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摇摇头,“正如司马之前所言,西夏人最了解西夏道,所有的捷径都被堵死,除非我们放弃这条道,否则只能老老实实强攻!”
张晓叹口气,“关键上山还有屯有火油,被对方缴获了。”
陈庆心中一沉,“有多少?”
“我特地问了唐将军,火油有两千桶,火药有五百桶,唐将军率军强攻,可能已经消耗了一部分。”
陈庆注视山顶半晌,便下令道:“扎下大营!”
十万西军在山下谷地内开始忙碌扎下了大营,一顶顶行军帐出现在山脚下。
尚东延站在山顶上,冷冷望着山脚下的大营,他已经派人去鸣沙县通知李苛,命令他立刻放弃鸣沙县,率全军赶到割踏寨,驻守鸣沙县毫无意义,夺回割踏寨才是他的真正的目的。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如果能再早一天,他就可以把南面的赏移口也一并夺取,这条道就完全堵死了。
大将拓跋盖望着山下密集的大帐,忍不住道:“尚将军,如果在宋军大帐内放一把火,会不会把他们全烧灭了?”
尚东延冷冷看了他一眼道:“陈庆也希望你这样干,自以为能偷袭成功,可下山就进了别人的陷阱。”
“卑职知错!”
尚东延哼了一声道:“传我的命令,胆敢擅自下山者,斩!”
.........
陈庆就是玩火起家,他当然会防着对方的火攻,所以的行军帐都是皮帐,并不是容易着火的布帐,甚至不是羊毛帐。
陈庆在外围还部署了六千人游哨,布下了一道道陷阱,就怕西夏军不下山。
最大的一顶营帐便是陈庆的帅帐,此时他站在地图前沉思不语,每个主帅都不愿意不计代价的强攻,每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到最后一刻,陈庆是不会考虑使用强攻的手段。
对照地图,他又拿起种师道写的西夏笔记,在写到割踏寨时有这么一句描述,‘有寨名割踏,其岭甚险,可渡溪击之。’
关键是这个‘溪’字怎么理解?是葫芦水吗?感觉不像,葫芦河川可不能叫溪,葫芦河川在割踏寨西面十里,落差大,暗礁众多,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皮筏子过去,稍不留神就撞得粉碎。
陈庆沉吟良久,回头对亲兵道:“去把唐骞找来!”
不多时,唐骞匆匆赶来,躬身行礼,“卑职参见都统!”
陈庆笑道:“这次的教训希望你把它视为财富,而不要因此失去信心。”
“卑职刻骨铭心!”
陈庆点点头,又问道:“从北面攻打割踏寨,和南面相比如何?”
“回禀都统,北面攻打要稍微容易一些,虽然也是盘山道,但坡度比较缓,滚木礌石的冲击力会小很多,基本上可以承受。”
陈庆又道:“我刚才在看种师道遗留的笔记,其中有几句说,‘有寨名割踏,其岭甚险,可渡溪击之。’其他就没有明说了,我就在想‘可渡溪击之’是什么意思?”
唐骞迟疑一下道:“会不会是附近有一条小溪,可以穿过大山到北面?”
“字面理解是这個意思,可这条溪在哪里?”
唐骞立刻明白了,立刻抱拳道:“卑职愿率斥候找到这条小溪。”
“去吧!把种桓也一起带上,他或许更理解其祖父的意思。”
.........
种桓一路很兴奋,他不仅是第一次沿着祖先的脚印来到西夏,而且是第一次以军人的身份参加这次灭夏之战。
“唐将军,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唐骞情绪比较低沉,淡淡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既然说到是溪,那是河流的源头,这片谷地内一共有三条河,一条是葫芦水,不可能是溪水了,那另外两条小河,一条是从对面大山流淌过来,也可以排除,而另一条河源头不明,是不是我们可以沿着这条河去查看?”
“不错!”唐骞由衷赞道:“不愧是内卫出来的,思路果然慎密。”
他回头挥手令道:“他率领百余名骑兵向东南疾奔而去。”
谷地内的两条小河,一东一西流入葫芦水,他们要探查的小河就是东面这条河流,百余骑兵沿着小河一路疾奔,约奔出二十余里,河流再度细分成四条小溪,唐骞立刻将士兵分成四队,各去寻找一条源头。
种桓跟随唐骞以及十几名骑兵负责寻找最大一条小溪的源头,很快,他们便找到了源头,顿时让他们失望了。
一条瀑布般的水流从山上流下,在地面形成一座水潭,这片半亩地大的水潭就是小溪源头。
不多时,几路骑兵都赶来汇报,答案是一样,源头都找到了,但没有深涧或者隧道峡谷,连石缝都没有发现。
一名都头道:“唐将军,会不会是西面那条河,说不定它在路上还有其他小溪汇入?”
唐骞摇摇头,“西面的小河我特地去看过,没有小溪汇入,就一条独河。”
这时,种桓沉思良久,缓缓道:“我祖父用词很谨慎,渡溪的意思是跨过小溪,既然是跨过小溪,那这条小溪应该是东西走向的,我怀疑这条小溪是在山里面,是条暗河,这条暗河最终也注入葫芦水,唐将军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说,还是应该沿着葫芦水走?”
种桓点点头,葫芦水穿过山有十几里,落差大是后半程,我们是不是应该坐皮筏子进去看一看。”
唐骞拳掌相击,“去看看就知道了!”
........
三更时分,一行又来到割踏寨西部十里处,葫芦水静静的流淌向北,但北面地势陡降,葫芦水的落差变大,水流变得十分湍急,最后接近瀑布的形式,也使得军队无法从葫芦水河谷中通过,只能翻山走割踏寨。
山涧内很狭窄,河水收窄变得湍急起来,一名士兵趴在木筏上,两根长索拉拽住木筏,使木筏慢慢的向前滑去。
“慢一点!”
唐骞大喊:“你扶住岩壁,注意看两边有没有暗河流入。”
木筏向前流了二十余丈,士兵忽然大喊起来,“这边有很高的山洞!”
众人七手八脚士兵的木筏拉回来,这次唐骞亲自上阵,他也趴在木筏上向前流淌了二十余丈,一条高达两丈的裂缝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条暗河从里面流出,裂缝内空间很大,一片漆黑。
唐骞艺高人胆大,他一手拿着短矛,一手举着火把蹚水进去,水深齐腹部,脚底都是鹅卵石,走进去七八丈,一个殿堂般的空间出现在眼前,有风向北面扯着火焰,他爬上岸,高举火把,原来一条斜着向上的通道,他同时也意外发现,通道上竟然有浅浅的一道道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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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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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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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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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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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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