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变相的坚壁清野,包括住在附近一些农民要么进城,要么迁去百里外的其他县城。
除了伐木外,采掘煤炭和大石也是备战的一种,煤炭就不用说了,短短半个月就采掘了几千吨,堆满了西北城角,足够城内军民使用一年,宋军随即停止了煤炭挖掘,开始全力采掘大石,从南面三十里外的石山采掘大块石头回城,这是为了准备防御武器。
这天天不亮,数千士兵从军营跑出,直接沿着甬道奔上城墙,开始沿着城墙进行体力训练,这些都是体能测试不合格的士兵,一共六千人,包括呼延通的两千士兵,他们当初都是长跑能手,但这几年养尊处优,停止了训练,体力严重下滑,竟然没有一个人达到标准。
士兵们原本是在城外训练,但担心金兵会随时杀来,从昨天开始,军队改为在城头上跑步训练。
甘泉堡虽然叫做城堡,但它是实际上是一座县城,城墙周长十四里,跑三圈就是四十多里了。
此时陈庆也在城头上,他和跑步训练无关,他在视察宋军工匠营测试火鹞子,火鹞子由两名大匠负责,一个弩坊大匠胡臻,一个是器械坊大匠谢长治,这两人各有所长。
胡臻是陕西路军器局首席大匠,原是跟随八字军王彦,后来跟随陈庆,他擅长做弩,安装在大船上巨弩火药炮就是他制作的,小型投石机也是他设计制作。
而谢长治则擅长做大型器械,同时也擅长制作飞行器,也就是木鸟,火鹞子就是木鸟中的一种。
谢长治和胡臻同时在做两件事,一是安装第二架千步炮,也就是超巨型投石机,陈庆已经从军器监得到了千步炮抛竿的详细制作图册,只是制作一根抛竿最快也要五年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大批量制作。
只是远在梓潼县的周宽却在成都一家船行内,无意中发现了一根千步炮的抛竿,至于它怎么会在船行内已经无从知晓,周宽立刻用二十贯的价钱买下了这根对船行毫无作用的抛竿,这次大军北上,抛竿也一起北上了。
甘泉堡内已经有一架千步炮,这是第二架。
千步炮已经快完成,收尾事情交给其他工匠,胡臻和谢长安开始全力以赴调制火鹞子。
火鹞子可以说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一件火器,它必须始终保持一个稳定的飞行姿态,甚至在火药助推后依旧保持稳定,最后还要精准落地,这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
甘泉堡已经先后进行了数百次改进试验,基本上已经解决了精准落地,也解决了正常飞行姿势,但最大的问题是会偏离飞行路线,总是飞偏,这个问题一直找不到原因,也一直没有解决。
谢长治已经进行三天的试验研究,他不愧是东京军器监的首席工匠,在试验飞行了十几次后,便找到了原因。
“启禀都统,飞偏的原因还是火鹞子腹部装载的火油导致的,火油不稳定导致火鹞子飞行不稳定,所以它有时候正飞,但更多时候是偏飞,另外翅膀的尺寸和厚度也有点问题。
卑职用没有装载火油的火鹞子试飞,稍微在翅膀上进行改进后,便连续五次都成功。”
陈庆沉声问道:“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办法就是回归最初,不装载火油,而是点燃火鹞子本身,然后在敌军上空爆炸,燃烧的碎片就会四散飘落。”
旁边胡臻又补充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火鹞子浸泡在火油内几天,然后拿出来晒干,这样火鹞子本身就是火油了,或者想办法把火油做成油泥状,涂抹在火鹞子上.......”
陈庆笑道:“浸油这个方案可以,就是原木材浸油,而不是火鹞子浸油,否则晒干后会变形,另外油泥涂抹不妥,但油泥这个思路很好,能克服液体油的很多弊端,比如直接点燃后可以投掷,不用再投掷火油桶了。”
“我们可以试验!”
“尽快吧!如果浸油来不及,以后再慢慢改进,先让火鹞子能用起来。”
”卑职明白!”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单膝跪下禀报,“郑将军在东城门有急事,请都统速去!”
陈庆又鼓励工匠们几句,这才快步下城去了。
东城门外来了一队商人,由两百多头健壮骡子组成,每头骡子驮着四只大木桶,郑平正带着士兵们查看大木桶内的物资。
“这是什么?”
陈庆从东城甬道下来,正好看见商队。
“是我们最需要的宝贝啊!”
郑平激动道:“都统猜猜是什么?”
陈庆看见了木桶缝的黑色液体,便笑道:“不会是火油吧!”
郑平竖起大拇指,“一猜就准,一点没错!”
陈庆顿时又惊又喜,连忙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身材矮胖的商队东主上前施礼道:“这是小人给宋军尽的一点微薄之力,我们衷心祝愿甘泉堡能够屹立不倒,使我们北方汉人还能看到希望!”
陈庆着实感动,连忙还礼道:“请问东主贵姓,是哪里人?”
“在下韩东堂,延州肤施人,做酒生意!”
“原来是韩东主,请到军营说话!”
士兵们把骡子赶到军营,把火油全部卸下,一桶五十斤,一共八百桶,共计四万斤,当然,这还不是猛火油,只是原油,还需要再过滤几道杂质,才得到比较纯净的猛火油,最后大概能得到三万斤猛火油。
陈庆请韩东堂在中军大帐坐下,问道:“这批火油是怎么搞到的?”
韩东堂欠身道:“我们肤施县附近一些地沟里就产这种高奴油,咕嘟咕嘟从地下冒出来,以前是朝廷专营,十几处产油地都有驻军,不准普通百姓偷采,但还是管不住,大家都用来晚上点油灯,还能治疗藓疥之病,后来金兵来了,这些高奴油就没有人管,然后家家户户都去采集,卖到各地药店和杂货铺,主要是用作灯油。xiumb.com
大概是前年,伪齐官府再次控制了火油,但远不如宋朝那么严密,有漏洞,我就打算做这个生意,因为我认识官府的人,但听一个朋友说,这也是很厉害的守城武器,我就琢磨着给甘泉堡搞一点。”
陈庆顿时有了兴趣,笑问道:“火油没有被军管?”
“没有,只是肤施县官府在管理!”
“如果我想多买,还能搞到吗?”
“每个月千余桶可以,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刚才听你说,百姓手中好像也有不少。”
韩东堂笑道:“确实有不少存货,百姓手中倒是容易收集,关键是钱!”
“现在一桶五十斤的火油需要多少钱?”
韩东堂想了想道:“卑职拿油的本钱是一千两百文钱一桶,其中两百文是木桶钱,市价两贯钱一桶,包括了木桶钱。”
“木桶容易买到吗?”
“绥州就产木桶,延州也产,很容易买到,小木桶便宜,这种大木桶稍微贵一点。”
陈庆点点头,又问道:“你沿途过来会遇到哨卡吗?”
“哨卡有是有,但我很熟悉路况,完全可以绕开。”
陈庆大喜,吩咐士兵道:“去取一百五十两银子,然后去把呼延云将军找来!”
这个机会陈庆当然不会放过,他们有一千头骆驼,每头骆驼能负重五百斤,就是十桶火油,跑一趟就能运送一万桶火油!
陈庆对韩东堂道:“烦请韩东主替我收集民间火油,每桶火油我另外付给韩东主一贯的佣金牙钱,我想先要一万桶火油。”
韩东堂做梦也想不到,他出于帮助宋军的想法跑了一趟甘泉堡,竟然能让他赚一万贯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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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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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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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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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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