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保宗虽然急急如丧家之犬,但他心情却大好,至少他摆脱了损兵折将的罪责,一切都由那五个老军头去承担吧!
一百多名骑兵一路向北疾奔,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新夏城,这里面有两千士兵,曹保宗准备把他们都带走。
新夏城城门虚掩,城内空空荡荡,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军营还在,就是人没有了,就像发生什么神秘事件,士兵突然消失了一样。
曹保宗感觉到一丝不妙,他立刻令道:“去取一些干粮和水,然后立刻离开。”
他们走得仓促,没有携带干粮,就指望在新夏城得到补给,可新夏城像闹鬼了一样,着实让他们瘆得慌。
士兵们跑去军营,很快便找来了一百多份干粮和水壶。
曹保宗挥手大喊一声,“我们走!”
众人调转马头向城外奔去,不料他们刚奔出城门,却发现对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宋军骑兵,足有千人之多,有将领大喝一声,骑兵一起举起弩箭瞄准了他们。
曹保宗吓得大喊:“不要放箭,我们投降!”
这就是西夏世家子弟的真实面目了,在关键时刻,他们想到的不是拼死突围,而是投降求饶。
他的手下纷纷放下兵器,翻身下马,一队宋军骑兵上来牵走了战马,并搜走兵器。
又冲上来数百士兵喝令他们跪下,将他们反绑起来。
为首将领正是唐骞,他奉命率一千骑兵留守新夏城,一旦敌军主力入驻新夏城,他的手下会从坑道里爬出来,在水井里下毒,只是他们没有等到西夏军主力,却等来一百多名西夏骑兵。
要不是曹保宗头戴金盔,唐骞就下令将他们全部射杀,正是曹保宗的金盔让唐骞感到异常,才是他们逃过一劫。
士兵从曹保宗身上搜出了兵符和令箭,呈给了唐骞,虽然兵符上刻的是西夏文,但唐骞却知道这两样东西非同小可。
他催马上前,用锋利的矛尖顶住了曹保宗的胸口,冷冷问道:“都统命令我们不留活口,说出你的身份,看值不值得留你的性命!”
曹保宗身上的主帅威严已荡然无存,他此时保命心切,只想着被陈庆俘虏,然后让天子赎他回西夏。
“我便是西夏南征军主帅曹保宗!”
“胡扯!”
唐骞怒斥道:“西夏军主帅怎么会单独跑到这里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
“我确实是曹保宗,军营发生了兵变,我是连夜逃出来,准备回兰州,我头盔上用汉字刻有官职姓名,可作为凭据。”
唐骞用矛尖挑起他的头盔,放在眼前细看,后面果然有两行字,一行是西夏文,一行是汉字:西夏国征南大将军曹保宗。
唐骞又追问了其他士兵,果然是曹保宗,事关重大,他派人去向杨再兴汇报,同时留下斥候都头林滔以及三百名士兵继续监视新夏城。
他自己则率领七百名骑兵押解着曹保宗等人从另一条小路绕向陇西县。
..........
陈庆在熟睡中被亲兵叫醒,他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曹保宗带领亲兵逃亡,结果被杨再兴的部下抓住了,已经押解进陇西县城。
这个消息让陈庆又惊又喜又困惑,他立刻让人把曹保宗带到军营内。
曹保宗被带到一顶大帐内,心中颇为忐忑,他知道陈庆要见自己了。
他当然见过陈庆,在两军阵前,陈庆斩杀了他的几员大将,令他记忆深刻。
这时,帐帘一挑,陈庆带着牛皋和刘璀走了进来。
曹保宗连忙站起身,却没有行礼,直挺挺站在那里,他毕竟是征南大将军,在敌军主将面前行礼下跪,他丢不起这个脸。
陈庆看了他一眼道:“坐下吧!”
曹保宗默默坐下,陈庆也在他对面坐下,牛皋和刘璀就像两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陈庆身边。
他们当然不是保镖,陈庆要求他们也听一听,然后一起商讨。
陈庆不慌不忙道:“我知道曹将军是有身份的人,我也不打算羞辱你,给你留点尊严,但前题是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回答详尽,让我满意,我会尽快联系西夏,让你们天子用三万张羊皮把你赎回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曹保宗眼里顿时燃起希望之色,三万张羊皮不多,他家里就至少有十万张羊皮。
陈庆看到了他眼中的希望,又淡淡道:“但如果你回答让我不满意,你只能去铁矿山和其他西夏战俘一起挖矿了,挖矿满五年后再说。”
“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节度使想知道什么?”
“你们军营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逃?”陈庆率先问道。
曹保宗叹了口气道:“这五万西夏军都是从各个军司调来,由五名统军各自领兵,我本身在军中没有什么资历,也被五个统军所轻视,这次攻城损失了两万五千士兵,触怒了这五名军头,他们不再相信我,便发生了兵变。”
“发生了什么样的兵变?”陈庆追问道。
“就是联合解除了我的军队指挥权,又逼我的同意他们的方案,我都答应了,但我知道,五个军头的首领夏连一定会杀掉我,然后说我病重而死,他不可能让我去天子面前告状。”
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细细一想又合情合理,不管是西夏军还是宋军,没有哪个将领愿意让蠢货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有点道理!”
陈庆点点头,“然后呢?”
“因为我在装病,骗过了他们,然后天刚黑我就带着亲兵逃出军营了,这也是我运气好,或许是因为夏连还没有和其他几名军头沟通好,没有及时对我下手。”
陈庆想了想又问道:“你刚才说五个军头准备了另一个方案,什么方案?”
“他们准备从临洮府撤军,我不知道他们是想占领临洮府,还是只是想借道临洮府,他们只是通告我,要求我同意,但没有细说。”
对方居然想走临洮府,这倒是有点出乎陈庆的意料,他随即对刘璀道:“派斥候去盯住对方大营一举一动,若对方有撤军迹象,立刻通知我!”
“遵令!”
刘璀转身走了。
陈庆又继续诱惑曹保宗道:“现在这支军队,你作为主帅想必应该很清楚,它的弱点在哪里?如果你能助我全歼这支军队,那么我甚至不需要通知西夏天子,直接通知你家人把你赎回去,并替你保密,毕竟被宋军抓过,会影响你的履历,这个条件如何?”
曹保宗此时心硬如铁,他已经根本就不在意这支军队的死活,对方要杀他,他凭什么不能报复他们?
何况陈庆还开出这么一个诱惑人的条件,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他叹口气道:“节度使的条件我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那五个混蛋早该下地狱了!”
陈庆欣然笑道:“你说吧!我怎么才能全歼这支军队?”
曹保宗沉吟半晌道:“他们弱点很多,比如士兵士气低迷,归心似箭,但这些都不重要,我觉得他们目前最大的弱点就是渡不了黄河,一旦他们辎重粮食出问题,他们一定会逃去兰州城,但如果贵军抢先占领兰州城,那他们只能去阿干县,那边有一批存粮。”
“渡不了黄河,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他们退到黄河边正好遇到凌汛,河面全是浮冰,皮筏子经受不起,必须等到二月下旬才能渡黄河!”
陈庆点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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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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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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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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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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