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之初就知道装神弄鬼的陈胜自然十分清楚,士卒们的从众心理有多么严重。
当年仅仅靠鱼腹藏书和模仿狐狸叫就可以让士卒们相信自己要作王,如今若是任由秦王未死的消息在军中传播,传的多了恐怕所有的人都会相信。
所以他只能“屈尊降贵”借助自己的影响力一个军营一个军营的安抚,去告诉士卒们那个所谓的秦王并非真正的秦王。
这一日,陈胜从一个驻扎地距离下城父较远的营地回返下城父时天色已经昏暗不堪。
一天的时间走了数个营地,同样的说辞说了数次的陈胜早已累得口干舌燥,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回到下城父去美美的喝上一通甘甜的蜜水。
“不必缓缓而行,速归之下城父!”想到了这里陈胜冲着自己的车夫命令道。
虽然陈胜乃是起义军的领袖,然而因为他的出身缘故,陈胜并不会骑马,所以无论何事陈胜外出之时都是乘坐马车。
作为堂堂张楚王,陈胜外出巡视军营自然也带着一队的侍卫,然而参与起义的大多数都是以前的贫苦农民,楚地也十分缺少马匹,会骑马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一些投降的秦军中倒是有一些骑兵,然而对于这些先前的秦军,陈胜却不放心当做自己的侍卫。
所以堂堂张楚王外出,除了他本人乘坐马车外,其余的侍卫们都是步行跟随。
此刻陈胜口干舌燥之下,想要早些回到下城父中,所以命令车夫庄贾快些打马先行一步,不必慢悠悠的等着那些步行的侍卫了。
反正此时距离下城父不过七八里的距离,附近又都是自己麾下的军马。
安排妥当了之后,在柔软的车厢中感受着马车渐渐加速的陈胜便在车厢内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了起来。
走了一段,突然间陈胜感觉马车一阵颠簸之后突然停了下了,陈胜敢要出生询问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车夫庄贾已经将头探进了车厢内。
“王上,前方道路崎岖不慎入坑,还请王上暂且下撵,吾将车起之。”庄贾冲着陈胜低首说道。
这个时代的道路有点坑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听到庄贾的禀报,陈胜虽然有些不悦,然而却也只得暂且下车来。
车轮陷进了坑里,想要弄出来定然要猛力驱使马力,在车里呆着一不小心就会被甩出来,确实有些危险。
“路平亦,何崎岖?”陈胜出了马车,借着马车两角上挂着的灯笼,略一观察便发现这一段路其实挺平整的。
然而就在陈胜说话的这一瞬间,在他身后的原先低眉顺首的庄贾,突然间从袖中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在了陈胜的背上。
“你…你…你为何要叛我……?”陈胜费力的将头扭向庄贾的方向,断断续续的出声问道。
庄贾乃是他的同乡好友,也是当年大泽乡起义的九百役夫之一,可以说是起义的元老,从攻下大泽乡开始就是他的车夫,陈胜怎么都想不到庄贾会捅他冷刀子。
“苟富贵,勿相忘。”庄贾面露凶狠的冲着陈胜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你说过的这句话,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跟你反秦,可是如今你早已贵为张楚王,而我却还是一个车夫,这叫什么苟富贵,勿相忘!”
“如今秦军大军压境,就凭下城父这点人你竟然还幻想和秦军一决雌雄,等秦军大军到来之日,我等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吾闻之,秦军赏王之头颅万钱,邑千户。
等死,这颗大好头颅,不如便宜了我。”
说完,庄贾将匕首自陈胜的背上拔出,向前一探直接割断了陈胜的气管。
“王上走好,下辈子不要忘了自己许下的诺言!”庄贾冲着暂时犹未闭眼的陈胜说道。
庄贾对陈胜可以说是积怨已久,作为起义的元老,其余的大多数人在军中都有了一些职务,陈胜的那些同乡出于近水楼台的缘故,甚至很多都已经做到了将军的职位,在外独领一军,然而他作为陈胜的同乡却一直只是一个车夫而已。
由此他怎么能对陈胜不心生怨恨,而且作为陈胜的车夫,陈胜一些外人没有察觉的变化,他是感觉的非常清楚的。
他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陈胜自从称王以后,变得与之前那个愿意同军士同甘苦的陈胜原来越远,当吴广被杀之后庄贾在驾车带着陈胜外出之时他甚至听到陈胜在马车里畅快的偷笑。
所以在听说秦军在悬赏陈胜的头颅之后,庄贾便有了拿陈胜的脑袋去换取富贵的想法,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今晚上,陈胜令他撇下侍卫当先离开的举动,无疑给了他一个天赐的机会。
将陈胜杀死之后,庄贾将陈胜拖回了车厢内,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载着陈胜继续向着下城父行着。
在来到下城父之后,庄贾并没有进城,而是方向一转顺着另一条道路远离了下城父。
陈胜的车驾,下城父所有的军队都认识,庄贾作为陈胜的车夫,在义军中也不是籍籍无名。
一路上虽然遇到了数波巡守的军队,然而一看到庄贾和陈胜的车驾,纷纷退了开来,不敢丝毫阻拦庄贾。
等到下城父中的农民军终于发现陈胜失踪之时,庄贾已经带着陈胜的头颅离开了农民军的控制范围,向着陈县去了。
当晚庄贾的马车虽然没有人敢于查看,然而却被发现了数次,察觉陈胜失踪的农民军立即顺着马车的方向派人搜寻,终于在天亮时分在路边的一个水沟里发现了陈胜的无头尸体。
……
“将军,有一人自称是从陈贼军中而来,说是有重要军情要禀报将军。”经过数日的行军,章邯军距离陈胜所盘踞的下城父仅仅剩下不足二百里的距离。
这么短的距离,已经随时都有可能遭遇陈胜军的阻击,所以章邯在下令暂缓行军速度的同时,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打探军情。
庄贾在赶往陈县的路上,便遭遇了章邯军的斥候,庄贾鬼鬼祟祟的,自然第一时间被秦军斥候擒住,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带上来!”章邯眉头轻轻一挑,命令道。
不多时,庄贾便被秦军带到了章邯的面前。
“你有何军情要禀报于吾?”章邯骑在马上不经意的问道。
“敢问将军,可做的秦军的主?”庄贾怀抱着一个鼓囊囊的物事,小声询问道。xiumb.com
“此乃大军将章邯是也,自然做的了主。”当下立即有一名章邯的侍卫冲着庄贾呵斥道。
听到自己面前的人就是秦军主帅章邯,庄贾当下一喜兴冲冲的说道:“吾闻之,大秦以千户之封,赏陈胜之首,不知此事可否为真?”
“确有此事!”章邯颔首回道。
章邯说完,庄贾立时有些喜形于色,赶忙将自己在怀中的包裹打开说道:“此乃陈胜之首级,请将军验之!”
说着便把自己是如何取来的陈胜首级,详细说与了章邯听。
将大秦扰的天崩地裂的陈胜就这么死在了车夫的手中,实话说章邯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然而在向下城父方向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之后,章邯却不得不信,堂堂张楚王就这么死了。
因为陈胜死后,群龙无首的下城父农民军,为了争夺主导权,已经自己打起来了。
消息确认了之后,章邯当即命令秦军全速进军,两日后秦军赶到下城父,没费多大功夫,还自己内讧中的农民军便被章邯击败,除了被当场斩杀的之外,其余的都溃散四方。
张楚政权就此灭亡。
至于庄贾的封赏,当初许下承诺的是二世皇帝,等过一段时间咸阳城还不一定谁当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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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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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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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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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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