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铭虽然没有战死,但他意识到自己做下的蠢事后,不由悔恨万分,当即拔剑自刎,以死谢罪。
七名子孙中只有年纪最小的孙子,年仅两岁,被士兵塞到马车的椅子下,才幸免于难。
所有逃出城的军队只有张宗颜率领的三百余人逃脱,但最后也不知所踪,估计是过不了长江,各自逃匿回乡了。
西军在城内实行戒严,不准任何人上街,大街上,一队队战俘被押解着向城外出去,昨晚基本没有爆发像样的战斗,西军将士杀进城内,城内守军要么从北城逃跑,剩下数万士兵都望风而降。
一场夜战,淮西军伤亡六千余人,西军也伤亡一千五百余人,西军的伤亡主要来自围剿李记铭的三千亲兵军队,三千亲兵凶悍异常,虽然全部被杀死,但也造成了西军一千余人的伤亡。
这时,呼延雷骑马奔来,他怀中抱住一个年幼的孩子,陈庆问道:“哪里的孩子?”
“打扫战场时在一辆马车座位下发现的,问了战俘,这孩子应该是张俊最小的孙子,他的两个儿子和其他几个孙子都死在乱军之中,只有这孩子存活下来。”
陈庆点点头,对自己的亲兵道:“把这孩子送去王府,交给张俊夫人,给张俊留一个香火吧!”
亲兵抱着孩子走了,录事参军范郦上前禀报,“启禀殿下,仓库大概清点了一下,财物有铜钱、布绢,大概和账本记录一致,细细盘点完至少要十几天时间。”
“账本记录有多少?”
“铜钱有五百二十万贯,布绢一百二十万匹,粮食有两百三十万石,铜锭、铁锭各数百万斤,还有大量其它物资,没有发现金银。”
陈庆点点头,这个记录和他们之前得到的情报差不多,没有发现金银,是因为金银存放在张俊的私人财库内,据他所知,大概是黄金三十万两,白银八十万两,还有大量其它珍宝,张俊的私人财库由他的亲兵清点,全部进入府库,而官库的财富物资则一分为二,一半进雍王府库,另一半进入内政堂的寺库,这也是战利品分配惯例。
陈庆随即令道:“你带人好好盘点,把官库内所有的钱粮物资都清点出来,编成两本清册,一份给我,另一份派人送去京兆,给周参事。”
“卑职遵令!”
就在这时,一名报信骑兵从南城外疾奔而来,片刻,奔至陈庆面前,骑兵翻身下马,单膝跪下禀报,“启禀殿下,刘都统的军队已经夺取合肥,全歼三万敌军!”
“是怎么拿下城池的?”陈庆追问道。
“回禀殿下,刘都统只率两万军去挑战敌军,派士兵辱骂主将张保的先人,张保受不了辱骂,率三万人马出城迎战,结果被埋伏的三万西军切断了退路,五万大军前后夹击,淮西军大败,张保被刘都统一箭射杀,两万五千余人投降。”
陈庆大喜,刘璀的策略不错,摸透了张保脾气暴躁的性子,利用他的性格,将他激怒出城作战,再埋伏大军切断他的退路。
陈庆随即下来将战俘都集中到寿春,留下呼延雷率领两万军队看守战俘,这些战俘他准备送去黄州开采铜铁矿。
他则率领八万大军赶往扬州,准备从扬州渡江,全歼张俊的军队。
至于杨元清的水军,陈庆一点都不担心,张俊的水军和西军水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可以说碾压对方,唯一的不确定,就是对方战船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太湖西山岛,这里停泊着一支张俊的特殊船队,由三十艘大船和一千士兵组成,为首是一名统领,叫王迥,这是根据之前杨石的建议而派出的一支奇兵,准备袭击宋军的粮草及后勤物资。
此时双方的对峙战场位于常州南部的无锡县一带,虽然两万张俊的先锋军杀入平江府,但晋陵县的吴嶙军队还是拖了淮西军后退,如果没有张浚的十万大军迎战,那么十万淮西军就能直接杀进临安府,兵临城下,吴嶙的一万五千军队也就不足为虑了。
可朝廷派出了张浚率领十万大军来迎战,那么战场就不能太向南,太向南压,吴嶙的军队会切断淮西军的后勤粮草船队,没有足够的钱粮供应,淮西军就会不战而败。
所以张俊最终决定把主力放在常州南部,既可以监视吴嶙军队,也能和宋军主力对抗。可谓一举两得。
入夜,王迥率领三十艘车船离开西山岛出发了,他们南下去嘉兴府,准备拦截并摧毁宋军的运粮船队。
不料他们刚出发没有多久,王迥忽然听到后方骚动起来,他站在船舷向后望去,不由愣住了,他身后忽然多了很多船,不止三十艘,起码有六七十艘,也都是车船,和他的船只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琇書網
这是怎么回事?王迥一头雾水,多出来的船只从哪里来?
就在这时,一艘大船靠近了他的船只,瞬间从大船上跳下来数十个黑影,动作娴熟,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是什么人?”王迥厉声喝问道。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冷笑一声,一条大棍向他横扫而来,王迥大吃一惊,急向后退,一连退了几步,但这毕竟是船只,不是平地,王迥重心不稳,一个踉跄,眼看要摔倒,忽然腿上一阵剧痛,只听咔嚓一声,两腿被砸断。
王迥惨叫一声,摔倒在船上,几名黑影冲上前,将王迥按倒捆绑起来。
很快,王囧的手下或死或伤,都被控制住了,他们武艺虽然不错,但在起伏不平的水面上,根本就不是对手,不到一刻钟,战斗就结束了。
船队重新驶回西山岛,没有上岸,靠边而停,王迥被两名壮汉提上大船,他双腿皆断,无法行走,直接被提进船舱。
船舱内灯火通明,里面站着几名士兵,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坐在宽椅上,狮鼻虎目,相貌堂堂,他身后竖着一根足有八尺的铁棍,至少有七八十斤。
王迥立刻意识到,就是此人把自己的腿打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王迥低声问道。
对方冷笑一声,“我们是黄河水军蛟龙营,听说过吗?”
王迥没有听说过什么蛟龙营,但黄河水军让他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你们是西军?”
“说对了!”
将领微微笑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阮德,黄河水军蛟龙营统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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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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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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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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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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