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知道了,他让参事去接待一下。”
周宽快步来到客帐,只见朱胜非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旁边站着杨沂中,非常沉稳,一言不发。
朱胜非听见脚步声,一回头,见周宽走进来,他连忙上前道:“请问周公,郡王怎么样了?”
周宽淡淡道:“后背中了一剑,军医正在救治,希望能保住性命。”
朱胜非一呆,居然受伤了,伤势还这么严重,他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旁边杨沂中却心里有数,他问过陵园真正的侍卫,他们都看见陈庆发威,杀人如麻,一个来回便杀死了五十多人,俨如猛虎扑进羊群,他的后背留给了护卫,怎么可能后背中剑?
杨沂中本来不想多管,但这个时候,不管再怎么憎恶韦桐,他都得站在天子这一边的立场上说话。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郡王穿着很厚的盔甲,后面又有三十名护卫严密保护,就算不小心中了一剑,也不会有大碍,请周公不用担心!”
“是嘛!我没有去现场,看来杨都统已经去过现场了。”
“确实去过了,很多侍卫都亲眼目睹了郡王大展神威的一幕,杀得刺客屁滚尿流,让在下好生崇拜。”
朱胜非立刻明白了,陈庆问题不大,甚至根本就没有受伤,他暗暗松一口气,又道:“其实我是为韦国舅而来,他丧心病狂,竟敢擅自刺杀郡王,实属罪该万死,但他毕竟是天子的长辈,是韦太后唯一的兄弟,天子恳请郡王手下留情,饶他一条性命。”
周宽点点头,“请两位稍候,我去转告一下郡王。”
周宽行一礼,转身走了,朱胜非立刻低声问道:“陈庆应该没事吧!”
杨沂中摇摇头,“从我了解的情况,他应该毫发未损,他是最后离开陵园,如果受伤,早就会送回大营医治了。”
“有道理,那韦国舅会有希望得救吗?”朱胜非又追问道。
杨沂中沉吟一下道:“听刚才周宽的语气,韦桐还没有被杀,如果要杀的话,早该下手了,现在还没有杀,说明韦桐还有利用价值。”
朱胜非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杨沂中微微一笑,“他有钱,这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
大帐内,周宽也在向陈庆汇报情况,陈庆微微笑道:“不是传说这個韦国舅很吝啬吗?他怎么舍得把全部库房钱财交给我?”
“越是吝啬的人,越是惜命,他知道自己刺杀郡王,小命难保,这个时候如果能保命,他就不会管财富了,这种人很容易走两个极端,要么一毛不拔,要么很痛快把钱全部交出来。”
“说得有点道理!”
陈庆对旁边种桓和晁清道:“你们俩去一趟柜坊和他的府库,我给你们一千士兵和五十艘大船,把他库房内所有的物品都搬光,再把那块十亩土地的地契拿到。”
“遵令!”
两人接过令箭走了,陈庆又对周宽道:“就说我给天子面子,按照赎买的方式解决,另外,要天子给我担保,临安的报馆不能有任何人威胁,这是我放过韦桐的条件。”
“卑职明白了!”
周宽离开中军大帐,又来到了客帐,他笑眯眯对朱胜非和杨沂中道:“我们郡王说,既然天子开口求情了,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要给,可以饶韦桐一命,但有一个条件。”
朱胜非连忙道:“请说!”
“我们郡王请天子做一个担保,任何人不得骚扰报馆。”
这个要求不高,朱胜非松了口气,连忙道:“问题应该不大,那请问什么时候释放韦国舅?”
周宽淡淡笑了起来,“郡王只是饶他一命,但并不代表不追究他刺杀的责任。”
朱胜非呆了一下,“我不明白周公是什么意思?”
“我们和敌军作战,对重要战俘一般有两种处置方式,一种是直接处死,另一种就是赎买或者交换,当然,被俘士兵还要去矿山开矿,那不适合韦国舅,就不提了,现在既然饶他一命,那么他要自由,就必须赎买自己,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他有足够的钱财赎回自己。”
朱胜非立刻明白了,对方要压榨韦桐的财富,确实也是活该,他必须要为自己愚蠢付出代价。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烦请转告天子,我们明天一早离开临安。”
“我们一定转告!”
朱胜非和杨沂中离开了大营,杨沂中笑道:“我还要去处理陵园刺杀案的后事,我就不去见天子了。”
“也好!事情解决了,我去禀报天子,杨将军去忙。”
朱胜非暗赞杨沂中会做人,他若跟自己回去,自己就不好发挥了。
朱胜负匆匆赶回大内,来到天子御书房,却意外发现韦太后也在,不过精神比较萎靡,没有了平时的咄咄逼人。
“微臣参见陛下!”
“怎么样?”赵构急问道。
韦太后也抬起头,目光紧张地盯着朱胜非。m.χIùmЬ.CǒM
“启禀陛下,启禀太后,事情解决了。”
赵构长长松了口气,意思是国舅还活着,要不然自己真无法向母后交代了。
韦太后也明显松口气,连忙道:“具体说一说!”
“微臣是和周宽谈的,对方说,陈庆后背被刺了一剑,受伤较重,但陈庆看在天子的面上,答应饶国舅一命,不过提出一个要求。”
赵构听说陈庆受伤,心中又是一揪,不知对方趁机提出什么非分要求,他问道:“提出什么要求?”
“陈庆要求陛下担保报告以后的安全,不准骚扰报馆,微臣斗胆替陛下答应了。”
要求不高,赵构一颗心放下,摆摆手道:“这个要求不高,朕可以答应,以后可以让报馆兼顾川陕传递消息,省得双方交流不畅。”
“陛下英明!”
旁边韦太后有些不耐烦道:“那他们有什么说法,什么时候把国舅释放?”
“回禀太后,对方说只是饶国舅不死,但国舅安排刺客,刺杀了陈庆,后果很严重,所以国舅需要出钱赎买自己。”
韦太后一惊,“他们要多少钱?”
“他们会和国舅具体谈,好像已经谈成了,只要在明天天亮前把赎金送去军营,那国舅就会天亮时获释。”
韦太后眉头一竖,正要发作,赵构却及时打断了她的发怒,“母后,国舅这次擅自行动,给朝廷惹下大祸,他是需要付出惨重代价,才能吸取教训,请母后明鉴!”
赵构的意思是说,能把人救回来就不错了,你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朱胜非又补充道:“明天一早,对方就要离开临安,时间很紧迫,为了国舅能安全获释,我们必须尽量配合对方。”
本来韦太后想拿对方擅自抓捕国舅一事做文章,却被天子和朱胜非堵住了,一腔怒火发作不出来,偏偏朱胜非又是她的人,让她更无法生气。
她只得站起身道:“哀家这就回宫,国舅回来后通知我一声。”
她快步向外面的凤辇走去,赵构躬身送别,“恭送母后回宫!”
..........
夜幕初降,五十艘大船满载着韦桐的财富缓缓驶出了水城门,沿着护城河进入钱塘江。
这次收获极丰,光铜钱就有一百二十万贯,还有大量的黄金、白银、珠宝、玉石、绸缎、铜器、瓷器、漆器、名茶等等财富,晁清现场估算,总价值在一千三百万贯左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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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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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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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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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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