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宝剑,狠狠一剑将桌子一斩两段,咬牙切齿道:“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
众将都默默看着大发雷霆的韩常,为他的失态担忧,之前韩常叫喊着要用八万大军和宋军对决,现在他非但八万大军没有得到,反而只剩下四万军队了。
但让韩常想不到的是,杨再兴的大军迟迟没有北上是有原因的,他是在给刘璀的另一支军队创造一个机会。
刘璀的军队从姑射山出来不久,便命令副将呼延通率两万军沿着姑射山北上,目标是夺取霍邑县,霍邑县是雀鼠谷的南端入口,有驻军五千人,夺取霍邑县,就等于截断了临汾数万军队的北上退路。
在正式围攻临汾县之前,所有的外围事务都要处理好,尤其是霍邑县,不能给协从军北撤增援太原府的机会。
霍邑县只是一座中县,人口万余人,城墙也不高大,完全是一座很普通的县城,和战略要地没有丝毫关系。
事实上,雀鼠谷的战略重要性也只体现在隋唐相交之际,李渊自太原起兵,大军南下前往蒲津关,却被隋朝宋老生堵在雀鼠谷,要不是李世民计斩宋老生,李渊的军队就过不了雀鼠谷,最后也就无法建立唐朝。
但从唐朝建国后,一直到北宋灭亡,近四百年的时间,雀鼠谷上基本就没有发挥什么军事作用,一直是作为商道使用,霍邑县也就没有任何军事用途,当然就不要指望它的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之类。
实际情况是,霍邑县既不易守,也不难攻,否则韩常就不守临汾县,而直接守它了。
这次负责攻打霍邑县的主将是副统制呼延通,呼延通自从几年前投奔陈庆后,便一直在各处驻扎,很少参加战斗,这一次他从湟州被调回来,出任刘璀的副将。
他第一次捞到了打仗的机会,刘璀把攻打霍邑县的任务交给了他。
刘璀也担心呼延通没有攻城经验,便又派了一名统领赵厚协助呼延通,赵厚经验丰富,尤其参加了数十场攻城守城战,有他的经验帮助,夺取霍邑县问题不大。
呼延通很兴奋,利用行军休息时间,把赵厚请来商议作战之策。
赵厚也不到三十岁,关中陈仓县人,性格稳重、成熟,考虑问题周全,一直深得刘璀器重,短短四年时间,一步步将他从都头提拔为统领。
赵厚微微笑道:“其实我们大部分夺取城池都是考虑偷袭或者智取,真正下本钱去攻打的城池不多,这座霍邑县城池只高两丈,我就知道金兵并不是很看重这座县城。”
“为什么?”呼延通不解问道。
“呼延将军或许不知道,我们攻打河东的呼声已经很久了,至少大半年了吧!如果真的重视,这大半年时间就应该加高加厚,可居然才两丈高,去掉城垛,也就一丈八尺,几名士兵架人梯就可以爬上去了。”
呼延通沉吟一下道:“是不是因为雀鼠谷内还有险关,所以他们才不太重视霍邑县?”
“一点没错,雀鼠谷内还有一座阳凉南关,在霍邑县北面约四十里处,其实它才是雀鼠谷的入口,非常险要,我也是认为处于这个原因,金国才不重视霍邑县,但他们忘记了一点,霍邑县同样扼守着去雀鼠谷的官道,如果霍邑县被我们提前占领,那河东路南部金兵就无法撤回去了。”
“但他们可以从北面派兵南下攻打霍邑县,打开这個通道,反正霍邑县城墙不高,他们也容易夺回。”
赵厚呵呵笑道:“呼延将军的推测接近真相了,他们或许也在担心,一旦霍邑县修建得太高大坚固,如果被我们夺取,他们就难以夺回了,可问题就是世事难料,如果北面的介休县也被我们夺取了呢?”
呼延通点点头,“郡王亲自出兵汾州,介休县危险了。”
停一下,呼延通摆摆手笑道:“我们把话题扯远了,说霍邑县吧!怎么夺取它?”
赵厚微微一笑,“还是老办法,先易后难,如果偷袭不成,那就直接撞开城门。”
..........
夜里两更时分,两万军队抵达了霍邑县,霍邑县已经位于山区了,四周都是莽莽大山,霍邑县的地势还不算险要,但再向北去,汾水在大山之间穿峡而过,流入重重大山深处,只有半山腰的一条山道可以通行。
赵厚有点呆住了,雀鼠谷简直就是第二个洛水道啊!最大的区别的地貌不同,洛水道都是黄土沟壑,而洛水道却是坚硬的岩石峡谷。
但最让他们想不通的,还是霍邑县本身,霍邑县尽管不扼守险要,但它扼守住了前往险要的唯一官道,完全就是一座战略之城,正好挡住了北上的通道,队伍绕城走都不行,必须从霍邑县穿城而过,这样的城池不应该修成一座险要的大城吗?
可偏偏这座县城城池破旧、矮小,甚至连一条护城河都没有,只挖了一条壕沟。
“我知道了!”
赵厚指着远处一条河流笑道:“那边就是彘水吧!他们原本是想把壕沟连接到彘水,结果挖到一半都不了了之。”
“应该是,连坚壁清野都来不及做,说明他们挖壕沟很仓促。”
虽然是半夜,但城头上守军很多,足足有数千人,说他们发现了宋军大队,想夜里偷袭,基本上不可能了,那么只能用攻城槌。
呼延通虽然是第一次攻城,但也安排得像模像样,他派一名指挥使率领千余士兵去附近寻找粗壮大树,周围都是大山,山上很不少参天大树。
但城门前面有一架吊桥,保护着城门,呼延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王厚经验丰富,他微微笑道:“对付吊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把前端烧成碳,铁链桩头就支撑不住沉重的吊桥了。”Χiυmъ.cοΜ
呼延通点点头,一声令下,五千弓弩军举着大盾飞奔上前,用大盾做掩护,一起城头放箭,暴风骤雨般的箭矢压制住了城头上的士兵。
紧接着数百名士兵抬着被火油浸泡透的被褥飞奔上前,将数十床被褥扔上吊桥,十几床被褥甚至挂在铁链上。
火把抛上去,数十床被褥立刻熊熊燃烧起来,浓烟滚滚,烈焰焚烧着铁链,半个时辰,两根铁链先后被烧断,吊桥轰然落下。
这时,士兵们也从不远的地方砍来数百根大树,其中一根大树长达五丈,直径达三尺,很容易制成一根庞大的攻城槌。
就在这时,王厚却提出了新的攻城方案,火烧南城墙,用攻城槌攻打北城门。
王厚解释道:“南城门内一定被巨石堵死了,但北城门肯定不会堵,他们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呼延通沉思片刻,却摇摇头道:“我比你想得更简单,根本不用攻城,火烧南城墙,然后在北城门外布下天罗地网,他们会自投罗网。”
呼延通的思路很简单,既然对方不看重霍邑县,那么也不会死守,形势不妙就会立刻放弃,那索性在北面官道布下天罗地网。
当然,霍邑县地势并不是北面南关那样险要,它只是扼守住官道,两边都是崎岖的坡地,骑兵不好走,辎重大车更是必须穿城而过,但如果只是步兵,还是可以从两侧坡地绕到县城北面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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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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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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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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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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