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之下,湖黎的反-应一览无余。帘沉就碰着他,迟迟没有行动。
“想。”
小结巴害羞哒哒的,可却主动抱住了帘沉,眼睛也直视着对方。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大胆跟紧张使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那先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
“我、梦、梦到、你了。”
湖黎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眼睛不敢再看帘沉了。
“只是梦到我就这样了?”
“还、还有。”
“还有什么?”
“我、你,我们……我们、做……做……”
这回不但是变结巴,根本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湖黎又抬眼看了帘沉,哪怕想全部躲起来,可他茶色的眼瞳里也还是满满的都是对方。
“阿黎是在害羞对吗?”
湖黎抿唇点头,这是帘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是这样亲昵的叫法,他害羞的脸上多了一些腼腆而高兴的笑。
“那偷偷告诉我,在我耳边说。”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说出来的。
湖黎仿佛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帘沉的恶趣味,他真就乖得不得了的凑近了对方,然后慢慢张了嘴。
把缠-绵的梦境如实告诉了帘沉,甚至在被问及感受的时候,也极为诚实的回答了一遍。
不仅是脸,当帘沉开始让他不再难受的时候,他整个身子都红遍了。
小结巴眼泪汪汪的,刚开始只知道不断抓紧着帘沉的衣服,连叫都不会叫。还是帘沉又让他张开了嘴,一点点引导着,对方才发出了些声音。
然而那腔调极为怪异,要哭不哭的,似难受又似极为舒服。
帘沉没有对湖黎做更多的,等到湖黎整个身.子一.颤,帮他略作收拾了下,就又将两人的被子盖好。
“现在好点了吗?”
声音凑在耳边,弄得湖黎痒痒的。有过一次过度的接触,他胆子比起刚才更大了一些,于是将耳朵在对方的胸前蹭了蹭。Χiυmъ.cοΜ
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尚未彻底散开的情意:“好、了。”
他喜欢帘沉跟他这样亲近,刚才不仅是舒服,他还好快乐。湖黎甚至还想要再来一次,可是他才刚刚跟帘沉这样亲近,不好意思再提一遍。
湖黎心里想着,他明天晚上还要来找对方,这样就可以跟对方再、再亲近一次了。
被窝里面,湖黎被帘沉抱着,在以为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亲了亲帘沉的胸口。
他的脑袋在怀里动了动,被亲到的人眼中泛着笑意,而后闭上了眼睛。
两人抱着睡了一晚上,但帘沉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却已经没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还残留着昨晚替湖黎收拾过的东西,真的很像是做了一场诡异的梦。
不过他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灯,无声笑了一下。
湖初跟季玉有事在身,所以每天的早餐都是湖然跟湖梨一起吃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帘沉。
他刚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了也才收拾好出来的湖梨。对方一见到他,看着比昨天白天更加害羞了,连眼睛都不敢跟他对视,走路也急急的,有一种想要跟他接近,但又因为过度害羞而不敢接近的感觉。
“早上好。”
声音又细又小,走近了以后,湖梨还是鼓起勇气跟帘沉打了声招呼。不过讲完话后,就又不再看对方,自顾自的往楼下去了。
就是侧面看上去,还能见到对方脸上恰好扬起的一抹软乎笑意。
帘沉“嗯”了一声,放慢了脚步,跟在对方身后一同走了下去。
湖然一大早就醒过来坐在楼下了,就连早餐也都摆好了,只等他们下来吃。
不仅是湖梨对帘沉的态度有所变化,湖然对帘沉的态度也有变化。昨天帘沉回来的时候,对方还看了他一眼,尽管那眼冷淡非常,但今天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过帘沉。
“哥哥,早上好。”
湖梨选在湖然对面的位置坐下,在看到帘沉还是跟昨天一样,坐在了湖然身边,眼神变得有些黯然。可他很能让自己恢复精神,不一会儿时间就又跟刚才一样了。
湖然照旧也没有搭理湖梨,他在两人落座后,就开动了早餐。
“哥哥,我今天要去学校一趟,可以跟你一起出门吗?”
早餐过半,湖梨抬头,语气怯弱的问着湖然。看上去他很想跟自己的哥哥亲近一点,可回答他的只有湖然手中的刀叉跟碗碟轻微碰撞的声音。
这种日常的无视让湖梨难过的抿了抿唇,他有些委屈的看了湖然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皮,过会儿深呼吸了一下,等再抬眼的时候,眼底的委屈已经不在了。
既然湖然不肯跟他一起出去,那……湖梨切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帘沉。
在被对方抓到的时候,湖梨猛垂下头,可还是被呛到了,一直不断的咳嗽着。他连忙又拿起旁边的温牛奶喝了几口,同时还眼红红的又看了看帘沉。
“帘……沉。”
他糯糯开口,紧张到已经把手里的刀叉都捏得极为用力。如果他是一个体质正常的人,那么此刻可能刀叉都要被捏得变形了。但他并不是,所以刀叉没有任何异样。
“嗯。”
帘沉又应了一声。
他的回应如同给予了湖梨极大的勇气:“等会,我可以跟你一起出门吗?”
尽管湖梨常年在家里,可他还是要学习的。对方如今就读于首都西铭大学,就在原主曾经就读的大学隔壁。
其他学生还是要正常去学校上课,湖梨身体不适,只在家里接受教育。可赶上学期末的时候,仍然要去学校一趟。
这也就是湖梨为数不多可以出门的时候。
湖梨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家里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当时弄出了很大阵仗。湖梨过后让家里人不要再弄得这么夸张,因此有了几回经验后,季玉就将这些事情交给了管家。
不过每次对方出门,周围依旧都有许多人照顾着。
湖梨说要跟帘沉一起出门,并不是两人要去的地方相同。庄园面积大,里面又没有平常人家装置的现代化设备,因此还需要走到门口搭乘交通工具。
他不过是想要找个人跟自己一起走到门口。
在他请求的时候,帘沉注意到湖然吃饭的速度不变。桌上还有一盘加了酸果酱的东西,对方也面色不改的吃下了。
倒是湖梨,一直避开了这盘食物。
“可、可以吗?”
湖梨没听到帘沉的回答,讲话磕绊了一下。这种如同结巴的样子,跟昨晚的湖黎很像。
湖黎在跟帘沉说话的时候无论是神态还是声音,都是软乎乎的。而湖然太过冷冽,湖梨同样还缺了一些。
湖然的早餐已经吃完了,他优雅地擦了擦嘴:“慢用。”
说完话,也不在意湖梨跟帘沉之间还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对话,就走到门边慢条斯理的穿上了外套,而后又换了鞋子。
对方昨天接的半长发已经卸下来了,此时头发的长度跟湖梨相仿。
身为星圈的顶流,湖然平常的工作十分繁忙,今天也有一个行程要跑。
“可以。”
无论是湖梨在问帘沉的时候,还是在帘沉答应湖梨的时候,湖然的动作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他的身影从客厅消失后,湖梨才声音低低的感叹了一句:“哥哥整天都好忙。”
哪怕不明显,也还是能从这种感叹里面听出一些羡慕。
能够随时离开家里,到外面,被许多人看到,对于湖梨来说,总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他见帘沉在湖然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又安慰了一下对方。
“哥哥现在是比较忙,等再过段时间就会空闲一点,到时候你们也就可以……”
“也就可以多一些时间相处了。”
深埋在笑容背后的是无法抑制的难过,湖梨剩下的时间胡乱吃了些东西,就没再吃饭了。
不过当两人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又咳嗽了一声。
“不好意思,昨晚吹了些风。”
平常人吹了风可能没什么,但湖梨不同。如果照顾不当的话,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身体不舒服就呆在家里吧,学校过几天去也是一样的。”
“不行。”
湖梨有些激动,过后意识到这些,又咬了一下嘴唇。
“我难得有机会可以出去,昨天妈妈爸爸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我也想跟你……”
想跟帘沉什么,他没有说出来。是不能够说的。
但既然湖梨自己坚持,帘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从主宅到门口有很长距离,湖然走得太早了,他们一路走过去都没有看见对方。
两人走了一路,大多时候都是湖梨在说话。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种精神不济导致的体力不支的脆弱状态。
“等我的身体好了,一定要去看看哥哥的工作是什么样的。”
“还有,看看你平时工作是什么样子的。”
看湖然就是看对方的工作环境,而看帘沉就是看对方工作时的样子,话里的区别很容易读出一些别的意思。
他总是不自觉的要对帘沉说出这样的话,每次说完,还要有所懊恼的害羞转过头。
“到了。”
绅士有礼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湖梨单方面的害羞状态。
“咦,哥哥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他的车子现在才开动?”
两人到达门口的时候,发现湖然的交通工具才刚刚出发。差不多是他们抵达的时候,对方才开动的。
湖梨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把注意力过于放在这件事上,跟帘沉告别之后,就由管家扶着上了车。
而帘沉则是依旧登上了自己的磁化专车。
他跟湖梨不同路,可跟湖然却有一段路是相同的。
车子也没有开启跳转空间的功能,但还是不一会儿就赶上了湖然的车子。磁化专车的速度要比平常的车子更快一点。
两辆车子在空中有过短暂的并排,帘沉隔着玻璃看了眼对方,看不清楚,湖然的车窗采用了特殊材质,只有里面的人能够看清外面的人。
他收回了视线,目光淡淡,过了一会儿,两辆车子就在岔道口分开了。
去往实验室的路上,还能看到不少虚拟投屏,而这些投屏无一例外都是湖然。对方那张好看的脸映在大屏幕上,不断被过往的人们看到。偶尔帘沉还能听到一些疯狂的粉丝在尖叫着。
除开照片以外,还有不少商家播放着对方最近发表的歌曲。
舒缓的声调从播放设备里放出来的时候,确实能让人感到一种心理上的平静。
帘沉想到湖然跟他说话的声音,对方应该是佩戴了某种阻隔设备,否则应当也是能跟唱歌时拥有同一种作用。
手指在操作盘上点了一下,面前湖然的虚拟形象就消失了,只不过他没有屏蔽掉对方的声音。
-
湖梨出门的时候就有点咳嗽,等出了一趟门,回到家过后,病情立马就加重了。
在帘沉还没回来之前,无论是家庭医生,还是医院的医生,都已经到家里来过一轮,经过众人的联手治疗,才堪堪将对方的病情稳住。
也因此,当他带回了新鲜的梨子时,坐在椅子上的湖梨只是眼睛亮了亮,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生病了,不能吃冷的。”
他拒绝了帘沉,可还是像舍不得一样,眼睛直盯着桌上摆好的梨子。
湖初见他这个样子,拿了一个到他手上。
“拿着,不过只能看看,不能吃。”
“谢谢爸爸。”
湖梨满足的两手捧着梨子,笑得甜甜的,然后又悄悄看了眼帘沉。
男人就坐在跟他隔了不远的位置,他的身姿优雅,跟湖初交谈的时候面上带了一抹得体的微笑。
整体是淡淡的,可总是无比的耀眼。
今天湖然太忙了,所以帘沉在回家的时候并没有跟对方碰到。湖梨收回了视线,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梨子。
梨子清甜的香味不断飘散出来,涌到鼻尖,即使还没有吃到,可也能想象出这是一颗十分好吃的梨子。
他轻轻笑了一下,又很快将这笑收了回去。
“爸爸。”
湖然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只跟湖初一个人打了招呼。
“回来了,小沉今天特意买了梨子。”
嫩黄色的梨子洗干净过后跟另外几样水果一起被整齐的摆放在了果盘里,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哥哥,梨子好香,你要吃吗?”
湖梨第一时间朝湖然安利起了帘沉的梨子。
“要不是我生病了,一定要吃一个。”
“爸,今天有点累,等会吃饭再让人叫我,我先上楼休息。”
湖然好像比昨天更不耐烦,他从走进家就没坐下,只是为了跟湖初说上这么一句,就又上楼去了。
湖梨的梨子还举在手中,这会儿只得悻悻放下。
“爸爸,我也回去休息了。”
他身体不好,湖初也不会拦着。
“你去吧,被子要盖好了。”
“知道了,爸爸。”
湖梨手里捧着梨子,就直接往楼上去了。不过上楼的方向跟帘沉坐的位置一致,他在经过对方的时候,不免碰到了对方放在扶手上的胳膊。
于是脚步一顿,但没有看向帘沉,就又低着头往前走了。
“小然最近是比较忙,我看他今天精神也不太好,等会可以麻烦你叫他下来吃饭吗?”
身为老父亲,湖初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可是操尽了心。
“当然可以,我跟小然在交往,这是我应该做的。”
帘沉的完美回答又让湖初对对方有些愧疚,他想要是再过一个星期,湖然还是这么个状态,那他就把话说开了,让两个人好聚好散,总不能这么白白耽误帘沉。
-
今天湖家要比以往热闹,因为湖时亭好不容易请到了一天假,季玉带着对方一起回来了。
对于湖然多了一个对象的事,她也是在路上才听自己妈妈说起来。
“爸爸,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湖时亭一回来就高兴的喊着人,不过湖初还在训练室,而她的大哥二哥都在房间里休息,所以最后只有帘沉站起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是小然的三妹吧?”
他讲话得体,声音好听,长得还特别好看。
站在这样的人面前,好像说话声音大了一些都是在冒犯对方。湖时亭收敛了一下跳脱的性格,同时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转念一想,也难怪一向冷冰冰的大哥会愿意跟对方交往。
“是,我叫湖时亭。你好,哥夫。”
刚刚进门就听到湖时亭这么不见外的一声称呼的季玉:……
论起来,全家还是她的小女儿最热情。
她看向帘沉,对方倒没有排斥那声哥夫的称呼,反而笑了一下。
“小然和湖梨两个人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在楼上休息,叔叔在训练室,晚饭已经做好了,我上去叫小然下来。”
湖梨身体不舒服的事情湖初已经告诉过季玉了,因此听到后也没有多少意外。对方在吃过药后还要再睡会,晚上不会跟他们一起吃。
“好,麻烦你了。”
帘沉以前也没有叫湖然下楼吃过饭,季玉猜想这大概是湖初给两人安排的机会。
“妈,我哥这回眼光不错啊。”
帘沉走后,湖时亭搂着自己的母亲,笑嘻嘻的道。
“就是这个性子让我跟你爸爸还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我哥他都这么大了,您还是多疼疼您的宝贝女儿吧。”
湖时亭玩闹的撒着娇,拉着季玉一起去找了湖初。她觉得他哥这边还需要点时间。
“休息好了吗?阿姨跟时亭回来了。”
楼上,帘沉敲了敲湖然的房门,声音不大不小,如果里面没有升起隔音装置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听到。
不过第一下没有得到回复,帘沉又敲了敲门。这回没有把湖然敲出来,反而是他对面的那扇门拉开了。
湖梨睡得迷迷蒙蒙的,他拉开房门才发现帘沉不是跟他说话。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跟我说话。”率先道了个歉,“晚上吃了点药,头还有些晕,你们先吃吧,等会会有人把饭送上来给我的。”
“哥哥他平时回到房间都会练习声喉,所以总是开着隔音装置,你可以按一下旁边的红色按钮,他能够听见的。”
“谢谢。”
“不客气。”
能够帮助到帘沉让他软软一笑,不过瞧着有几分虚弱。他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就又关上了门。
而这边,帘沉根据湖梨的指使按了按红色的按钮。说是按钮,其实直径非常小,连小孩子的手指头大小都不到。
但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动静,帘沉听到房门响了一声,而后湖然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的脸上?”
帘沉好像在湖然的脸上看到什么东西,他没有先跟对方说要下楼吃饭的事,只是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相同位置。
湖然站在门口,盯着对方大概有两秒钟时间,才冰着脸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到什么特别的,他不太想管,于是放下了手。
“什么事?”
“晚饭好了,我喊你下去吃饭,还有时亭也回来了。”
“你跟她很熟吗?”
湖黎皱眉,对于帘沉这样称呼自己的妹妹有些不满。
“她是你妹妹。”帘沉只用一句话解释了,“你脸上这里,有个印子。”
说着,见刚才湖然没摸到什么,他竟然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
虽然很快就又收了回来,可这样的触碰一下让湖然的眉头皱得更深,并且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情形跟那天晚上两个人单独出去,湖然脱口而出的那句“离我远点”很像。
看出他还是克制了一下,不然那四个字可能又要扔到帘沉的脸上了。
“没关系。”
湖然侧了侧身,把房门关上了。
“走吧。”
他走在前面,没有管特地叫他下楼的人,整个人更加冷得不容侵犯了。
湖然不是军人,但他小时候被放进军营训练过,所以身上有一种从部队里出来的气质。如果表现出来,很容易让人觉得不敢接近。
他很少会在家里摆出如此面孔,但在帘沉来了后,却会经常出现。
脸上的印子不知道是怎样造成的,一顿饭过后,印子也就消失了。季玉大概还是想要让两个人培养一下感情,湖时亭也跟在里面凑热闹,然而昨天还会主动邀请帘沉的人今天一吃完饭就说要去训练。
他的训练跟湖初不同,后者是锻炼身体素质,而前者是为了过几天的全球公开演唱练习。
这是星圈第一次以直播的形式,面向全球的一次表演。星圈里的人都会出席,湖然则是作为重中之重。
“湖然!”
季玉喊着对方,湖然还是我行我素的走了出去,到了专门修建的训练室。
“没关系的,反正我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帘沉大方的给对方解了围,并且还劝慰了一下季玉。这一举动引得湖时亭暗中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等她妈跟她爸说话的时候,湖时亭又偷偷摸到了帘沉那边。
“我大哥性格就是死别扭的,哥夫,我看好你,加油!”
回家没多久,湖时亭觉得自己已经看清楚了对方跟她哥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她哥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迷得这么优秀的AI心甘情愿受到冷落。
鼓励完毕,湖时亭又语重心长的道:“其实森林里长得好看的树还有许多,这棵不行,也没必要死吊着嘛。当然,我就是建议一下。”
“谢谢。”
帘沉笑笑,没说到底是外面的树更好,还是眼前的树更好。
可落在湖时亭的眼中,那就是一颗心系在她哥身上的样子。
造孽,实在造孽。她决定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跟她哥单独交谈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难得回家,湖时亭当然还要拉着父母多说一会儿话,在鼓励完帘沉后,她就又偷偷回去了。
当然,对于她的这些小动作,季玉跟湖初都看得清清楚楚。
-
帘沉在陪着湖然的父母说了一会儿话,就把时间给了他们一家三口,然后上楼去了。
只是他刚刚进门,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气息。
原本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摊开了,中间凸起了一大坨,有人在里面睡着。
他的脚步声足够睡着的人听到,不过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阿黎?”
除了湖黎以外,恐怕不会有人会这样跑来他的房间,还躺到床上睡着。
“……嗯。”
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不同于昨晚,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帘沉将被子略微掀开了一点,就看到湖黎那副双颊通红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很烫。
“你发烧了。”
“唔,没有、发烧。”
即使被烧得迷迷糊糊的,也还是坚强的不成为小结巴。
湖黎没有完全睁开眼,他在感觉到帘沉的靠近时,又把脸往对方的掌心里凑了凑。
对方的手心比他的额头凉,让他觉得很舒服。
“发烧要吃药。”
“不、吃,药、苦。”
湖黎不知道已经烧了多长时间,现在都有些意识不清了。他说完话,身体动了动,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但力气太小了,没办法完成这个动作。
他皱了皱鼻子,才又睁开了一点眼睛望向帘沉。
“抱、抱。”
坐在床边的男人望着他连眼睛都没办法完全睁开的样子,伸出了双手。力量一下子就从帘沉身上过渡到了湖黎身上,让他立马坐了起来。
湖黎半搂着对方,生病让他变得比平时更为娇气。
“梨、子,你、说、要给、我、买、的。”
昨天帘沉说要给他买梨子,病得糊里糊涂的,却还记得这件事。
“不行,梨子太冷了,你不能吃。”
“不,要、吃。”
湖黎又皱皱鼻子,委屈的眼睛一下子都泛了红。
“哪有你这么娇气的人,吃不到东西就要哭?”
“不、娇气。”
湖黎拽拽帘沉,刚才还只是眼睛有些泛红,听到对方说他娇气,小脸上都写满了难过。
“不娇气的话,我们先把药吃了。”
帘沉哄着人,按了按他的眼角。
“等病好了,我再买梨子给你吃好不好?”
湖黎仿佛被说动了,拽着帘沉的手松开了一点,可脸上还是挂着难过。
“到时候我喂你吃。”帘沉补加了一句,看湖黎还是伤伤心心的样子,亲了一下他略微干燥的嘴唇,语气更加温柔。
“这样好不好?”
突然的亲吻让小结巴抬头看了帘沉一眼,然后立刻就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对方的怀里,好半天也不出来。
“那你、答、答、答应、我、的。”
情绪稍微激动一点,湖黎那套两个字的说话方案就行不通了。
“嗯,答应你的。”
“现在可以吃药了吗?”
“吃。”
现在不要说吃药了,不管帘沉让他吃什么都愿意。
湖黎从卡通睡衣兜兜里摸出了一包药剂:“要用、水,冲。”
帘沉的房间里有水,杯子也有,很方便。
“原来阿黎的药都准备好了。”
他调侃了一句,湖黎又有点想要咬嘴唇的冲动,不过想到昨天帘沉不让他咬,嘴巴动了动,就忍住了。
“是想让我喂你喝的吗?”
面对帘沉的问题,湖黎摇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吃完、梨、子,再、喝。”
是说原本打算吃完梨子再准备喝药的,当然,他确实是抱着希望帘沉喂他的小目的。想到帘沉会喂他喝药,很苦的东西也可以咽下去了。
不过刚才帘沉都答应下次要喂他吃梨子了,湖黎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贪心。
“自己、喝。”
“不要我喂吗?”
“梨、子……”
“梨子是下回的事情,今天是今天。”
帘沉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不再跟他说下去耽误时间,“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他到了另一边把手上的药剂冲好,然后端了过来给对方。帘沉先是舀了一勺自己抿了一口,非常苦。
“有点苦。”
“没、关系。”
湖黎这时候哪里还在乎苦不苦的,在帘沉将杯子放到一旁,让它加速变冷了一点后,就一口气咕噜的全喝了。
生病的关系,他的味觉其实受到了一点影响。饶是如此,舌尖也已经麻麻的,苦味在口腔里反复萦绕着。
湖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开口跟帘沉抱怨什么。
这样乖巧,看得人心里一片发软。
“阿黎好勇敢。”
“也、没。”
一旦被帘沉夸奖,湖黎就要呈现出加倍的害羞。可造成他害羞的原因是帘沉,他反而还要往对方怀里钻。
“所以我要奖励一下阿黎。”
湖黎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帘沉的一句话被拆成了两句话。
“奖、励?”
额头还烫烫的人不明所以。
“嗯,阿黎要不要?”
“要。”
只要是帘沉给他的,都要。
“闭上眼睛。”
湖黎听话的闭上了闪闪的眼睛,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奖励。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端着喝完药的杯子离开了一下,很快又回来了,然后,他就被按倒在了床上。
“阿黎今天太虚弱了,所以只可以亲一下下。”
帘沉的脸一下子就放大到了眼前,他亲了湖黎,带着些浅尝辄止。
下方的人两只手都攥得紧紧的,眼睛在两人碰上的时候就闭了起来,投入到了里面。
真的就只是奖励,一下子就没有了。
等帘沉坐起身,湖黎睁开眼睛还茫然了好长时间。
他刚才吃到了帘沉,如果不是生病的缘故,还能吃到更长时间。
想到这里,他又咽了一口口水。
“我、好、喜欢。”
原先在嘴巴里的苦味现在都变成了甜滋滋的味道。
那双茶色的眼睛亮得出奇,湖黎今天又比昨天大胆了一点。
“明、明天、也、可以、奖、励、吗?”
“明天还会生病吗?”
帘沉摸了摸湖黎的额头,把他的头发往后拨了一点。
“不、知道。”
“生病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湖黎本身就是晕晕的,帘沉的话把他弄得更晕了。他转身侧躺着面对着对方,把帘沉的腿抱着。
“明天、也、也、想要、奖、励。”
湖黎连脸都贴在了帘沉的腿上,软乎乎的气流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阿黎会哭吗?”
理智告诉湖黎,他应该要回答不会哭的,可贴着帘沉,他简直娇气得厉害:“会。”
小声音还带着点理直气壮。
“像昨天那样哭?”
昨天半夜他被帘沉弄得哭了一回,小结巴喊又喊不利索,差点就打算顶着那副样子强行睡下去了。还是帘沉哄着,他才一边掉金豆子一边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把事情继续了下去。
“不……”
“也、也、可以。”
才说完不,反-应过来后湖黎又改了口。如果像昨天那样哭的话,当然就不只是今天这样的奖励。所以他、他是愿意的。
这种前后不一让帘沉又笑了一下,他揉了揉湖黎红红的耳朵:“时间不早了,我们要睡觉了吗?”
“睡、睡觉。”
贴在帘沉身边的人往旁边滚了滚,让出了一个空位。
他如此驾轻就熟的样子,偏偏脸上总乖到极点。
等到帘沉躺下,身边的人不出意外又过来把人抱住了。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药力开始发挥作用,让湖黎的眼皮支撑不住。
不过在睡下之前,他又跟帘沉说了一句话。
“你、今天、看我,我、很、喜欢。”
“以、以后、也、也要、这样、看、看我。”
今天看他,不知道是指白天在饭桌上看湖梨,还是在车里看湖然,亦或者是刚刚在房里看他。
最后一种没有可能,如果是的话,湖黎昨天就跟他说了。
“睡吧。”
黑暗当中,帘沉拍了拍湖黎的背,让人放松了心神,安稳的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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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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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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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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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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