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千新兵第一次进行实战,城外的惨叫刺激着每一个人神经,使士兵们异常兴奋,他们不断寻找感觉,调整姿势,试图让自己也能射杀一名敌军。
但毕竟是夜晚,视力不清晰,士兵都向人影晃动处射箭,大部分箭矢都落空了。
陈庆在城头上注视城下的忙碌,指挥使王伦低声道:“不如用火油球进攻,烧掉他们的浮桥!”
陈庆摇摇头,“我们需要用战争磨砺士兵,一支精锐的军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而不是训练出来。”
“卑职明白了!”
陈庆又道:“浮桥搭建已经到尾声了,通知士兵们停止射击,原地休息!”
命令传达下去,城头上的箭矢停止了射击,城下的浮桥搭建也加快了进度,两更时分,三座浮桥搭建完成,数千士兵丢下几百具尸体,也如潮水一般退下了。
..........
天刚刚亮,轰隆隆的战鼓声在旷野里响起,从三里外的伪齐军大营内,一支支队伍依次走出,一万军队很快在旷野里排下了大阵,队伍中有一百多架攻城梯,但没有大型攻城武器。
“都统,那就是白甲军!”赵平指着西北角一支军队道。
陈庆也看到了,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头戴白盔,身穿白甲,个个身材高大,杀气腾腾,在一万军中显得特别突出。
但相对于白甲军,陈庆更关注其他士兵的装备,都是典型的宋军装备,皮甲、铁盔,手执圆盾和长矛,不少士兵拿着军弩。
牛皋轻轻叹息一声,“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宋军,他们怎么忍心攻打自己的家国?”
陈庆冷冷道:“在他们眼中,江陵只是一块流油的肥肉罢了,除了财富和女人,他们心中哪里还有家国?”
陈庆厉声令道:“床弩准备!牛将军,守城弓准备!”
“卑职遵令!”牛皋转身下城去了。
‘呜——’
低沉的号角声吹响,两千弩军飞奔而上,他们举着大盾,背着军弩,迅速奔到一百五十步左右,这时,五百架床弩发射了,两千五百支寒鸦箭带着穿金裂石之力射向敌军弓弩士兵。
士兵举盾相迎,但盾牌挡不住铁箭的穿透力,盾牌和皮甲被射穿,弩军士兵纷纷惨叫倒地。
孔彦舟却视若罔闻,战刀一挥,“进攻!”
‘咚!咚!咚!'
战鼓激烈敲响,惊天动地,八千士兵扛着攻城梯如潮水一般向城头涌去。
孔彦舟脸上挂着冷笑,他心里很清楚,宋军只有六千士兵,而操纵床弩就用去一半军队,关键床弩上弦比较慢,他们最多只能射两轮,一点伤亡,不足为虑。
伪齐军的弩军士兵已经到位,他们将盾牌尖端底部插入泥土中,用小木棍支撑住盾牌,他们躲在盾牌背后向城头放箭,一千六百多支弩箭射向城头,新兵经验不足,躲闪慢了,这一轮箭就有一百多名士兵被射中,
陈庆冷静令道:“不要管敌军,对弓弩手射击!”
这些弩手不光威胁城头士兵,对城内的民团士兵也巨大威胁。
五百架床弩第二轮发射,目标是一百五十步的弩军阵列,弩军变成了静止目标,杀伤更加巨大,五百余名弩手被寒鸦箭射杀,鲜血四溅。
孔彦舟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也没有想到城头床弩的杀伤力这么惊人,两轮床弩就射杀千人,眼看对方还有再一次发射床弩的机会,他当即令道:“弩手撤下!”
谷</span>剩下的一千余弩军胆寒了,听到撤退的命令,掉头便狂奔逃命,但只跑出五十步,第三轮床弩射出,三百多名弩军士兵纷纷后背中箭,被钉死在地上。
陈庆当即下令道:“撤下床弩,守城弓发射!”
床弩迅速撤下,六千士兵捏紧了长矛,等待着敌军上前,这时,牛皋下达了射击命令。
‘梆!梆!梆!’急促的梆子声大作。
排列在城内空地的一万名民夫拉开守城弓,向城外放箭,民夫们只受过半天的弓箭训练,但这种守城弓不需要准头,只需要保持住六十度的斜角,把箭矢射到城外就行了。
一万支兵箭俨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同时腾空而起,形成了一片箭云,越过城头向城外疾速飞去。
此时八千士兵形成三条长龙在浮桥上疾奔,已经有两千人冲过浮桥,高举攻城梯向城墙冲去。
就在这时,铺天盖地的箭云出现在天空,随即掉头向下,密密麻麻地射向城外的伪齐军士兵,兵箭嗖嗖落下,大部分落入水中,但也有数千支落在浮桥上和岸上,伪齐军措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数百名士兵落下水去。
但结果并不理想,一万支箭只射杀了三百多名敌军士兵,这也是护城河水面太宽的缘故,敌军无法形成集群效应,而形成集群的敌军又紧靠城墙,城内弓箭射不到这个角度。
一百多架攻城纷纷挂上城墙,陈庆瞥了一眼眼前的一架攻城梯,顶部横档是木制的,让他稍稍松口气,很显然,完颜昌把自己的破梯绝技忘记了。
不需要陈庆下令,各个指挥使、副指挥使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老兵,在他们的安排下令,斧手纷纷举起大斧子向横档劈去。
超过六千伪齐军冲过了浮桥,密集地集聚在城墙下,先锋果然是白甲军,他们分布在数十架攻城梯上,个个身材彪悍,嘴里咬着刀,一手执盾牌,杀气凛冽地向上攀爬,在他们身后跟随着大批伪齐军。
宋军的反击开始了,巨大的滚木夹带着上千桶火油从伪齐军头顶上砸下,漆黑的火油四处流淌,有人反应过来,顿时惊恐得大喊起来,数十根火把扔下,轰地一声,城下火焰腾空而起,无数人被火焰点燃了。琇書網
城墙下一片大乱,很多燃烧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头栽进了护城河内。
陈庆冷静地下令道:“投掷火药桶!”
城头上只准备了三架小型投石机,对应三架浮桥,由三名经验丰富的副指挥使点火操纵。
投石机对准了浮桥,三只嗤嗤冒烟的火药桶先后抛射了出去.......
“轰!轰!轰!”
接连三声剧烈的爆炸,上万枚毒钉在三座浮桥上迸射,包括岸上和桥上的上千士兵被毒钉射中,四周响起一片哀嚎声和惨叫声,两座浮桥被爆炸的冲击波炸断,而另一座浮桥因为爆炸点稍高,冲击波弱了一点。
第二轮准备开始投掷了,而这时,数百名白甲军士兵已经冲到城头,但他们惊愕地发现,最顶上的三根横档居然被斩断了,他们根本爬不上城头了。
但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数根长矛一起刺下,锋利的毛尖刺穿了铠甲和身体,最上面的士兵惨叫着摔下城去,被烈火吞没了。
远处,孔彦舟看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攻城战会变得如此惨烈,这是他从军二十年从未遇到过的情况,那猛烈的爆炸是火器吗?
“都统,先撤军吧!这样下去,兄弟们全部都会被烧死。”
才刚刚开始就要撤军,孔彦舟窝了一肚子火,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咬牙下令道:“撤军!”
‘当!当!当!’撤退的钟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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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今天有点感冒,浑身肌肉疼痛,头昏昏沉沉,向大家请一更假,中午一章没有,下午正常更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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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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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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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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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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