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浣玉亦是心想着此番既已与夏楚晴互生情愫,那势必要将这夏家寨寨众为己所用。二人不谋而合想到一处,班师回至夏家寨后,便一同坐下来商量该如何将这山寨之中的一众喽啰壮汉发挥其作用。
二人坐定之后,夏楚晴率先问道:“浣玉,如今我虽执掌了这祖宗基业,但我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而这山寨之中又多是草莽。我扪心自问,这寨主我恐难以胜任。所以现在也只好问你我这山寨和这山寨之中的一众喽啰该当如何?”
江浣玉听了夏楚晴的话后,微微点头沉吟一声道:“其实你所言之事亦是我心中所想。况且我身负血海深仇及辅佐义兄夺回江山之责,故而日后还要离开此处。而楚晴你也与我定了终身,自然要与我一同离开,所以这寨主之位,你也只是有其名而已。”
夏楚晴道:“我自是会跟你一同离开,可是夏家寨毕竟是我夏家祖业,浣玉你如此也是我夏家的夫婿,还请你为咱们的山寨想出一条万全之策吧。”
江浣玉一笑道:“楚晴,我此刻心中的确有一番计较。前番罗氏父女鸠占鹊巢,搅扰的夏家寨中鱼龙混杂,以致于如今寨中大多是粗鄙无礼的草莽匹夫。虽这群壮汉大多身强体健,但却无高深武艺,踢腿轮圈犹如市井无赖斗殴一般。所以若要妥善治理夏家寨的话,那首要的就是要让这群喽啰壮汉物尽所用。”
夏楚晴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以你的意思是要教他们真正的拳脚功夫?”
江浣玉点了点头道:“这只是其一。我乃汉人又是生长于军门,行伍出身,师父乃是饱读诗书的有识之士。故而我自幼便习礼仪、读兵法,深谙用兵之道。我想接下来就要让寨中的一众人等,跟着我学汉家的礼仪诗书。我自幼便善骑射、懂枪棒。从今而后寨中人等与我一同联系骑射、枪棒,每日操练,寨中大小事务处理如同军营一般。假以时日后,我再穿其兵法、阵法,如此以往下去,我夏家寨一众人等皆是虎狼之师。莫说附近大小山寨,纵使是两军交战、冲锋陷阵亦是不在话下。”
夏楚晴闻听此言之后,当即点头应允道:“如此甚好,那今后就烦请浣玉操劳,来训练我这些喽啰兵。”
江浣玉一笑应道:“这是自然,楚晴不必客气。”
自此之后,江浣玉便每日操练寨中一众喽啰士兵,教其汉人诗书礼仪;传其兵书战略;授其枪棒骑射之技;练其行伍军规、排兵布阵之道。如此以往,只三月时光,夏家寨中一众喽啰士兵皆已训练有素,今非昔比。
却说这一日,江浣玉刚刚练兵归来,忽见远空中飞来一只雏鹰。江浣玉心知那是义兄唐问君用以与自己联络的飞鹰。便抬起臂膀,迎那雏鹰。
待那只雏鹰落在江浣玉的臂弯处后,江浣玉便伸手取下那雏鹰爪间书信,展信来读,只见心中写道:
贤弟,见字如晤。
听闻贤弟解决夏家寨与罗家寨党争一事,并拥立夏家千金为山寨之主,愚兄不胜欣喜。更要恭喜贤弟与夏家千金小姐结秦晋之好。愚兄得知贤弟已诗书、兵法教导操练山寨喽啰,足见贤弟不负愚兄之所望。今已逾三月,寨中一众皆不可同日而语,此尽皆贤弟之功劳也。愚兄以为,贤弟应交代此间事项,与愚兄与京师城内一聚。你我兄弟二人京城相聚,自当把酒言欢。
愚兄:唐问君
江浣玉见过书信后,心道:我在此处所行所举并未告知过大哥,可他却对其中事由了如指掌,可见他皇家密探遍布天下之言非虚。对此,江浣玉虽然惊叹,但却也未全然介怀,随即便修书一封言明事项后,作为回信,着雏鹰带回至唐问君手中。随即便叫过夏楚晴,与其言明原委,又着千夫长入帐,亲手写下兵书战略,画下古阵图形,交于千夫长手中,令其按兵书、阵图操练兵丁,不得有误。随即,便携同夏楚晴一道离开蜀地渝寨,向京城而去。
江夏二人自出了渝州后,东进湖北,北经河南,一路驱驰行至大名府,京城属地,天子脚下。刚一入城后,江浣玉便同夏楚晴二人如约来至燕郊鹿鸣山,与唐问君会面。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之后,自是把酒言欢,江浣玉向唐问君介绍了夏楚晴后,几人又寒暄一阵后,唐问君便开口道:“贤弟,再过几日便是中元鬼节。愚兄突然间心血来潮,打算与你一同去祭拜一位故人,不知意下如何?”
听得唐问君此言后,江浣玉心中顿生疑云,暗想:大哥要去祭拜的这位故人,难不成也是我的旧相识?随即便答应一声道:“好,那小弟便陪同大哥走上一遭。”
唐问君答应一声。席后,兄弟二人便来至集市上,买来了祭祀所需物品。江浣玉便跟着唐问君一同来至城外燕山,在燕山山麓上,江浣玉远远便看见一座将军石冢,走近看时,只见那墓碑上刻着一行字曰:并肩王江乘帆之墓。
唐问君带江浣玉来祭拜的这座将军墓里的主人正是江浣玉之父!
见是先父墓穴,江浣玉心中自然是不胜悲切。但此刻在唐问君面前仍旧未露真实身份不得不强掩心中伤悲,双目含泪地走上近前,。心想着自打先父身故后自己便亡命天涯,直至今日才知晓先父的葬身之地。想及伤心之处不自觉地便跪倒在地上,那一行热泪早已是难以克制般地簌簌落下。
唐问君此刻也是一掀衣摆,双膝跪地道:“并肩王,本宫来看您了。当日若非并肩王舍命将本宫救出囹圄,恐怕此刻早已是命丧奸人之手。王爷为拥立本宫却累得您死于非命,实乃本宫之罪也!不过所幸天可怜见,如今本宫已找到王爷遗孤,并且与令郎八拜之交。还请并肩王放心,我兄弟二人一定会为您报仇雪恨,手刃奸贼。本宫更不会忘记王爷对我的教诲,以苍生万民为己任,做一明君。”说着,便对着江乘帆的墓穴拜了三拜。之后便又起身对江浣玉道:“江世子,现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应不必在隐瞒身份了吧?”
江浣玉此刻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说:“看来大哥早已知晓小弟的身份了。”
唐问君道:“那日在岳州我飞刀击杀岳州知府时,便已知你正是并肩王之子江浣玉,也知道了你这一身文采武艺皆是出自大侠南宫斐之手。”
江浣玉点了点头道:“原来大哥早已知晓我的身份,那日以飞刀击杀狗官的神秘侠士原来就是大哥你。”
唐问君道:“不错,只不过那日我的确有其他事,所以便没有出来与贤弟相认。而我的身份贤弟不是也早已知晓?”
江浣玉这时一颔首单膝跪倒在地,施礼道:“末将江浣玉参见太子殿下。”
唐问君这时连忙扶起江浣玉道:“贤弟快起。你我此时虽皆已坦诚身份。但日后在江湖中你还是叫鱼还江,我还是叫唐问君,你我此生此世永远以兄弟相称。”
江浣玉起身点了点头,随即又走到坟前,“噔”地双膝跪地,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也是难以说出一句。那心中对父亲的追思怀念;那种对仇人的恨之入骨,复仇之心的决绝;那种流亡在外的种种此刻皆已化成泪水汩汩而出。此刻他内心所有的悲愤情绪也只有在先父坟墓前通过这一通的嚎啕痛哭而肆意宣泄。
唐问君在一旁看着江浣玉的脊背因过度抽泣时而鼓起时而塌陷,便知他悲痛欲绝,怕他一时情绪过于激昂而背过气去,便出手扶在江浣玉的背心上,不时地便向他体内输入真气。
正当唐问君为义弟输入真气之际,忽听得不远处马蹄声阵阵狂乱而来,当即拍了江浣玉的肩膀说道:“贤弟,有人来了,我们先躲到一边。”说着便一把拖住江浣玉的腋下,带着他一跃而起闪到一边乱草里偷偷观察。
只听得那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便看清奔走而来的乃是五人屋骑,为首的一人身起乌月宝龙驹,身着黑袍,光这个头,并无一根毛发,长着一脸的贼像;而后的四人三十左右岁年纪,分别起的乃是枣红、青鬃、黄骠、汗血四匹良驹。再看那四人兵刃分别是:九环刀、双枪、鱼肠剑、镔铁双戟。xiumb.com
来的这五人不是旁人,为首的那秃头贼人正是靖边侯孙连虎,而后的那四人分别是刀枪剑戟四小圣——九环刀圣张玄勍、双枪小圣吕殄颐、鱼肠剑圣初韫俞、镔铁戟圣袁维康。
见来者正是与自己不共戴天有着深仇大恨的杀父仇人,江浣玉一时情难自已,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抽出魅影剑便要冲出,唐问君见状连忙点住了他的穴道,低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时只见那孙连虎颇为得意洋洋地走到江乘帆墓前,从怀中信手掏出一壶酒,猛地向前抛出,那酒壶“啪”的一声打碎在江乘帆的墓碑上,哪壶中的酒水已顺着墓碑流淌将墓碑弄湿。
孙连虎站在目前趾高气扬地说道:“并肩王别来无恙,不知您在阴君府内一切可安否,难不成也一样是位高权重,深得阴君赏识?的确,依你并肩王这直言敢谏,忠心耿耿的性子,在这阴曹地府一定是顺风顺水罢?毕竟这阴曹地府里可没有我孙连虎,任谁也动不了你并肩王。可是在这阳间世上,有我孙连虎在,你江乘帆就要把你的那一身臭脾气收敛些。我孙连虎知道这阳间已是容不下你,所以我便帮你去到一个更为适合你的地方,你还真要好好感谢我。我今日前来,并非是要祭拜你,而是我要明目张胆地告诉你,只有我孙连虎才是天子身边的近臣,也只有我孙连虎才可坐拥这万人之上!”
孙连虎一番厥词刚刚放完,忽见这银山山麓当中邪风四起、暴雨倾盆,似乎是这江乘帆仙灵一般。孙连虎虽然生性残暴,但对这鬼神之事亦是宁信其有,当即也慌了神,暗讨一声道:“真他奶奶地邪了门了。妈的,风紧,扯呼!”说罢便翻身上马,和刀枪剑戟四小圣一同策马离开。他的这后两句话,那是山贼土匪常说的黑话,毕竟他也是匪徒出身,虽说如今是鸟枪换炮,但毕竟狗改不了吃屎。这说黑话的旧习仍旧未改。
见孙连虎等一行人渐行渐远彻底离开后,唐问君才解开江浣玉的穴道,言道:“你我兄弟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们无人的对手。贤弟我同你一样复仇心切,但切莫以有用之身做无用之事。”
江浣玉此刻情绪稍稳,便点了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是我太过冲动了。”
唐问君道:“如今孙连虎执掌天下兵马,杀他容易,可若杀天下兵马谈何容易?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实在势单力薄,虽然我手中有先皇曾留于我的羽林军,可与三军相抵还是如以卵击石一般。”
一想到如此敌我双方相差悬殊,江浣玉亦是一筹莫展。正为难之际,忽然想到恩师南宫斐在与自己临别时对自己的告诫,便心有所悟地说道:“是啦,你我兄弟此刻已处江湖之远,那么这江湖义士便是你我兄弟的朋党。”
唐问君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道:“可愚兄我自幼生长于皇宫内院,并不认识那个江湖义士啊。”
江浣玉颇为信誓旦旦地说:“大哥不必担忧,我师父南宫斐曾是玄天盟的奉经弟子,朱雀崖的去林顾曲掌门也是他的师姑,故而玄天盟及朱雀崖都可来帮扶你我兄弟。”
唐问君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能得这两大江湖帮派的帮扶,大事可成矣。”
江浣玉又言道:“不仅如此。我想这孙连虎除了我父之外,一定又陷害了不少忠良。大哥,我们还有联合这些忠良之后来为大哥效力。”
唐问君道:“这是自然,恰好我也知道这些忠良之后的下落。既如此。贤弟,你我兄弟二人便暂时分别。你去结交江湖义士,我来联合忠良之后。你我兵分两路,共谋大业。”
江浣玉答应一声,便又跪在父亲墓前祭拜祷告了一番后,才同唐问君一道离开阴山山麓返至燕郊凤鸣山。当晚兄弟二人再次把酒言欢,彻夜长谈之后。便与翌日清晨分别,唐问君孤身前去联合忠良之后不提,而江浣玉则携夏楚晴一同向真定府而去,打算与此时玄天盟的盟主,也是江浣玉的师兄尹洛华结交。
一路无话,却说只半日光景,江夏二人便又京城来至真定府,刚一进城中府内,未等江浣玉问明玄天岭所在之处,便忽见一诡媚倩影翩然飘过,江浣玉不由得心中一愣,“咦”了一声。夏楚晴也察觉到江浣玉神色之中略显异样便问道:“玉郎,有何不对吗?”
江浣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刚刚过去的那个女子,看身影应是暗影中人。”
“暗影?”夏楚晴追问道:“这个暗影是个什么门派?”
江浣玉道:“暗影派总舵位于河阳,门中弟子均已身法、断刃为擅长武艺,是以他们杀人常在瞬息之间难以抵挡。暗影一派虽专杀一些武林败类、贪官污吏,但刑事手段极为狠辣,以致于常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不齿。但我最初逃亡之时曾被暗影首席弟子所搭救,是以暗影一派对我着实有恩。”
夏楚晴略沉吟一阵道:“如此说来他们也不算坏。那既然暗影派曾有恩与玉郎,那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追上那女弟子,与暗影结交呢?”
江浣玉一笑道:“晴儿你有所不知。这暗影中人向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行事也诡异。所以他们不会轻易与人结盟的。我想那女弟子应该也是独自要去办什么事。恩情记在心中即可,无事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
夏楚晴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管她。走我们自己的。玉郎走了这大半日,我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江浣玉一笑道:“好,我的小晴儿,我这就带你去吃东西。”
江夏二人携手找了附近的一间小面馆,坐在了面馆前的一处小凉棚里,点了一壶清茶、两碗鸡汤面,便一同说笑着吃喝起来。二人正吃着面,忽然瞧见自己所在的这架凉棚对面的另一处凉棚里坐进了十余名粗壮汉子,出手十分阔绰,竟点了三壶好酒,二十斤牛肉,五只烧鸡。酒菜上齐后,这十余名汉子也不拿筷子,伸出脏手如同原始人那般茹毛饮血地大快朵颐起来。
夏楚晴斜眼侧目看到对面桌上那一群粗汉的举止,再一看江浣玉眉目清秀,举止文雅,忍不住笑着低声打趣道:“和对面的那一群糙汉子一比,我家玉郎果然是相貌英俊得紧。”说着有意般地竖起手指在江浣玉的下颚处一挑,以示挑逗之情。
江浣玉被爱侣夸赞,心中自然也是沾沾自喜,又见那群粗汉果真举止粗鄙,也忍不住低声道:“所谓人以类聚。他们这样一群粗糙汉子凑到一起,自然是顾不得什么礼数。但倘若他们分开,独自一人行动的话,可能也就会收敛一些。”
江夏二人,正在低声议论,忽然听得对面那一群粗汉当中,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言道:“真他娘的晦气。这一番又折了两个弟兄在那小贱胚的手里。我堂堂快刀门难道还敌不过他暗影派的一个小小女弟子吗?”
听到这虬髯汉子的话后,江夏二人便已知晓这一伙粗汉是要来找适才那暗影女弟子的麻烦。只见夏楚晴轻声地问道:“快刀门又是什么帮派?”江浣玉摇了摇头道:“我也没听说过,看他们的样子倒想绿林草莽,不似名门正派。听他们门派名称,应是练一手快刀的门派。”
这时那一群粗汉当中一位年纪稍长,似为领头的汉子说道:“那贱胚固然有些手段,但毕竟她杀了咱们的护法师叔,这个仇,咱们快刀门一定要报了。”
那虬髯汉子又道:“不仅如此,那小贱胚还杀了当朝大学士宋宏。如今靖边侯已经插手此事,发榜檄文,请江湖义士来帮忙捉拿那小贱胚。”
那为首的汉子说道:“我管他发不发檄文,总之这小贱胚是咱们快刀门的大仇人,就不能让外人赶在咱们前面杀了她。好了,都别吃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拦杀那小贱胚。”说着便起身从腰中掏出一锭马蹄银放到桌上,便领着一伙粗汉扬长而去。
江浣玉听得真切,这快刀门的一群汉子竟以多欺少去为难一位女子,莫说暗影派对自己有恩,纵是萍水相逢,江浣玉也定要管上一管,更何况此事孙连虎已经插手,江浣玉便要非管不可。随即便和夏楚晴说了一声:“楚晴,我们跟上去,必要时刻援助那暗影女弟子。”说着便也留下面钱,和夏楚晴一同向前,尾随那一群粗汉而行。
那一群粗汉心思毫不缜密,纵然江夏二人一路踏步而行,那一群粗汉也仍旧没能察觉。一行人七折八拐之后,走进一条巷弄之中,果然之前的那一位暗影女弟子正于此处帮扶着一位受伤的小乞丐疗治伤口。得知快刀门的那一群粗汉有寻仇而来,当即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眼,只是悠悠地说道:“等我处理好这小兄弟的伤口,再来打发你们。”她的声音轻灵动听,令人闻之心醉,但言辞之中却充满着鄙夷之情。
江浣玉和夏楚晴躲在一旁的街角,看着那女弟子与那群粗汉周旋,待到万不得已之际,便会挺身而出。
快刀门的那一群粗汉也不催促,等着那女子给小乞丐治伤。不多时,那女子给小乞丐包扎好伤口之后,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笑靥如花般地声音极暖地说道:“先等姐姐打死几只臭虫之后再来陪你玩。”此刻她笑容甜美,江浣玉心中暗想:“曾听这女子的大师兄说过,他们暗影派中的任何一位女弟子都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此刻看见这女子,足见他所言非虚。”
那女子站起身来,从腰间抽出两柄短刃言道:“出手吧,你们一起上。”
见这女子态度嚣张,那快刀门的一群粗汉不由得面面相觑。最终那为首的汉子喝了一声,便一同出手挥刀向那女子身上招呼过去。
快刀门果然亦是名副其实,出刀凌厉迅捷且有刀法狠辣阴沉,被劈上一刀定是伤残。江浣玉看着这群粗汉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生怕那女子会吃亏。正要拔剑出手相助之时,忽听到那群粗汉中接连有人发出惨叫,再看时,那群粗汉之中已有大班半人被那女子用短刃所伤。
这群粗汉虽然身上吃痛,但更让他们难以捉摸的是自己究竟如何会受的伤。甚至有些头脑不甚聪明的粗汉,指着那女子吓得哭了出来喊道:“鬼,鬼,这女的是鬼。”竟他这么一喊那粗汉之中有些胆小的竟吓得屎尿齐来,一时弄脏了裤子,臭不可闻。
在场众人,切莫说江浣玉与那女子,就连为首的那汉子见到这般光景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转念一想是自己人丢了丑,便也气不打一处来,暗讨这群汉子如此不成气候,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
那群粗汉不知道自己如何会受伤,但江浣玉看的明白,那女子,先是用左手上的兵刃接连挡住了向自己袭来的快刀,随即身形飘闪,窜入粗汉当中的空隙,右手上的兵刃挥舞地更快,向那些受了伤的粗汉身上袭去。如此俊俏、轻灵的身法,让江浣玉见了都不由得惊叹一声:“好武功。”
眼见难以抵挡,那为首的粗汉和那虬髯粗汉相互眼神一递便明白了其中含义,当即,那虬髯汉子迅猛地一刀竟向那小乞丐砍去,这一刀出招十分凶险狠辣,似乎非要置那小乞丐于死地不可。江浣玉见了也不由得暗骂一句:“好卑鄙。”那女子见了连忙过去出手去救那小乞丐。就在此空档,那为首的汉子更为卑鄙地出刀砍向那女子的右臂。纵然那女子躲得及,却也在右手手臂上划伤了很深地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手中的短刃也掉到了地上。
那女子此时处境大为凶险,快刀门的人更是要置她于死地。趁此时机,那虬髯汉子猛地一刀向那女子心窝刺来。那女子眼见便是要躲不开。江浣玉此时已来不及多想,抽出魅影剑,正欲上前忽见天外风雨如晦,竟不知是从哪传来的一道剑气,竟一剑将那虬髯汉子劈开,来人带刀飞出了数尺来远,不偏不正,就跌落在江浣玉脚前。刚欲起身,江浣玉早已将剑抵在他的咽喉上。江浣玉再向那剑气传来之处看去,只见对面房梁之上立着一人,此人二十出头,相貌颇为不凡,身着一袭白羽鹤衫,手持一柄长剑背于身后。而在他身后自有一股风雨飘摇之感,似天界仙人一般。
只见那仙人一般的人物对着那快刀门的一众粗汉道:“快刀门的好汉是不识字吗?那檄文上早已言明谁人揭榜,谁人来擒贼女夜秋水。”说着便又将左手一甩,从袖中甩出一纸檄文,上面画着那暗影女弟子夜秋水的画影图形和一行文字又言道:“这檄文是我揭的,夜秋水就是我的人,你们无权管她的事,更无权杀她。”
那为首的一位直指那仙人一般的人物道:“你小子是谁,在这里充什么好汉?这小贱胚杀了我师叔,就是我快刀门的仇人。我们杀定她了。你小子想管她的死活,就先来问问我的快刀。”
夜秋水此时不仅对那为首的汉子嗤之以鼻,冷冷地道:“堂堂的玄天盟盟主尹洛华,岂是你们这群无名小辈能较量的?”她这一句话虽然是在夸赞,但神色之中充满了鄙夷之情。
原来那仙人一般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此刻的玄天盟盟主尹洛华。
听到是尹洛华的名字,江浣玉心中不免一紧暗想:“尹师兄为何会揭那檄文,插手这件事?”
这时只听尹洛华轻笑一声道:“阁下的快刀没甚滋味,你竟敢在我面前伤我要的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阁下还是闲来尝尝我这风雨剑的滋味吧。”说着便见背于身后的风雨剑向前横出,果见风雨欲来。
尹洛华一声断喝,从房上跃下,手中风雨剑轻摆,剑尖点在那一群粗汉的刀刃之上,那风雨剑竟犹如磁铁一般将那群粗汉的快刀纷纷吸来,随即剑身一摆,将那些快刀甩到地上,发出雨点般的“叮当”之声。
这一番变故江浣玉也看得明白,是那尹洛华用至纯内力与精妙剑法将那群粗汉的快刀尽数吸来。这一番的武艺可比适才夜秋水的武艺更为精湛。
尹洛华收剑入鞘,立于人前轻喝一声:“列位,请吧。”
那一群粗汉接连吃亏,便也不敢再造次,当即捡起地上的刀径自离开。江浣玉也收剑放了那虬髯汉子道:“快滚。”那虬髯汉子站起身来便也一溜烟地跟上先前的汉子,灰溜溜地走掉。
但见那尹洛华向夜秋水走过去,伸出剑指点住了她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夜秋水冷冷地看着尹洛华,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似待宰羔羊一般。
江浣玉也恐尹洛华已沦为朝廷鹰犬,此番便要对付夜秋水。若真是那样,江浣玉宁可不与玄天盟结交,宁可开罪师父,也定要出手管上一管。
可谁知那尹洛华并没有对夜秋水动手,反而从怀中取出一枚小瓷瓶,打了开来从中到处一些齑粉,似金疮药一般。而后走过去将掌中的疮药涂抹在夜秋水的伤口处,又扯下自己右袖上的一块衣襟为夜秋水包扎好伤口后柔声道:“宋宏原是江湖草莽,不学无术、目不识丁竟也做了当朝学士当真可笑。他能身居此位无非是孙连虎结党营私的手段,你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那快刀门自诩名门正派,干的却也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此番勾结官府残害百姓更是该杀。所以,你的所作所为皆是义举。”
尹洛华口中所言皆是对夜秋水种种义行的赞许,但夜秋水听了却毫不领情,冷哼一声道:“你少来花言巧语地讨好我了。我们本就是正邪两路,你可别指望我能与你殊途同归。”
尹洛华似乎也心中有气地说道:“那不成你就这么厌烦我,这么恨我?”
夜秋水沉吟一阵,突然低下头来道:“我,我也是不讨厌你的。你我萍水相逢,我干嘛要讨厌你,要恨你?当然,你也别指望我会喜欢你。”夏楚晴在一旁看的明白,夜秋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从他那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来看,她对尹洛华还是有别样的情感的。
尹洛华一笑道:“相见无厌即是欢。你既然不讨厌我,那么就一定也会对我心生好感的。”
夜秋水轻笑一声,颇为口是心非地道:“你想得到美。尹盟主,我还是为你指条明路罢,你现在还是马上绑了我去见那孙连虎,莫说金银珠宝,就是位高权重也不在话下吧?”
听夜秋水如此说,尹洛华竟解开了她的穴道说:“这一路上,我替你杀了多少朝廷鹰犬,江湖好手,你难道还对我有所怀疑吗?”
夜秋水也知道尹洛华这一路之上都在保护自己,每每自己遇到凶险之时,都是他出手化解,就如此番一般,可是她还是对一件事耿耿于怀,忍不住问道:“你既然一只护我,可为何还要去揭那檄文?”
尹洛华道:“快刀门与你有仇前来杀你,可那些与你无仇的,看了这檄文上所写的高官厚禄哪个会不动心来找你麻烦?我揭这檄文是何用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夜秋水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道:“可,可若是拿孙连虎来问你要人呢?”
尹洛华斩钉截铁地说道:“与之一战。纵使舍了我玄天盟一众弟子,我尹洛华也定要护你周全。”
江浣玉此番才算彻底明白,原来尹洛华此举全然是为了保护夜秋水周全,先前的猜忌端的是自己小人之心。而夏楚晴也看得明白,尹洛华对夜秋水当真是痴心一片,而夜秋水对于尹洛华也一样是情愫暗生。
正当江浣玉打算出面与尹洛华相认之际,那尹洛华朗声一笑说道:“那边的两位朋友,还烦请现身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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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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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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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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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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