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道不知道是不是烧烤店出了什么事,收到传呼,就赶紧去找了个电话亭打给徐同林。
结果,电话一通,就听见徐同林说:“小道,戏东阳的爷爷过世了,你或者公鸡哥回来一个吧!戏东阳已经请假回家给他爷爷办丧事了,你和公鸡哥一个都不回来的话,咱们接下来几天,店里就没人烤羊肉串了,小道,你听清我说的话了吗?”
徐同道:“……”
突然接到这么个消息,徐同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脑中闪过很多念头。
比如:戏东阳爷爷这次是怎么走的?
比如:老爷子走的时候,痛不痛苦?有解脱的感觉吗?
等等。
他和戏东阳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也见过戏东阳的爷爷,那老爷子几乎每个月都要上医院,身上各种小病小痛几乎不断。
简直是个药罐子。
老爷子自己活得痛苦,戏东阳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老爷子走了,徐同道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为戏东阳感到高兴。
估计戏东阳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毕竟,走的是戏东阳的亲爷爷。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回来!”
……
通完这则通话,徐同道想了想,先后给郑青和葛良华打了传呼过去,等他们先后打电话过来,徐同道把戏东阳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把五家网吧交给他们监管。
之后,他就开车回沙洲县城。
他没派葛良华去。
因为他觉得不仅要去接替戏东阳的工作,去烧烤店烤串,他徐同道也应该出席戏东阳爷爷的葬礼。
就当是笼络人心,他徐同道也该出席。
回到沙洲县城的徐同道,先来到自己的烧烤店。
刚进门,就听徐同林说戏东阳爷爷的死因——突发脑溢血,没救回来。
徐同道回到烧烤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接近烧烤店的营业时间,所以这天晚上,他一直忙到凌晨小两点,都没时间去戏东阳家里一趟。
这天晚上,他回到县一中那边的新家住的。
天明时分,他开车带徐同林先去菜市场采购今天需要用的食材,完了,把徐同林和食材送到烧烤店,他才有时间开车去戏东阳家。
到的时候,徐同道看见戏东阳家里的灵堂已经弄好了,他看见了戏东阳,也看见许久不见的戏小倩。
这兄妹俩神色都很悲恸。
不同的是戏东阳眼睛没有红肿,而戏小倩大概是哭得太狠,一双眼睛红肿得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
徐同道从车上搬下路上买的花圈,摆在戏东阳家的灵堂里。
上前给老爷子上香、鞠躬。
披麻戴孝的戏东阳和戏小倩木然地跪在一旁,看见徐同道来上香,他们也没有起身,只是木然地按规矩低头搭礼。
灵堂里的气氛,容易让人心情沉重。
徐同道此时心情就很沉重,因为灵堂里的情景,太容易让他记起自己重生前,母亲去世后搭的灵堂。
看着供桌上的排位和老爷子的遗照,徐同道默然看了片刻,轻叹一声,走到戏东阳和戏小倩面前,低声说:“节哀!戏哥、小倩,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戏小倩摇摇头。
戏东阳抬眼看着徐同道,也微微摇头,声音低沉地说:“没有,谢谢啊!”
徐同道默然点头,走到一旁,把自己的礼金交给专门负责的一个中年男人。
……
戏东阳爷爷的丧事前后办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出殡。
出殡这天早上,徐同道又来了,在手臂上戴了一块白色孝布,跟着出殡的队伍,把老爷子的骨灰送到城外的荒地安葬。
丧事办完的第二天,戏东阳就回来上班。
但徐同道却没有急着回市里。
这个月,他是没钱继续开分店了。
葛良才的突然撤股,以及讨要借给他的包钱,一下子就将他手上的资金掏空,想再开分店,他得继续攒钱。
这个月不开分店,市里那五家网吧,由郑青和葛良华盯着,徐同道也都放心,不必他亲自过去天天守着。琇書蛧
戏东阳回来上班的当天凌晨,徐同道来到店里,弄了几个菜,陪戏东阳喝酒,算是帮戏东阳排遣一下心里的情绪。
这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
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期间,戏东阳很沉默,但酒喝了不少。
喝到后来,他脖子上的虎头纹身都清晰浮现出来。
接下来的一周多,徐同道都没有回市里。
他好像突然闲了下来。
每天住在县城的新家里,每天早上和徐同林、弟弟徐同路一起吃早饭,周末的时候,还开车带徐同路回了一趟老家。
一路上,他和弟弟徐同路聊了一些话题。
比如:徐同路的学业;比如:徐同路最近有没有交到朋友;比如:学校食堂的饭菜吃不吃得惯?
等等。
下个月,他妹妹葛玉珠即将参加今年的中考。
这事,徐同道一直放在心上,这次回家,他也问了问妹妹的学业,看了看她今年期中考试的各科成绩。
看了几眼,他不由苦笑。
因为他妹妹这两年来的学习成绩,虽然提升了一些,但看她最近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徐同道感觉她凭她自己,是没希望能考上高中的。
好在县一中和县二中,每年都接收择校生。
考不上没关系,只要按规定缴纳足够的择校费,谁都能上那两所高中。
上辈子,徐同道是肯定没钱给妹妹缴这个择校费,这一世,倒是没什么压力。
……
这个5月,徐同道在县城待得日子多,凌晨去敲吴亚丽窗户的次数也就多了不少。
但,也不知是怎么了?
这个月好像诸事繁多。
5月末的凌晨,徐同道又一次敲开吴亚丽的门,和她一番友好亲切交流之后,吴亚丽趴在他怀里,低声告诉他,“我妈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过两天就要相亲了,如果顺利的话,过段时间,我可能就要再婚了。”
徐同道:“……”
一阵默然之后,徐同道哦了声,“我知道了。”
她还年轻,长得又漂亮,虽然是离过一次婚,但再婚却是肯定的。
徐同道只是意外她这么快就要再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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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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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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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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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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