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家族比较大,除了吕颐浩、吕青山和吕大同三兄弟外,还有他们的后代子侄,和王妃关系最深的当然是吕颐浩一系。
吕颐浩有两子两女,长子吕晋和次子吕齐,还有两个女儿,长女嫁给晁补之的儿子,也就是晁清的母亲,次女已经病故,没有留下孩子。
而吕晋也生了三子一女,长子吕纲,在池州出任青阳知县,因为雍王妃的缘故,被秦桧贬为建德县主薄,他正好以祖父丁忧为借口,辞官守孝。
次子就是吕纬,跟随陈庆多年,目前出任雍王府军部司司马,三子吕绍,是徐夫人所生,绍兴元年出生,目前才十五岁,还在读书。
女儿就不用说了,正是王妃吕绣。
吕晋自己曾经出任过两年知信州事,然后便遇到靖康之难,全家逃到江南,来江南后,吕晋便一直没有出仕,打理各种家中产业。
父亲吕颐浩去世后,吕晋一直在给父亲守墓,这次是兄弟吕齐接替他守墓,吕晋才率领全家来到了京兆。
吕晋没有住在雍王府,他自己在京兆也有一座占地五亩宅子,一直空关着,管家和十几名仆妇先一步赶来,已经完全整理后,直接可以入住。
雍王府前院大堂内,众人济济一堂,盘腿坐在长榻上,正聚会吃晚饭,连吕纬夫妻也赶来了,两个首位相对坐着陈庆和吕晋,两人下方都坐满了家人,陈庆旁边是王妃吕绣,吕晋的下首是妻子徐氏,然后是吕晋的三个儿子吕纲、吕纬和吕绍,然后是几个孙子孙女。
吕绣下方是世子陈冀和郡主陈雪儿,他们是晚辈,按理应该坐在下方,但吕晋坚决不答应,一定要让兄妹二人坐在母亲旁边,再下面才是吕纲的妻子杨氏,这就是吕晋的精明之处,情商很高,兄妹二人虽然是外孙,但一个是世子,一是郡主,身份不一样,吕晋当然不能让兄妹二人坐在下首。
陈庆举杯缓缓道:“这第一杯酒我们先敬祖父,希望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安息。”
在正面位置上放着一副碗快,那就是祖父吕颐浩的坐位,逝者为大,他当然要坐正席位,众人也举起酒杯洒在地上。
使女们又给众人斟满葡萄酒,陈庆又举杯笑道:“第二杯酒是给大家接风洗尘,欢迎大家来京兆,我们干杯!
“干杯!”
.......
这顿晚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全家其乐融融,吕绣邀请众人在府中住下,但吕晋坚决不肯,他们都收拾好了,陈庆便安排了十几辆马车送他们去新宅休息。
回到妻子吕绣的院中,陈庆洗了一把脸,摇摇头,把酒意摇醒,这才坐了下来。
吕绣给他端了一盏茶,笑道:“夫君,我父亲还不错吧!”
“他老人家一向厚道,只是太谨慎小心了,你看他对冀儿和雪儿的座位安排,太谨慎了,其实没必要。”
吕绣笑道:”一个是世子,一个是郡主,他能不小心谨慎吗?”
陈庆点点头,这件事谨慎点倒也没错,他喝了口热茶又笑问道:“之前娘子给我说过,岳父曾做过知信州事,怎么后来没有做官了,是祖父不让他做官吗?”
吕绣叹息一声道:“本来天子想任命他为福州通判,但刚任命就被弹劾了,随即被免职。”
“为何?”陈庆不解问道。
“当然是因为我继母徐夫人,她出身丰乐楼,虽然是茶姬,不卖身,但那毕竟是风尘之地,她又是贱籍,后来祖父做主,让父亲将她扶正,但朝廷有我祖父的对头,就趁机弹劾,说我父亲以娼妓为妻,有失体统,我父亲就没有上任机会,彻底在家赋闲了。”
陈庆点点头,“如果我让他出任知州,娘子觉得合适吗?”
吕绣沉吟片刻道:“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夫君谈一谈,关于吕家的事情。”
陈庆摆手打断妻子的话,“吕家唯一的不幸就是吕绞,其他没有问题!”
吕绣摇摇头,“我从祖父吕青山担任参事,兄长吕纬出任军部司司马,再让我父亲任知州,我兄长还要出仕,这么多吕氏高官,这怎么行?我考虑再三,父亲还是不出仕为好,他已经五十余岁了,让他好好调养身体,把机会让给大哥!”wWW.ΧìǔΜЬ.CǒΜ
“你和父亲谈过了吗?”
“我打算明天和他谈,但我大哥......”
陈庆沉吟一下道:“我原本考虑让吕纲出任知秦州事,但那边派系太严重,他不一定能适应,那就让他去山东路任职,目前益都知府空缺,让他出任益都知府。”
吕绣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明天我就去和父亲谈,拜托他把自己的机会让给儿子。”
陈庆又笑道:“再告诉你父亲,我会加封他为乐陵县公,川陕宣抚使司校检司马,他若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好好川陕秀美风光。”
........
次日一早,吕晋又去拜访了叔父吕青山,随即来到王府,他接到女儿的帖子,请他上午来王府叙话,有重要事情交代。
吕晋听懂了女儿的意思,吕家占的位置太多,不能再人人为官,雍王虽然想封自己为知州,但被女儿婉拒了,把这个机会让给大哥。
吕晋喝了口茶,沉吟片刻道:“你祖父最看重的便是你大哥,他是吕家长孙,从小就聪颖过人,学识不凡,更考中了绍兴二年进士,又从县尉、县城一直做到知县,原本是要升为知州,或者是进朝廷出任兵部员外郎,但他遭到秦桧构陷,不得不辞职,为父心中对他也颇为歉疚,如果他能得到一个官职,那我在家里种种花也是一大乐趣。”
“雍王已答应,封大哥为正五品中散大夫,出任山东路益都知府。”
吕晋大喜,他们吕家的家乡是河北路德州乐陵县人,距离益都府很近,他年轻时去过益都读书,那是个富庶之地,容易出政绩,长子能去那里当知府,好事情啊!
“好!我完全支持,我就在家里种花休养。”
“雍王也不会亏待父亲,他已决定封父亲为乐陵县公,川陕宣抚使司校检司马,父亲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欣赏川陕风光。”
吕晋点点头,“请转告雍王殿下,我代表吕家衷心感谢他的厚爱!”
吕绣又把一个大信封递给父亲,“这里面有一万贯钱的柜票,还有一座庆丰茶馆的地契。”
吕晋吓一跳,慌忙摆手道:“我不要,你干什么?我有钱,你祖父留给我的产业我都变卖了,给了三叔五千贯钱养老,剩下还有两万贯钱,足够用了,你自己留着。”
“父亲,你听我说,我有几十万贯的财产,给你一万贯钱是我的心意,然后茶馆是我的,但我是雍王妃,很不适合再做茶馆东主,我一直就在等你来,把这座茶馆送给你和继母,你们来经营,雍王非常赞同!”
吕晋想了想,这一万贯钱可以留给小儿子,妻子也高兴,他便欣然点点头,“好吧!我收下,明天我就去喝茶。”
吕绣又拿了一套官窑茶具和几斤凤茶一起给了父亲,这是丈夫给的,这套茶具让吕晋异常喜欢,这一趟他满载而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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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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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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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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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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