”
“因为、因为我身上淋了雨,也脏了,她留我在她那里洗、洗了个澡……”
“那天晚上,你和受害人徐卫西是怎么打起来的?”
“当时……当时我在房间里,嘴巴干,就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茶杯,想喝点水,结果,没拿稳,茶杯摔在地上摔碎了,徐卫西那狗东西听见动静,冲进房间,看见我就打……”
“那最后,徐卫西是谁打死的?”
“白美凤!是她拿花瓶砸死的徐卫西,跟我无关,真的跟我无关!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那……是谁提议把徐卫西绑上石磨,沉到塘底的?”
“白美凤!也是白美凤那个女的!她说她不想坐牢,还说我要是不帮她,她就跟人说,徐卫西那个狗东西是我打死的,她还问我,如果她对外面那么说,别人是相信徐卫西是她打死的,还是我打死的,真的!她那天晚上,真是这么跟我讲的!”
……
以上,是这天晚上,白金根刚被审讯时的供词。
时间一点点流逝。
关于那晚的案发详情,一个个问题,被翻来覆去,不断向白金根提问。
问到第二遍的时候,白金根就诧异了。
提出质疑,不愿意再回答第二遍。
但……
胳膊拧不过大腿,双手早已戴上手铐的他,怎么可能不听话?
没多久,他就老实了。
老老实实地配合着讯问的警员,不断回答之前已经回答过的一个个问题。
第一个小时,他精神不错,每次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第二个小时,他的精神略显疲倦,但每次的回答,依然与之前的回答没什么出入。
第三个小时……
第四个小时……
第五个小时……
讯问还在继续,不得不说,白金根的身体素质不错,精神头也不错,整整五个小时,翻来覆去的那些问题,他的回答竟然都没出现太大的不同。
时间……来到凌晨2点多。
据说,根据科学统计,凌晨2点,是大部分人最困最想睡觉的时间,白金根的精神头明显差了不少。
上下眼皮已经不时开始打架。
但今晚的讯问还是没有结束,对面讯问他的警员也很贴心地给了他一盏足够亮的强光灯。
并且,这盏灯也很贴心地只照着白金根的脸。
刺眼的强光,刺激得白金根双眼难以睁开。
但对面的警员要求他必须睁开眼睛,继续回答问题。
“姓名?”
“白金根。”
“年龄?”
“5……54?对!54.”
“职业?”
“种地的。”
“性别?”
“性、性别?男?男的吧?”
思维明显已经有些迟钝的白金根,回答得有点迟疑,他好像不确定自己的性别了。
一直在给他做笔录的女警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与身旁主审的警员对视一眼,两人的腰杆下意识就坐直了,讯问……仍在继续。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白美凤的屋里?”
“因为、因为、因为我捡到一条黑鱼,我、我养鱼塘的,鱼早就吃厌了,就想着给她送去。”
“你为什么会送鱼给她?而不是送给别人?”
“这……这……”
白金根使劲眨了眨眼,眼神终于清明几分,抿了抿嘴,给了回答:“因为她男人死了,我老婆也早就死了,我想、我想跟她搭伙过日子……”
主审的警员眉头微挑。
有点意外。
终于有点新的东西了?
但……白金根这回答,听着也没什么毛病。
一个死了丈夫,一个死了老婆,两人想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并不犯法。
“那天晚上你和徐卫西是怎么打起来的?”
“我、我拿床头柜上的茶杯,想喝点水,结果、结果手滑了,茶杯就摔在地上,徐、徐卫东……不!不对!是徐卫西听见动静,冲进房间就动手打老子……”
“那到底是谁打死的徐卫西?”
“谁?谁打死的徐、徐卫西?是她!是她!是白美凤!对!是白美凤!”
……
主审的警员眉头紧皱。
他明显能看出来白金根的精神已经非常疲倦。
可是……好像还差了点火候。
白金根的一丝神智尚存,回答刚才那几个问题的时候,虽然明显思维迟钝,眼神略显呆滞,但每次还是回答得和之前那几个小时的回答,没太大出入。
……
时间继续流逝……
转眼,已经是凌晨3点多。
对白金根的讯问依然在继续。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里,对白美凤的审讯,也依然在继续。
同样的套路,一样的配方,都是疲劳轰炸式的讯问。
与白金根这里差不多,白美凤那里其实早就精神疲倦、眼睛都睁不开了,但白美凤每次的供词,都和之前的回答,大差不差。
今晚对这两人的审讯,似乎陷入了僵局。
破局的契机,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
“那天晚上你和徐卫东是怎么打起来的?”
“老、老子故意摔碎了茶杯,把徐卫西那狗东西引进他大嫂的房间,老子、老子知道那狗、狗东西只要看见我在他大嫂房间里,他肯定会忍不住跟老子动手,嘿嘿,他一冲过来,老子早就准备好的杀猪刀,一刀就捅了他……嘿嘿……”
神情早已疲倦之极的白金根,一不留神,终于说了实话。
说完后,审讯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后,嘭一声,拍桌声,把昏昏欲死的白金根吓得一个激灵,神智立时就清醒了几分。
一抬头,却见对面审讯他的一男一女两名警员,正目光烁烁地盯着他。
主审他的男警员对他冷笑,“白金根!你总算是说了实话了,说!你为什么要蓄意谋杀徐卫西?”
“啊?什么?”
白金根瞠目结舌,脸色骤然一白,忍不住问:“你说什么?谁、谁说我杀了徐卫西了?没!没有!老子根本就没杀他!杀他的人,是白、是白美凤!对!是白美凤!!”
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好的白金根,脸色煞白,却还想着自救。
可惜……
他今晚的讯问,是全程录音且录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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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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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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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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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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