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西夏士兵点燃了十几堆篝火,士兵们围拢在篝火旁烤肉喝酒,畅快异常。
而车夫们则吃完干粮后和骆驼聚在一起,早早睡了。
这支辎重队伍的主将是曹利,他当初因为情报不及时而错失了甘泉堡,不过他运气不错,没有被问责,继续出任行将。
曹利望着黑沉沉的荒原,心中多少有些担忧,一方面是担心狼群,另一方面也担心宋军偷袭。
但他又管束不住手下,士兵们要吃肉,要喝酒,主帅没有禁止,他也没有办法。
押解官上前拍拍他肩膀笑道:“老弟一晚上都在东张西望,担心什么?”
“万一宋军来袭,我担心啊!”
“怎么可能有宋军,他们被包围在城堡里,大帅会让他们出来?别胡思乱想了。”
“其实我还担心狼群!”
押解官哈哈大笑,“点着篝火呢!狼群不敢来。”
押解官一招手,几名士兵上前把曹利拖过去喝酒,曹利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此时,就在两里外的一座土丘上,几名宋军远远眺望着西夏士兵的狂欢,良久,他们调转马头向东面疾奔而去。
十里外的山坳内,一顶行军帐微微露出一丝光线,大帐内,刘璀正在给几个都头部署作战计划。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重型辎重,而不是西夏士兵,这是我们目标,我们切不可把目标弄偏了。”
一名都头小心翼翼问道:“如果我们能全歼敌军呢?”
“问题就在这里,各位想过没有,对方有三千人,人数是我们的六倍,这不是在军营内,士兵们都脱掉盔甲,战马兵器都不在身边,可以点火偷袭,肆意杀戮。
但现在他们都穿着盔甲,兵器和战马就在身边,他们随时可以翻身上马作战,我们杀五百人,杀一千人没有问题,但我们杀得了三千人吗?一旦被敌军缠住,我们的任务怎么完成?”
刘璀的话让众人都理解了,确实不能图一时之爽,必须要抓住时机完成任务。
这时,有士兵在外面禀报,“去查探的弟兄回来了。”
“让他进来!”
从外面走进一名押队,单膝跪下行一礼,“参见指挥使!”
“不必多礼,说说探查的情况!”
“回禀将军,敌军目前点了十几堆篝火,在喝酒吃肉,又喊又叫,兴致非常高。”
“你确定他们喝酒?”刘璀笑问道。
“卑职可以确定,他们确实在喝酒,拿着皮囊,肯定不会是羊乳。”
刘璀又问道:“他们的大车和攻城辎重是怎么摆放的?”
“大车都从骆驼身上卸下了,摆放得很整齐,十排十列,但大车上攻城辎重没有卸下来,还摆放在大车上,大车在士兵的外围,另一边是几百头骆驼和车夫。”
刘璀笑着对众人,“和我们设想的情景差不多,那我们就按照之前商定的方案来实施。”
..........
时间渐渐到了三更时分,吃饱喝足的西夏士兵纷纷在篝火边入睡了,他们都没有脱去盔甲,战马就在他们身边,篝火已经若隐若灭,周围荒野万籁俱寂,天空繁星灿烂。
外围,数十名巡哨在一里外巡逻,他们分布成一个大圆,远远将核心里的西夏军和辎重包围起来,但人数显然太少,要相隔一百多步才有一名巡哨。
刘璀率领宋军骑兵出现在两里外,他们的马蹄包着厚厚的布,速度不快,基本上没有什么震动。
一般五百匹战马疾奔,三里外就能隐隐感受到震动,可如果包上马蹄,而且速度很慢,恐怕一百多步外才会被发现。
宋军骑兵无声无息靠近,刘璀抽出一支箭,百步外对准一名巡哨一箭射去,这一箭来得突然,巡哨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一箭正中咽喉,巡哨重重落马。
以此同时,南北两名巡哨也一并被高手射杀,没有发出喊声,三名巡哨被射杀,便出现了一个三百步宽的大缺口,宋军催马无声无息地通过缺口,向敌军篝火处靠近。
距离敌军还有两百步时,他们终于被巡哨发现了。
巡哨大呼小叫,几支火药箭射上天空,发出赤亮的光芒。
刘璀大喊一声,“行动!”
五百人骤然加速,向辎重狂奔而去.......
西夏士兵纷纷从熟睡中惊醒,有人把曹利推醒了,曹利听说有偷袭,顿时大吃一惊,翻身起来大喊:“快集结!”
他话音刚落,一支狼牙箭‘嗖!’地射来,速度极快,一箭正中曹利的后颈,曹利闷哼一声,一头栽倒。
射箭之人正是刘璀,他一马当先,正好看到了在挥手大喊的曹利,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主将,当即立断,一箭射出,竟无意中将敌军主将射杀。
宋军骑兵在辎重面前分岔了,一左一右,他们手中都是装满皮囊的火油,在疾奔中喷射,将火油全部喷到辎重上,喷完火油,随手扔掉了平囊,纵马疾奔,向西迅速离去。
五百骑兵像两条长蛇一样,从辎重两侧飞驰而过,马不停蹄地将手中的火油、硫磺和火药扔进辎重之中,最后十几名骑兵将火把扔进了辎重之中,涂满了火油的辎重大车‘轰!’地一声迅猛燃烧起来。
从头到尾不过三分钟时间,极为短暂,而三千西夏军士兵还在一片混乱之中,找马,找兵器,找自己的队伍,等他们稍微集结起来,宋军早已远去,而地上的大片辎重已经被熊熊的烈火吞没了。
..........
天色终于大亮,刘璀又带着手下返回了西夏军的营地,西夏士兵和车夫都已撤回了保川县。
他们的主将被射杀,辎重火势太大,没有水源,也无法施救,也不知道周围有多少宋军,西夏军人心惶惶,辎重起火不久便向保川县撤退。
辎重的明火已经熄灭了,还在冒着青烟,大部分都烧成焦炭,只有中部还剩下一些散件没有被烈火烧毁。
宋军士兵拖开几部烧毁的大车,开辟出一条通道,士兵们将里面没有烧着的散件用绳子拉了出来。
竟然是几个大家伙,一根极为粗壮的攻城槌,长约五丈,至少是用一棵几百年的大树制成,周围还绕着铁链,但攻城槌的尖头部分已经被烧成炭了,槌身倒是完好。
“把槌身锯成三节!”
刘璀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找锯子忙碌起来。
“指挥使,你来看看这个!”远处一名都头大喊。
刘璀催马上前,只见十几名士兵捧出一根极长的木杆,木杆至少长达七丈,相当于七层楼高,最粗之处比大腿还粗,最细处也超过了胳膊。
这根木杆被攻城槌压在下面,没有被火烧着,保存得十分完美。
“这会是什么?”刘璀惊讶问道。
一名年长都头比较有经验,他上前仔细看了片刻道:“指挥使,这个应该是投石机的抛竿!”
刘璀吓了一跳,投石机抛竿最长也才五丈吧!怎么会有七丈长的抛竿?
“肯定是投石机!”
都头指着旁边一具烧成焦炭的残骸道:“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刘璀看到了旁边烧毁的投石机主体,是一座高达三丈的超巨型投石机,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种的投石机,可以将百斤重的巨石投出五百步远。
这样的投石机一共有三架,都烧毁了,只剩下一根抛竿还保存完整。
众人都望向刘璀,刘璀想了想道:“攻城槌的铁链和这根抛竿带着,再找一辆完好的大车,其他没烧毁的散件点一把火,全部烧毁!”Χiυmъ.cοΜ
攻城槌锯成了三段,大火再次燃烧起来,刘璀带着众人簇拥着一辆大车,掉头向野狼沟方向扬长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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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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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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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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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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