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着岩桥慎一,脸上写满了没事找事。论撒娇耍赖想听好听的,这个桃浦斯达也是专业的。
岩桥慎一把她耍性子的模样看在眼里,有点无语。
有时候也觉得,这个女朋友像只小猫那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叫人招架不住。
“嗯?”
中森明菜继续瞄他,眼神一下下戳过来,像只等着被摸摸头的小猫。
岩桥慎一忍不住提醒,“可别又把锅子给忘记了。”
“没问题,我怎么会忘记呢。”
一被提醒,中森明菜振振有词。可嘴上说的威风,还是转过身去,照看自己的锅子。小猫没等到被摸摸头,倒是先被揪了一下尾巴。
岩桥慎一在这边瞧着她纤细的后背、叫围裙的带子衬得更显苗条的细腰。中森明菜在那边照看着锅子,后知后觉,又被这个家伙给蒙混过关。xǐυmь.℃òm
真狡猾!
又小气又狡猾,每次要从他那里听点好听的,都得费一番功夫……
中森明菜在这边越想越觉得这家伙滑不留手,腮帮子越鼓越厉害。岩桥慎一在那边,看着她腰后随着身体的动作晃来晃去的围裙带子,赏心悦目,觉得看不够。
干嘛就不说一句“在我心里明菜最有魅力呢”?
可就这样,还得给这个又小气又狡猾的年下君做饭吃呢。
中森纸老虎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也想戏耍他一番,扳一局回来。一扭头,正跟岩桥慎一盯着她的目光撞了一下。
赏心悦目的肩膀和背的线条、苗条的细腰都藏起来不给看。
“看什么?”她问。
岩桥慎一老老实实回答,“看你。”
中森明菜没料到他这么说,一个没忍住,叫他逗笑了。一笑破功,赶紧又绷住,继续按原计划进行,把这个年下君给赶得远一点,“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哦。”
岩桥慎一答应着。
“你先去那边等着。”纸老虎认定的事就非得做到,“光顾着跟你说话,要是掌握不到火候,等下又没办法吃了。”
“那我不说话。”岩桥慎一觉察到她的小情绪,又不知不觉故意逗她玩。
什么稳重的青年,每次在中森明菜面前,都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等她快炸毛的时候,再好好哄一哄。
“就看一看你。”他装无辜。
中森明菜嘴一撅,“我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又没什么魅力。
她继续胡搅蛮缠,就想缠着岩桥慎一。心里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故意在撒娇,想得到他的关注。但是,就想让他为难一下。不用太多,一下下就好。
虽然有一点不讲理,但也不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只不过,似乎确认正被爱着、被包容着,是无法停止、也无法拒绝的事。别看总是摆年上大姐姐的架子,可是,在这些事情上,她不仅笨拙,而且稍显无知。
“不让看吗?”岩桥慎一继续装模作样。
中森明菜看他装相,跟他较劲儿,“我可没说‘不让看’。”
“嗯,你说的是‘有什么好看的’。”岩桥慎一开始逗她。
中森明菜点点头,眼睛一眯,也跟他闹着玩,“所以,有什么好看的?”
“那就是不让看了?”结果,这家伙又把话给绕回去,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明明打算胡搅蛮缠戏耍他一番的人是中森明菜,结果一不留神,她先被绕进去,让这个装无辜的年下君给耍了一顿。
回过神来,中森明菜眼睛一瞪,开始炸毛——
“不让看了!”她又好气又好笑。
岩桥慎一憋着笑,把手抬起来,放到眼前,“那我把眼睛遮住……”
下一秒,这只炸毛的猫,像颗小炮弹一样从厨房里跳出来,扑到他身上。
“你怎么这么狡猾啊!”中森明菜一边笑,一边把他往外推。
岩桥慎一感受着她推着自己的力度,一下转过身来。中森明菜没防备,推了个空,叫他给搂进怀里。
“……腰真细。”岩桥慎一手放到她腰间,稍微一使劲儿,握在手里。
“慎一你这么喜欢细腰啊。”中森明菜碎碎念。
“是喜欢你。”岩桥慎一说。
中森明菜“哼哼”了两声,“没有这么细的腰也喜欢?”
“嗯,喜欢。”他说,“成了中森横纲也喜欢。”
“少来!”中森明菜又开始啪叽啪叽动手,一边打一边笑,“横纲选手哪里是谁都能当得了的。”
重点是要成为横纲很不容易吗?
有的时候,也很佩服这个桃浦斯达想事情的脑回路。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从她想事情的角度,体会到她这个人的某种品格。
“对了,锅子……”岩桥慎一努力提醒道。
中森明菜一听,像被踩着了尾巴,从他怀里跳出来,冲进厨房。看样子,这次是真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好险、好险~”
她松了口气,扭过头去,看到岩桥慎一笑眯眯的脸,撅起嘴,吩咐他,“快点来帮忙。”
岩桥慎一听她指挥,把要摆的摆了,要端的端了,还顺便兼职了一下小白鼠,替她尝了尝送到嘴边的汤。
“味道正好。”他说。
尝完了汤,中森明菜翻脸不认人,又把他从厨房里赶出去。
一顿饭做的热热闹闹——做的时候比吃的时候要热闹。
等两个人面对面坐好,中森明菜对着他嘀咕,“我以前可从来没有烧焦过食物。”结果,跟岩桥慎一交往以后,体验了一次又一次。
被她这么似抱怨似撒娇的说一句,岩桥慎一反而心情大好。他高高兴兴,把菜放进嘴里嚼嚼,“这次刚刚好。”
这点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在中森明菜眼里,难得一次,觉得这个年下君幼稚。年上大姐姐心里软和和,支着胳膊肘儿,看岩桥慎一津津有味吃东西。
“看什么?”岩桥慎一觉察到她的目光,问了句。
中森明菜哧哧笑,“看你啊。”
一不留神,情势又掉了个个儿。
“很好吃。”
她在那里笑这个调转了的问答,岩桥慎一却没有留意到这个奇妙的巧合,认认真真称赞她的厨艺。
被夸了,中森明菜心里冒泡泡。嘴上却嘀咕,“……就说你这个人狡猾了。”
明明是他刚才说过的话,可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她在心里悄悄戳这个不经意也能耍狡猾的年下君。
“什么?”岩桥慎一看她。
中森明菜摇头。想了想,跟他说起之后的户外演唱会,“……虽然你也找不到我,不过,如果你有想让我穿的衣服,也可以跟我说哦。”
“说了也看不到吧。”岩桥慎一说。
中森明菜振振有词,“是情趣、情趣哦。”
“那就演唱会结束以后,你先不要换衣服,等我到你这边来……”岩桥慎一话说一半,桌子下面,中森明菜飞过一只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不许想奇怪的事。”她瞪他一眼。
岩桥慎一把自己的另一只脚压上去,捕获袭击他的那只脚丫,“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是你在想奇怪的事吧?”
“想也想得到……”中森明菜要把脚往回收。
岩桥慎一使坏,不放过她,“想到什么?”
她恼羞成怒,又飞过另一只脚。
桌子跟着动了一下。
岩桥慎一哈哈大笑,松开她的脚丫,继续挥动筷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中森明菜使劲儿瞄他,开始冒鬼点子,“虽然你找不到我,可我不管在哪儿,都能看到你哦。”
“嗯,这倒是。”岩桥慎一点头。
中森明菜眯起眼睛,准备跟他讨价还价,“所以……”
“所以?”
“你穿什么,我可都能看得到。”她开始酝酿。
岩桥慎一赶紧让她打住,“演出服装都已经决定了,都是吉田桑的‘大作’。”
“吉田桑也负责设计舞台服装吗?”
岩桥慎一点头,想起那个炸裂的审美,有点牙酸。
“原来如此。”中森明菜点头,“所以,你穿的也是吉田桑设计的衣服了?”
岩桥慎一应着,“舞台上的服装都是她设计的。”……那个炸裂的审美,真的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中森明菜“嗯、嗯”点头,有点不甘心,随口说:“上次我还不是已经设计好了演出的服装。”
岩桥慎一也随口一接,“但是,主动要我的领带的人不是你自己吗?”他话说出口,想起关于那条领带的事,忍不住去看她。
两个人视线对上,中森明菜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复苏了的记忆给浸湿、浸润了。
“之前,”岩桥慎一忽然提起来。
中森明菜“哎”了一声,眨眨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你不是送了我那么多领带吗?”岩桥慎一和她说,“有两条不适合平时上班用,不过,也许能用到演唱会上。”
“到时候,”他丢出个主意,“我系你送的领带去演出。怎么样?”
听岩桥慎一问“怎么样?”,中森明菜觉得他意有所指,没接话。倒是想到另一件事,“我送的领带不适合上班用吗?”
“有两条有点花哨,其他的倒是挺不错。”岩桥慎一否认。
当然,这个桃浦斯达的眼光,也确确实实是离上班族的世界有点远。
中森明菜“哦”了一声,点点头。
“那我就系了?”岩桥慎一跟她商量。
中森明菜想起上次领带的事,挥动筷子,把饭填到嘴里,嚼着忽然觉得少了点滋味,咽下去,“系吧。”
她抬起眼皮,看看岩桥慎一。
忽然,一只脚伸到她脚边,轻轻碰了碰。她笑嘻嘻的看着岩桥慎一,把自己的脚压到他伸过来的脚上。不好好吃饭的孩子,脚丫也调皮的蹭来蹭去。
一不留神,情势好像又掉了个个儿。
正如提问的一方忽然成了被问的一方,被进攻的一方却又成了主动进攻的一方。
……
乐队马戏团巡演的收尾日近,主舞台刚搭好,还没有开始彩排。
岩桥慎一对这最终场的巡演颇为期待。顺利演完东京这两场,这次的户外巡演就圆满结束,乐队今年众多成绩,王冠上的那颗宝石也就牢牢镶嵌在上面。
可除了这些,湾岸广场对DREAMSCOMETRUE来说,同时也是梦想的起点。就是在这里举办的音乐节上,乐队第一次登上大型舞台。
也是在看着音乐节夜里的花火大会时,岩桥慎一跟美和酱这两个彼时还什么都没有的家伙,竟敢对着夜空许愿,要举办盛大的、有烟火绽放的户外演唱会。
然后,就是现在的“梦想成真”。
为这次演出,事务所把湾岸广场租下了一个星期。扩建以后的湾岸广场,租金也水涨船高,不过,跟室内场地比起来,还是便宜得很。
同样是单场动员四万人的场地,换成室内场地,租金总得再乘个三。
一边等待着巡演最终场的彩排以及演出,另一边,岩桥慎一去见渡边万由美的时候,和她提起来,他想在湾岸广场那里,再举行一次音乐节。
“湾岸广场扩建,举办比上次规模更大的音乐节不成问题。”岩桥慎一说。
渡边万由美意想不到,“女子摇滚音乐节吗?”
“现在,比起第一次办的时候,能请得到的女子乐队和女性主唱的乐队可要多得多了。”岩桥慎一还提到女子摇滚音乐节王冠上的那颗宝石,“之前和琼杰特联系,她可是和我说过,只要我邀请,她就一定会再来。”
“真好奇你们除了THEBLUEHEARTS之外,还聊了什么。”渡边万由美说他。
岩桥慎一笑了笑,“总之,琼杰特答应了出面邀请乐队那几位去米国演出,这就是胜利。那个合适的收尾现在已经就位了。”
“那么,音乐节的事又是?”
“反正,肯定不可能是为了让琼杰特出手相助,才又特意为她准备办音乐节就是了。”岩桥慎一笑道。
渡边万由美露出个“不用你说也知道”的表情。
“前些日子,我就在考虑这件事了。”岩桥慎一说完了玩笑话,转入正题,“再举办一次音乐节。”
“上一次,是为了把种子撒下去。这一次,是想要用更盛大的音乐节,把现在的摇滚热潮推到更高处。”
“考虑看看怎么样?万由美桑。”岩桥慎一劝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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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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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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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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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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