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福匆匆去了,唐骞和手下打量着码头上的情形,这时,一名士兵用胳膊肘碰了碰唐骞,“将军看那边!”
唐骞回头,才发现来了一队宋军,有二三十人,似乎是在巡视码头,为首是一名三十余岁的黑脸将领,看军服,应该是名虞侯。
这时,宋军虞侯一眼看见了唐骞等人,见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高大,唐骞的身材尤其高大,按照后世的标准,已经是一米九了。
这一群人站在后面格外引人注目,宋军虞侯有些惊讶,便带着手下走了过来。
“喂!那汉子,你们是哪里人?”
一名伙计连忙抱拳道:“启禀军爷,俺们是邓州人!”
这里面除了唐骞外,其他士兵都是邓州人,只要唐骞不开口,口音不会有问题。
虞侯点点头,“听口音是内乡人,那他呢?”
虞侯一指唐骞,实在是唐骞的气质太出众,把所有人都压下去了,虞侯打量一下道:“长得蛮有气派的,他不会也是伙计吧!”
伙计陪笑道:“他是我们少东主,第一次出门,请军爷多多见谅!”
这时,徐至福匆匆走上来,陪笑道:“张虞侯在干嘛呢!
虞侯回头看了一眼,很熟悉,“啊!是老徐头,这是你的商队?”
“是!是!是!这是我家少东主,第一次出门。”
“你不是自己开店吗?”
徐至福连忙把虞侯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的店铺被金兵烧掉了,货物都抢光了,我现在在给别人做事,那是我少东家,张虞侯请担待一点。”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他把一两银子塞进虞侯手中。
张虞侯却把银子还了回去,“收你这点银子会害死我的,你那个少东主一看就是带兵打仗之人,我又不是傻瓜,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反正不是金兵,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岳都统不在,现在是王副都统主事,你们自己当心,我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说完,张虞侯一挥手,“我们走!”
虞侯带着手下走了,徐至福擦擦额头上的汗上前道:“被看出来了,我们快走吧!”
唐骞惊讶道:“他看出我们了?”
“他们天天在码头上混,见识多了,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他知道你们不是金兵,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对了,他说岳都统不在,现在是王副都统做主。”
唐骞点点头,王副都统就是王贵,岳飞的心腹,他又看了一眼虞侯的背影,问道:“这个虞侯叫什么名字?”
“我还真不知道他叫啥名,就叫他张虞侯,一个小人物而已,东主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上船过了汉水,不多时便来到了襄阳城,进了西城,直接在城门附近找了一家徐至福比较熟悉的客栈住下。
这次来襄阳,唐骞也并非毫无头绪,他们从京兆出发前,蒋彦先给他们写了一封信,如果他们需要了解情况,可以去找襄阳府司仓蔡克俭,当年蒋彦先曾经出任襄阳知府,这个蔡克俭就是蒋彦先从文吏提拔起来。
蔡家从东汉起就是荆州名门,几经沉浮,现在依旧是襄阳府有名的望族之一。
蔡克俭没有功名,一直得不到重用,他两次想去投奔蒋彦先,都被蒋彦先劝止,让他安心呆在襄阳,多了解情况,多结交人脉,迟早会被重用。
刚住下,唐骞便带着两名手下出门去府衙,找人通报了,不多时,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快步从官衙里走出来,他身材中等,皮肤白净,看起来颇为精明,男子站在台阶上问道:“我就是蔡克俭,何人找我?”
唐骞从石狮后面走出来,抱拳笑道:“在下姓唐,从京兆过来,我有封信要交给蔡司仓。”
蔡克俭听说是京兆来信,又见唐骞长得身材高大,仪表不凡,心中便猜到了几分,连忙问道:“可是蒋先生来信?”
“正是!”
蔡克俭指了指西面道:“向西走一里,在右手边你可以看见一家酒楼,叫做蔡湾酒楼,那是我家族开的酒楼,你给掌柜说,和我们约好了,他会带你去白玉房,你们先喝两杯酒稍候,我马上就过来。”
唐骞笑着点点头,“那好,蔡司仓先去忙,我们回头见!”
“我马上就过来。”
唐骞告辞,很快便找到了蔡湾酒楼,掌柜听说是和长公子有约,连忙把唐骞请到白玉堂,唐骞索性点了一桌酒席,让两名手下先带回客栈,他等会儿自己回来。
唐骞喝了两杯酒,门吱嘎一声开了,掌柜带着蔡克俭走了进来,唐骞连忙起身见礼。
蔡克俭笑道:“让唐老弟久等了,安掌柜,拿一瓶三十年老酿来,再让厨房弄几个好菜,记在我的帐上,”
“公子稍坐,马上就来!”
蔡克俭请唐骞坐下笑道:“我没猜错的话,老弟是从邓州过来的吧!”
唐骞竖起大拇指赞道:“好眼力,在下唐骞,现任西军上军统制,目前是刘都统的副将,我们攻下了邓州和唐州。”
“啊!久仰了,我知道唐将军是斥候营主将,没想到唐将军亲自过来,我刚才失礼了。”
知道对方大名并准确说对方的官职,这就是最好的奉承,比一句‘久仰大名’效果好得多,唐骞顿时对蔡克俭印象好了很多。
“不敢当,现在斥候营已经分拆给各军,我现在在飞鹰军出任副将,这次我们飞鹰军负责攻打中原的西南。”
说到这,唐骞从怀中取出蒋彦先的信递给了蔡克俭。
蔡克俭连忙接过信细看,看完一遍信道:“蒋参事的担忧没有错,目前三万大军已经南下,由岳云统领,我们内部都在说,这是要去攻打荆湖南路,岳都统去了临安,但又有消息传来,说朝廷有人在弹劾岳都统,具体不清楚,现在官场内有个传言.......”
“什么传言?”
蔡克俭关上门,压低声音道:“传言说朝廷攻打荆湖南路是假,剥夺岳都统的军权是真,这次岳都统去了临安,还能不能回来倒是大问题了。”
唐骞点点头,他刚要开口,门敲响了,紧接着掌柜带着两名酒保进来送酒菜。
蔡克俭拾起一瓶酒笑道:“这还是我们当年刚开酒楼时酿的清酒,窖藏了三十年,唐将....老弟尝一尝。”
蔡克俭差点说漏嘴,他又让掌柜和酒保下去,唐骞喝了一杯酒,顿时赞道:“好醇厚的酒,真是好酒,恐怕贡酒也不如吧!”
“贡酒是十年份的,这是三十年老酒,肯定不一样。”
两人喝了两杯酒,唐骞又说到了正事上,“雍王殿下要我们了解一下荆州一带的兵力分布和粮草储存情况,蔡司仓这里有消息吗?”
“粮草物资就是我的本职,我很了解,兵力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但不全,不过我可以打听一下,但有一点,兵力部署是变动的,比如襄阳原本有两万军,结果岳云统领一万五千军南下,现在只有五千人,安化军原本也是两万人,现在削减为八千人,也是被岳云带走了一万两千人,我怕过段时间又会有变化。”
“这倒没有关系,我会留两名手下在襄阳,若襄阳和安化军兵力有变,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蔡克俭点点头,“三天后我把具体的资料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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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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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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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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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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