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桥慎一交出了话语权,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着她们商量出个结果。两人对这一带都熟悉的很,接连报上几家餐厅的名字。
说着话的时候,中森明菜下意识去看岩桥慎一。
视线落到他身上,被岩桥慎一给觉察到。正要回馈些反应,她的目光却又立刻移开了。
决定了餐厅,岩桥慎一拿起账单。要去的店离这儿不远,走出咖啡店,中森明菜和冈田有希子结伴走在前面,岩桥慎一落后几步,跟着她们两个。
冬天的白昼短,夜色已然降临。
和冈田有希子在一块儿,中森明菜只戴了顶棒球帽,倒是街道朦胧的光与影,送给她一副更加可靠的伪装。
两个女孩子并排走,冈田有希子没闲着。跟这么活泼的冈田有希子一起,中森明菜也有说有笑的。
岩桥慎一看着说个没完的两个女孩子,却想起刚才咖啡店里,中森明菜看向他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是因为当着冈田有希子的面,不方便说话?但他又觉得,那并不是种在冈田有希子面前保守秘密的眼神。
元日那天给中森明菜打电话时,她显得反常的表现,也回到他记忆里。
电话里跟她说好再约见面的时间,没想到隔了一天,因为冈田有希子先见到了。
岩桥慎一不相信冈田有希子那套不凑巧的说辞,他能感觉到她是想要介绍他们两个认识,想让他跟中森明菜见面。
但是,明知道是她的小把戏,他也并不介意。
私下里早就很熟悉,现在却又被她给卖力撮合。在来之前,岩桥慎一想到要在冈田有希子面前保守秘密,就觉得这情形怪有意思的。
可见到中森明菜,她欲说而不能说的样子,让岩桥慎一更为在意。先前想着要逗冈田有希子的想法,不觉被他放到一边。
这时,走在前面的中森明菜和冈田有希子,忽而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岩桥慎一头顶飘问号,正要问怎么了。
冈田有希子冲他挥挥手,笑嘻嘻的宣布:“到了,岩桥桑。”
中森明菜在一旁,看着岩桥慎一冲冈田有希子露出笑容,往这边走过来。有这夜色掩人耳目,她尽管看着他,让自己的目光融进街道朦胧的光与影里。
这时,岩桥慎一忽然往她这儿看过来。
中森明菜心头一跳,像个做坏事被抓住了的孩子。可又像是她的错觉,岩桥慎一的目光只是偶然在她这儿停留一瞬,接着去跟冈田有希子说话。
她略为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些许的失落。
……
餐厅里,两个女孩子挨着坐,岩桥慎一坐她们两个对面。
看完菜单,冈田有希子又充当起纽带的角色,拉着中森明菜和岩桥慎一聊天。假期过完,工作和生活,正有一堆话题等着她去开启,仿佛永不冷场。
她一边聊天,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秘密任务,观察他们两个的态度,悄悄搜集两人早就相熟的证据。
岩桥慎一并不只跟冈田有希子说话,不时也把话题丢给中森明菜,态度泰然自若。中森明菜的反应不算慢,但也谈不上热情。
这样的两个人,实在看不出到底是熟悉或者不熟悉。
是因为他们善于伪装?
可是,比起热情或者生疏,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流动着某种微妙的东西。
这种微妙的东西,让他们之间看上去,比起熟悉或者不熟悉,倒像是隔着点什么。冈田有希子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却在心里确定,岩桥慎一和中森明菜早已经相熟。
可她看双方的态度,心里还是纳闷,猜不出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冈田有希子在,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有冈田有希子给的这个缓冲,中森明菜才和岩桥慎一见面。可是,两人面对面坐着,她无法让岩桥慎一知道她的心情,而她也无法得知岩桥慎一的想法。
但是,虽然问题的答案不在这儿,可她却无比清晰的体会到一件事:岩桥慎一就在那里,就在她的面前。
现在,她既可以走近他,也可以推开他。
一切都取决于她自己……单方面的嫉妒和不高兴,是率先掌握的主动权。
中森明菜不自觉,时不时看一眼岩桥慎一,而后收回视线,似乎是无意识落在他那儿的目光。
电话里还好,面对着面,她想说的话在胸中翻涌。
……
吃完饭,岩桥慎一问:“接下来,两位还有什么安排吗?”问的是两个女孩子,却是看着冈田有希子说的。
冈田有希子听出岩桥慎一是在说本来应该是两场不同的约会,结果现在“凑巧”了的事。她转而问中森明菜,“明菜桑呢?”
中森明菜摇头,两个女孩子看样是都想回家去。
尤其是冈田有希子,心里还在惦记搜集证据的事,迫不及待想看看岩桥慎一这次是不是还按照顺路的程度送她们。
这场侦探游戏让冈田有希子乐在其中。
结果没想到,中森明菜先说,“我开车过来的。”一边去看冈田有希子,“我送你回去,行吗?”
“哎?”冈田有希子一怔。
计划当中的重要一环出现偏差,明菜桑是自己开车来的……
“怎么了?”
岩桥慎一调侃她,“一副期待落空的表情。”
“才没那回事!”冈田有希子赶紧替自己辩白,要是被明菜桑误会是不想被她送回去,那就糟糕了。
中森明菜也有点为她的反应莫名其妙。
但接下来,冈田有希子很快又说了句:“那就拜托明菜桑了。”
事情定下来,岩桥慎一拿过账单。
出了餐厅,还是两个女孩子走在前面。和来时有说有笑的气氛不同,两个女孩子只是偶尔交头接耳。m.xiumb.com
岩桥慎一落后一段,跟在后面看她们的影子。
说是一路,又像是已经道别。
没有话题的路走起来近,没多久到了停车场。冈田有希子跟岩桥慎一大声道别,“岩桥桑,今天谢谢~”
中森明菜冲他含蓄一笑,点头致意。
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再度碰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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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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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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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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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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