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陈庆简单把芜湖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呼延甲。
“将军的意思说,那边有人告密?”呼延甲用目光瞥了一眼几名船夫。
陈庆点了点头,“很显然,知道我在芜湖的人只有你们和船夫,如果不是你们,那必然就是船夫了。”
“当然不可能是我们,这帮狗日的,我还这么信任他们!”
呼延甲恨恨骂道:“要不就把他们都宰了,我们另外换一批船夫!”
“首先得把那个告密人找出来,你们想想看,告密人会是谁?”
“不可能啊!他们没有单独上岸的机会。”
这时,呼延丁在旁边低声道:“会不会是花四郎,他和我们一起去卖马,我们去王家收钱,他就没有跟去,一个人留在镇上。”
陈庆想了想道:“去把船老大找来!”
片刻,船老大走进船舱。
“将军,一路安全吧!”船老大笑道。
“托你的福,我昨晚被江北过来的五百金兵袭击,就在芜湖码头。”
船老大惊愕万分,“他们怎么知道将军在芜湖?”
“这个就要问你了,呼延兄弟不可能,你呢?”陈庆目光严峻地盯着他。
船老大扑通跪下,“小人绝没有出卖将军啊!”
“我没有说你,你的手下呢?”
“我的手下,也只是三个人知道将军在芜湖。”
“哪三个人?”
“赵平、乔大山和花四郎。”
“他们三人谁和之前那个假船夫关系最密切?”
船老大想了想,“应该是花四郎吧!对了,他最近得了二十两银子,我问他哪里得来的,他说是赌钱赢了,这就是胡扯,他在船上赌钱从来没有赢过。”
“他一个月挣多少钱?”
“他是小船工,一个月最多三贯钱,还要养家糊口,二十两银子他至少要攒十几年。”
陈庆叹了口气,基本上就能断定是这个花四郎了,他被之前的假船夫收买了。
“去把他叫来,呼延丁,你和船老大一起去。”
两人一起出去,片刻响起一片惊呼声,有人大喊:“跳江了!快救人。”
陈庆快步走出船舱,只见众人都在望着江面惊呼,呼延丁指着江面一人懊恼道:“那个花四郎,走到一半时忽然跳船,令我措手不及。”
陈庆迅速回舱取来弓箭,他拉弓上弦,瞄准了江面上约数十步外的小黑点,犹豫片刻,陈庆最终没有射出这一箭。wWW.ΧìǔΜЬ.CǒΜ
“由他去吧!”陈庆放下了弓箭。
船老大一句‘还要养家糊口’,使陈庆最后放过了他。
..........
原以为自己在芜湖大开杀戒,危险就拔除了,但过了两天后,陈庆才知道自己错了,对方一直就没有放过他。
这天夜里,客船驶到了铜陵县境内。
忽然,船尾传来一声惨叫,正在看书陈庆顿时惊醒,这是船老大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呼延甲的大喊:“陈将军,有敌情!”
陈庆随手抓过长戟,却见两名女真士兵手执长矛冲了进来。
陈庆在甲板上一个横滚,长戟劈出,‘喀嚓!’斩断了两只脚,两名女真士兵栽倒,痛苦嚎叫,陈庆挥动长戟,又连杀三名冲进的女真人,反手结果了两个断脚士兵,这才背上弓箭冲出船舱。
甲板上,呼延兄弟正和十几名女真人拼杀激烈,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庆没有急着冲上去,他蹲在甲板上,张弓搭箭,瞬间射出七八支箭矢,七八名女真士兵中箭倒下,呼延兄弟压力大减,越战越勇,杀得几名女真士兵节节败退,被迫跳江。
不对!陈庆发现后面一艘巨大的船影向他们迅速驶来,身后忽然有人大喊:“女真人要放箭,快接着!”
陈庆一回头,只见一面巨盾向自己抛来,他一把接住,刚举起盾牌,对面大船上箭矢如暴风雨一般向自己射来,只瞬间,他的盾牌上插满了箭矢。
“轰!”一声闷响,他们的船只被后面大船重重撞上,船只剧烈晃动,陈庆顺势一个滚翻,看见了扔给自己盾牌之人。
江面上一艘小客船上,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陈庆一眼认出,正是芜湖向自己示警的黑衣人,原来他一直跟着自己。
“陈将军,快上船!”黑衣人急声喊道。
陈庆犹豫一下,冲到船舷边,呼延丁中了两箭,躺在甲板上,呼延甲正在给他包扎。
“老三怎么样?”
“还好,不是要害!”
“后面有一艘小船,赶紧抱他上船,快去!”
从大船上跳下数十名女真士兵,向陈庆扑来,陈庆是金国皇帝点名要抓的人,完颜昌势在必得,五百齐军只是其中一支拦截军队而已,这艘满载女真士兵的三千石大船从建康就开始跟踪他们,在他们防御放松之时动手了,但还是被呼延甲率先发现。
呼延甲扛起兄弟就向后面小船奔去,陈庆手执弓箭,连珠射去,箭箭射向要害,十几名女真士兵应声栽倒。
两边船舷上忽地跳上来七八名水鬼,身后窜出一名身材高大的水鬼,挥刀向陈庆后脑劈去,‘呜!’锋利的战刀带起一阵风声,这一刀来得太突然,杀了陈庆一个措手不及,他一闪身,躲开致命一刀,不料水鬼的身体也压上来,将陈庆扑倒,没有弓箭威胁,二十几名女真人嗷嗷大叫,从三个方向挥刀向陈庆冲来。
关键时刻,一支狼牙箭‘嗖!’地射到,一箭射穿了水鬼的后颈,水鬼闷叫一声,当即毙命,陈庆将他尸体甩下船,一把抓起长戟单臂横扫而去,三名最近的女真士兵被劈翻。
陈庆背上弓,边战边撤,但女真士兵却越来越多,黑衣人大喊:“陈将军,快跳!”
陈庆狂奔几步,纵身一跃向小船跳去,黑衣男子箭法高强,连射八箭,将后面拼命追赶陈庆的八名女真士兵悉数射倒。
虽说是小船,但也是一艘五百石的客船,呼延甲和两名黑衣男子的手下手执短矛在船舷边巡视,一旦水鬼冒头,便被他们一矛刺死。
“敌军要射箭了,盾牌防御!”黑衣人大喊一声。
他们纷纷举起盾牌蹲下,陈庆也举起一面大盾,三千石的大船上军弩齐发,三百支强劲的弩矢射向小船。
在女真人密集的弩矢中,两名船夫拼命摇橹,客船逐渐离开,向岸边驶去,后面大船却紧追不舍。
小船靠岸,众人纷纷上岸,黑衣人的一名手下牵着五六匹马迎了上来,陈庆意外发现自己寄存在芜湖的战马居然也在其中,他对黑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他在船上两次询问,但黑衣人都是笑而不答。
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多问,女真人的大船就在后面追赶,距离他们只有数十步,或许是射箭没有效果的缘故,女真人已停止射击,三百女真士兵就站在船舷边,手执长矛,随时准备冲上岸。
陈庆翻身上马,众人也纷纷上马,呼延甲将兄弟扶上马,两人合骑一匹,陈庆见他们二人已上马,一催战马向西面疾奔而去,众人在后面紧紧跟随,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大船上的女真千夫长没料到对方居然有战马等候,他恨得狠狠一拳砸在船身上,他们没有马匹,这下子真的追不上了。
“天亮后发鹰信给沿途探子,继续寻找他们踪迹!”
..........
众人一口气奔出二十里,在一座小镇内停下,小镇内有一家医馆,众人进了医馆,医生给呼延丁治伤。
身材高大的黑衣这才扯掉脸上的面巾,也是一名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浓眉方脸,相貌十分英武,一双豹子般的眼睛格外锐利有神。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阁下?”陈庆见这名年轻人依稀有点眼熟。
年轻男子微微笑道:“陈将军忘了吗?我们在睦州遂安县见过一面!”
你是杨再兴!”陈庆猛地想了起来。
“正是在下!”
陈庆大喜过望,“你怎么....怎么知道我的情况?”
“我去了一趟家乡,感觉那边抗金没有前途,又返回临安想投奔陈将军,不料刚到临安就遇到了数十万百姓上街游行,要求释放陈将军,我发现有人要刺杀陈将军,所以我带着手下一路在岸上跟随,陈将军单枪匹马斩杀十一名女真精锐骑兵我也亲眼目睹,太厉害了,小人自愧不如!”杨再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你一直跟随我到了芜湖?”陈庆有点明白了。
杨再兴笑着点点头。
“然后呢?你又怎么知道金兵今晚会偷袭?”陈庆还是有点想不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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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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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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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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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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