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完朝着姐姐白了白眼。
姐姐则冲她嘟了一下嘴,好像在说你干嘛在客人面前说我坏话。
见到眼前这样的场景,李牧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出于一贯严谨的思维习惯,他又向妹妹请教了下水系统是不是仍然会经过书房下面的下水管。
妹妹摇摇头,“当时书房下面的管道让工人全都堵住了,道理很简单,既然我把原来的浴室改造成书房就不希望存在地板下面渗水的问题,如果还有水从这里经过,我就总会遇到有可能要撬开地板检查的风险,这种风险是没有必要的,所以一开始我就让工人堵住了,验收全部过关,不可能有半滴水从那里经过。”
“从改造上来说的确没有必要留下那些水管。”李牧赞许地说。
“所以,虽然你是我姐姐的偶像,但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妹妹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小可,有没有可能我们家卫生间下面漏水然后水顺着墙体流到李牧先生家的浴室里呢?”姐姐试着问道。
妹妹小可看了眼姐姐,傲娇地抬了抬头,“不可能,这可是9万元一平米的房子。”
三人频频点头,“是啊,毕竟是9万一平米的房子啊。”
李牧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叹了口气道:“应该不会发生从这边的卫生间漏水渗到我们家浴室这样的情况,一来是墙体的走向不对,二来,除非你们一直在用水,要不然我们家不至于渗水渗到那样的程度。”
“还有味道,他们家浴室有股很臭的味道,像死掉的东西的味道。”姐姐皱着眉头吐槽了一番。
“真的吗?那么严重?”妹妹小可也有些好奇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和你说,你们家漏水的问题应该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小可走到客厅拿起一个黑色羊皮小包,从包里取出了两张机票递给李牧。
“看,你的粉丝还有她的妹妹前天刚刚回到绕海,所以就算是顺着墙体漏水,也不可能这么快你就找上门来,日常用水根本不够那么快就流到你们家浴室里。”
李牧没有看机票,而是直接还给了妹妹小可。
“那我知道了,多有打扰,实在抱歉,我先走了。”李牧说完便准备离开。
小可上前一步跟上了李牧,“这样吧,我正好要出门,去你家看看,也许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牧原本想说不用麻烦,但是看到小可在建筑结构上非常专业也就答应了。
看妹妹这么热心,姐姐也跟了上来,“走吧,我陪你一起去,但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很臭的。”
“没事,我跟着爸爸跑过不少工地,房子天生也不是香的,大部分材料本身也有味道,何况,建造的时候乱七八糟味道就更多了......”小可对姐姐眨了眨眼睛,自信十足。
“那就麻烦两位了。”说完,李牧双手插在口袋中走出了门。
小可的确没有嫌弃浴室的味道,倒是姐姐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只愿意站在门外,靠近一点浴室她多觉得不舒服。
李牧先走到浴缸边打开窗户,小可却说没关系她已经知道问题在哪里。
“有东西在吊顶上面,你要做好准备。”小可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等一等。”李牧突然开口,“你说吊顶上面有东西?”
小可点点头,“以我的经验应该是藏尸。”
“你不要吓唬我们家大大好不好,小可。”姐姐看李牧有些慌张,连忙帮忙解释起来,“小可就是喜欢这些和房子有关的神秘事件,大大你不要理她,她就是跟着爸爸四处造房子听到乱七八糟事情太多了。”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说过无数遍了,房子承载了人们的生活,它知道一切秘密。”小可一脸严肃地说道:“就在上个月,一个租房子”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说过无数遍了,房子承载了人们的生活,它知道一切秘密。”小可一脸严肃地说道:“就在上个月,一桩埋藏了十几年的谋杀案件还是因为房子泄漏了秘密。”m.χIùmЬ.CǒM
“你是说那个把尸体藏在墙里的事情?”李牧的脸色越来越灰暗,他在微博上看到过那则报告,但是读到墙里藏着一具尸体14年的时候,后背也是一阵阵发麻。
“是的,就是所谓不干净的房子。这套房子是老公房的一楼,十多年前住房困难的人家很多,于是一楼的人家就把天井改造成房间供家人使用,后来家人不用了就用来出租给房客,有些人家做的讲究一点会在天井外侧开一扇门,这样主人从正常北面的入户门进入,租客则从相对应的南面的天井门进入。互相不干涉,一个天井面积一般在十平米左右,在绕海也能租到2500元一个月。
更有甚者因为各种机缘巧合,紧靠马路的天井直接开成了沿街店铺,出租给做生意的小商贩,这样一来一个月租金就能达到8000元以上,所以十多年前只要是能改造的老房子,大部分房东都把天井改成了房间、店铺用来出租或者自己做生意。
看上去虽然也很和谐,尤其是一整条沿街的天井都变成了店铺之后看上去倒还算是热闹,可是毕竟这是不合法的,任何时候只要有人想要求你拆除就是可以要求你拆除的,房东也应该必须立刻拆除。”
小可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20岁的女生。
“后来拆违建的时候,敲开了墙,才发现一具尸体,竟然在墙里面十几年了。当时应该是一夜之间砌成了墙,才不至于被人发现。要说起来,这种藏尸的方法还是因为建造一面墙的工作并不麻烦,两个人一个晚上绝对可以把一面墙搭起来,至于尸体估计就是用水泥直接包裹了,这样就不会有味道,但是实际上还是会有味道的,我去现场看过,也遇到了住在里面的一位女租客,她说她住了两年,床头就贴着这面墙,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知道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医生,还是做噩梦,从来也没有想过是因为房子里有具尸体,感情她天天和一具男人的尸体一起睡觉。”
李牧虽然之前就看到过这个报道,但是现在听来仍然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小可却一脸冷淡,完全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李牧还没有想好说什么,小可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在吊顶上面有东西。”
李牧一阵哆嗦,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一句话吓得腿脚发软。
“小可。”姐姐见状连忙上千拉住妹妹的手。
“那好吧,我走了,反正问题已经找到了。”说完,小可转身就走了。
“不好意思啊,大大,我们家这位妹妹就是这样,从小天才惯了,还喜欢玩一些神秘推理游戏,总是巴不得一眼就看透事情的本质,都是跟那些动漫学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在自己家浴室顶上藏可怕的东西呢。”
话一说完,姐姐立刻觉得不对劲,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藏了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
话一说完,姐姐立刻觉得不对劲,捂住自己的嘴连连摇头,“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藏了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
李牧的确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位粉丝和邻居。
他心里很烦躁,烦躁欲裂,浴室里的味道,吊顶上藏着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墙里面藏着尸体。
难道小可的意思就是吊顶上藏着尸体?
天啊,我就是失忆,我就是有打人的欲望,但是我不会真的杀了什么人藏在自己家浴室吊顶上吧。
“你要么自己想想,我先回去了。”女孩懂事地和李牧挥手道别,李牧却是完全没有看见。
伴随着紧张和恐惧,李牧颤抖着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冰凉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随后胡乱抓起一件外套,带上手机,像个逃犯一样,李牧逃出了自己的家。
北风中带着湿冷的水珠,走到停车位时,只见两个保安和几个老人围着他的车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李牧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心里七上八下的,真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这,昨天到底谁看到了呀?”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穿透冬日的很冷,竟然几米开外,李牧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睡不着觉就下来走走,然后就看见有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遇到了偷车的贼,就躲在花坛那里看着,结果也不像是偷车倒像是车子的主人,那人像是喝醉酒还是丢了什么东西,在花坛里找啊找,然后又来来回回开了两次后备箱,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早上买菜路过,想到昨晚这个事有些怪,就留意了一下这个车,没想到你们看,这里......”老太太指了指车子的尾部。
一群人发出“嘶”的声音。
“真的是血啊,还不少呢。”一个穿着棉袄的保安说道。
“你去看看探头吧,别是什么藏尸案,现在不太平的事情太多了,前两天我还听说什么家暴小三,结果害得小三差点自杀死掉的事情,要是家暴还不够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人给......”另一个老太太说道。
“不会的吧。不过人心说不准,有些人看上去挺好的,结果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切肉一样。”另一个稍显年轻一些的保安说道。“我们老家就有这种事,因为一根玉米没有煮熟,结果把老婆打死了。”
“你们老家都是文盲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太太举起拐杖打了一下年轻的保安。
年轻的保安也不躲,“我说的是事实,这和文化没关系,你们没听说吗?大学生逼死自己女朋友的事情,这种新闻不要太多哦,为情自杀的,早恋被父母知道活活打死的,都是知识分子家庭好吧,都读过书,但是人这个一时冲动起来,做了什么自己都未必记得住。”
......
年轻保安的话字字句句都到了李牧耳朵里,他回头绕开人群,盲目地走在寒风中,不知道要去哪里。
如果是我失忆了,是我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就像是我打了昨天那个无理的胖子,但我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越想越混乱,越想越担心万一真的是暴怒难以控制。
电影里不也有这样的剧情吗,犯罪人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但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就是他做的。
不知不觉李牧走到了地铁口,抱着随便去哪里都好的态度,坐上了地铁。
“前方到站花园桥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坐好准备,从左边车门下车。”
“next......”
花园桥站,那个医生......伴随着报站声,李牧稍稍有些清醒,没错,找个人说说也许就能弄清楚是不是自己做过这些事情了。
找小迪不行,找秋桐更不行,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怎么能让秋桐知道......要不然就去找那个医生谈谈吧。
李牧一摸口袋,之前去医院时候穿的大概也是这件外套吧,虽然想不起来,但是衣服口袋里有一本薄薄的病历本,从这一点倒推一下,这件事情也就清楚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麻烦一下医生好了,不管怎么想,这样的时候一个不认识的医生好像比任何人都靠谱一些。
出站,步行,周五上午十点三十分,李牧走进了花园桥医院。
沐春正躺在休息椅上研究他的《植物大百科》,见到李牧进来后,有些惊讶。
“巨大的北风把我们大明星吹来了。”沐春笑嘻嘻地说。
“巨大的北风把我们大明星吹来了。”沐春笑嘻嘻地说。
李牧看见沐春这么一说,虽然笑不出来,但是心情确实一下轻松了不少。
“医生,我遇到一件大麻烦。”李牧开门见山,真恨不得赶紧把所有的麻烦事全都说出来。
“哦,好,有什么麻烦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沐春站起来给李牧倒了一杯咖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李牧端着咖啡又揉了揉前额,标志性动作让沐春记忆犹新。
沐春索性也照着他的样,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撑着额头揉啊揉。
“医生也头疼吗?”李牧问道。
“不是啊,我就是看你这样好像很帅的样子,在想着,你最近那么红,我是不是能够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让我也好好红上一把。”沐春眯着眼睛看着李牧,随后又问,“你脸色那么苍白,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怎么知道的?”李牧简直惊愕不已。
“比如打了人,骂了老板,甚至杀了人。”沐春神秘兮兮地说着。
李牧用力点头,“是的,好像是这样的,我是不是病了,还是我真的做过那些事情?”
沐春没有回答,李牧愈发紧张不已。
“医生,到底怎么回事?我元旦出去旅行,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感觉会看到好几个自己,然后我就好像有短暂失忆,比如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发过什么消息,但是我的同事却说我跟他发过那些信息,我一翻聊天记录还真的是发过......
然后,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我担心我和老婆吵架的时候我会动手嘛,我现在怀疑我真的吵架的时候动手了,因为我看见老婆脸上和手上都是伤。
可是你知道吗?我最近很忙,几乎看不到老婆啊,这个是客观上可以确认的忙,我什么时间在哪里总是有迹可循的对吧,所以我很确定这两天我都是在秋桐睡着了之后才回家,等我起床她已经出门了,不可能是我给她添了什么新的伤口啊。
可是昨天,我开车的时候追尾了,我以为我没有打那个可恨的司机,可是现在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大概打过他了。
还有,元旦回来那天晚我可能撞死了我们小区里的一只猫,这件事情我一点记忆都没有,还是两天后秋桐给我说起的,说1月2日早上清洁师傅在小区里发现小黑被撞死了,我听到以后就觉得大概是我撞死的,然后我每天都在浴室里听到猫叫的声音,每天都感觉有只猫在我们家。
但是我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撞到小黑。
我担心的是,我是不是做过很多可怕的事情,就像医生说的,打人、吵架、家暴、甚至有可能我还杀了人,但是我都不记得了,我就是选择性地把那些可怕的记忆忘记了,是不是有人会忘记自己做过的可怕的事情,因为太可怕所以想不起来,在自己大脑里把那些事情擦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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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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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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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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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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