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闻咽了一口口水,并且揉了揉眼睛。他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老小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说不准人家就是兄弟间感情好了些。
然而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湖黎又是一个熊抱,并且满脸都是腻歪的样子时,虞闻很难再欺骗自己,这是正常的兄弟相处。
但凡湖黎此刻露出点不情愿的样子,虞闻都能很有底气的打断两人相处,并且厉声指责一下帘沉。可对方哪里不情愿,连续两次的亲近都是他主动的。
虞闻痛心疾首,两手扶着墙壁,颤抖着腿,慢慢地退了回去。
完了完了完了。他的脑子里疯狂回荡着这两个字。甚至有一刻,虞闻都后悔让人调查了帘沉。
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大概身份不就完了吗,还查什么查,结果查出乱子来了吧。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虞闻又开始想着要怎么劝老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是,他们到底到哪一步了,该不会已经发生过什么了吧?
虞闻越想脸上的痛苦面具就越扭曲得厉害,在看到何处尧不知道从哪个房间走出来,并且两手空空的后,他一把将人给逮住了。
何处尧:“怎么了?东西找到了?”
东西东西,我看你就是个东西!虞闻心内痛骂,并泣不成声。
昨天买礼物的时候,是虞闻主动提议要买一些情侣用的东西,但他指的是正常的东西,比如对表之类。谁知道去了商场,何处尧就拉着他直奔成人商店。
当时支撑着虞闻挑下去的是想到老小收到礼物会很高兴和他戴了口罩,要不然他在走进去的那刻可能就要因为暴打何处尧登上法制新闻头条。
而现在,想想他们都买了什么礼物。虽然兜兜转转,他们也没有误会,可还不如误会呢。
“到底怎么了,突犯癫痫?”
何处尧被拉着,好半天也不见虞闻说什么。他还忙着去找礼物呢,哪有时间跟虞闻浪费。
“亲……亲亲亲亲亲了。”
何处尧:“什么亲亲亲亲亲了?”
“老小跟……跟、跟跟、跟帘沉……亲亲亲了。”
虞闻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跟何处尧说了一遍。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眼神都透露着呆滞。
等到他说完后,呆滞的人多了一个。
“你确定没看错?”
“确定。”
将事情分享出来,虞闻勉强找到了些镇定,好歹他的手不抖了。
“那会不会是情报有误,帘沉不是老小他哥哥,就……干哥哥之类?”
“不可能。”
两人都知道这个猜测是自欺欺人,手机里的信息明确说了帘沉就是湖黎的亲哥哥,对方曾用名湖沉。
虞闻跟何处尧大眼瞪小眼,仿佛在比赛谁是一个合格的哑巴,半晌都没再开口。
还是在听到湖黎那边隔离门拉开,说要出来拿个什么东西时,两人才双双回神。
虞闻:“我觉得礼物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何处尧:“要不然先去跟老小谈谈?”
虞闻转身,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我同意。”
-
“嗯?把我拉到阳台干嘛?”
湖黎莫名,他只不过出来拿个东西,就突然被何处尧跟虞闻拉到了阳台。两人还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出声。
“老小,我们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
“问。”
回答虞闻的时候,湖黎回头看了一眼,跟厨房里的帘沉比划了一下,表示要在外面说会话。
看到老小跟帘沉好像分开一秒也非常不舍的样子,虞闻的内心更痛了。
“帘沉,他是不是你哥哥?”
“你们都知道了?”
是真的!他们真的是兄弟!
虞闻、何处尧齐齐后退,下一秒愈发的痛心疾首。难怪当初湖黎说要搬出去的时候遮遮掩掩的,偏偏他们还以为对方是跟男朋友同居。
他们想,湖黎就不应该把新地址给他们,要是不知道的话,还能骗骗自己,现在看到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老小一直都乖乖巧巧的,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入歧路。
何处尧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既然当初他们误会了湖黎跟帘沉的关系,说不定现在也同样误会了呢:“那你们的感情,不错啊。”
“我跟哥哥的感情确实不错。”
湖黎没有察觉,他这声哥哥叫得尤为的甜。落在何处尧和虞闻耳中,都已经不是哥哥,而是自动转化成老公了。
虞闻先前是看到湖黎主动的,这会听到对方这么喊着帘沉,心里的天平一下子就倾斜了一点。他想也不能怪帘沉没抗住,就他们老小这张脸,再乖乖甜甜的喊一声哥哥,也……也不是做禽兽的理由!
他把自己岌岌可危的观念及时掰了回来,同时脸上释放着昂扬的正气。
“不错是不错,但会不会有点……危险?”
虞闻想方设法的提醒着湖黎,他怕老小脸皮薄,被戳穿了会不好意思。
“危险?”
何处尧:“你跟你哥哥,你们,能不危险吗?”
虞闻的婉约派没走通,话一下子就被何处尧说破了。听他这样讲,湖黎总算看明白两人那副似悲似苦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确跟哥哥在一起了,不过你们误……”
“你们真在一起了?”
“你们不能在一起的,老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湖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处尧打断了。至于虞闻,已经心塞到在一边说不出话了。
“国外我不知道,国内是绝对不行的。”何处尧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给了湖黎钻空子的机会,于是又改了一下口,“国外也不行,你还小,以后还能碰上更多优秀的人,没必要吊在一棵树上。”
他劝得投入,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帘沉已经在阳台的玻璃门后面站了很长时间了。
于是这边的虞闻刚刚缓过心塞劲,见到对方的时候,又差点岔气。
他拉了拉何处尧,对方不动如山,继续跟湖黎掰扯着理由。最后还是帘沉推开了门,一句话让他们所有的担忧都胎死腹中。
“我跟阿黎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行,你们……”
何处尧想也不想,立即接了上去,而虞闻理清关系后,也不再去拉对方了。就说何处尧缺根筋,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他转过头,看着下面的风景,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甚至还想吹个口哨,表明刚才那样愚蠢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你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何处尧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看湖黎,又看看帘沉。是哦,两个人看上去还真没像的地方。硬要说有,那就是一样的好看吧。
“刚才我就想跟你们说了,但你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刚才他一顿抢白,湖黎哪有解释的机会。听到这里,何处尧尴尬一笑,同时跟虞闻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何处尧:这次是你的锅
虞闻:打平了
何处尧:他们是真的情侣,我送的礼物没毛病
虞闻:回去请你吃饭
何处尧:再打一架
虞闻:元妈明令禁止了
“抱歉,因为我跟阿黎的关系让你们受到了困扰。”
“没有没有,是我们没弄清楚。”
“就是,应该道歉的是我们。”
虞闻跟何处尧暂时收回眼神交流,一致的跟帘沉和湖黎道了个歉。毕竟能够知道他跟湖黎的关系,肯定是背地里调查过的。
虞闻:“不好意思啊,我们……”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关心阿黎。”
帘沉没有揪着这点不放,并且还给了两人一个台阶。
都到这个地步了,湖黎干脆直接拉了一下帘沉的手,然后正式把对方跟虞闻和何处尧介绍了一遍。他原本是打算在吃饭的时候说的,没想到提前了。
“介绍一下,帘沉。”湖黎笑着看了一下对方,“我的异父异母的哥哥,也是我的男朋友。”
他介绍完人,就把当年大致的内情也提了一下,没有讲得过于深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在场的两名吃瓜群众恍然大悟,然后跟湖黎他们回去了屋内。
午饭还没有做好,帘沉简单招待了下两人就又跟湖黎去了厨房,至于何处尧跟虞闻则是一脸激动的去找了元丛。
他们生动形象的把关于湖黎的事情演绎了一遍,然而到了最后揭开真相的时候,却有意卖了关子。
“元妈,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
在听故事间隙,元丛也没有忘记背单词,他在回答完何处尧后,还又低头扫了一眼手里的单词本,而后嘴唇微动,显然是又记了一个。
“老小他跟帘沉没有血缘关系!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胆大包天,要搞那啥呢。”
虞闻迫不及待的揭开了故事的真相,只是听到这里,元丛也依旧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元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老小不像你们。”
咋咋呼呼的。为了不伤害到两名珍惜男大学生的脆弱心理,元丛没有把后面四个字说出来。
“老小从来不会做没分寸的事。”
在元丛的心中,即便湖黎跟帘沉真的有血缘关系,对方也真的喜欢上了帘沉,也不会不顾伦理道德跟对方在一起的。
对此,何处尧、虞闻:扎心了元妈
-
温蕴昨天回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湖白越回来听家里人说了这件事,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门刚打开,他就看到妻子坐在房里看着什么东西。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的是一张全家福,这还是帘沉六岁,湖黎刚出生的那一年照的。
夫妻两个并排坐着,温蕴抱着帘沉,他抱着湖黎。照片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就连尚未睁开眼睛的湖黎看上去也都是在笑着的。
当初将帘沉赶出湖家后,关于对方的东西也全都扔掉了。只有这张照片还保留着,是他悄悄留下,藏起来夹在笔记本中的。
湖白越一直以为温蕴不知道,现在看来,对方其实都是知情的。
“蕴蕴。”
他伸手搭在了对方肩上,温蕴放下了相片,转身抱住了湖白越。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她在知道真相后,对亲生孩子的愧疚盖过了对帘沉的喜爱。她并不知道上天其实以这样的方式弥补着她,反而还将那孩子赶出了湖家。
“其实在知道帘沉不是我们的孩子后,我就立刻调查了这件事。”
湖白越看着妻子在经历当年那样的事情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精神,眼神充满心疼。可想到帘沉前几天跟他说过的事情,他觉得不能再瞒着温蕴了。毕竟以后两个人免不了要接触的。
“我知道,那位帘小姐并不是故意要调换孩子的。”
温蕴也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诉了湖白越,不仅如此,她还想着要弥补帘沉。
“可是我前几天看到了那孩子,他看上去衣食无忧,也不知道肯不肯再认我这个母亲了。”
“不认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我当年那么狠心……”
“你只是做了一位母亲应该做的。”
站在他们亲生孩子的角度,温蕴已经做得很好了。
“而且我这些年也有暗中帮助过他,帘沉在国外吃过几年苦,可正是这些苦,才让他现在走得更好。”
“另外,我有一个好消息跟坏消息要告诉你。”
安慰完了人,湖白越看温蕴对帘沉的愧疚正处在最大值的样子,想着干脆把事情一道说了。
“什么事?”
“跟帘沉有关。”
“还跟咱们儿子有关。”
“?”
帘沉跟湖黎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跟她想的,对方要报复他们家有关。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你别急。”
“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在听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做好一个准备。”
就算温蕴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这么多年的不认可积攒下来,湖白越还真不能肯定对方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后会心平气和。
“你就说吧,兜什么圈子。”
“好好,我说。”湖白越摸了摸鼻子,“先说好消息吧。”
“你不是想要弥补帘沉吗,其实是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温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丈夫。
“这就跟我要说的坏消息有关了。”
“咱们家黎黎,他不是喜欢男生嘛。”
“这个我知道,他最近还长本事了,搬出宿舍跟男朋友同居了。”
“其实他的男朋友就是帘沉。”
怕温蕴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缓不过来,湖白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件事是帘沉主动约我见面告诉我的,当时我也怀疑过对方的心思,可他直接就交给我了一份文件。”
文件里面都是各种协议转让书,他把名下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湖黎。
“这些,就当是我给阿黎的聘礼。”——这是当时帘沉跟湖白越说的原话。
“还有,他已经知道了我这些年在背后暗中帮助他的事情。”
如果帘沉想要报复他们家的话,肯定是觉得这些年在外面过得辛苦。但湖白越觉得以帘沉的品性,在知道这些年其实他没有放弃过对方的话,是不会想要对湖家怎么样的,也没必要演这么大一场戏。
“当然,同不同意还是要看老婆你。”
湖白越汇报完毕,十分忠诚的道。
“我说不同意的话,你岂不是就要在帘沉面前失信了。”
要论谁最了解湖白越,当然是温蕴。对方敢跟她说出这件事,必然是已经考察过帘沉了。
“那哪能,蕴蕴不同意的话,就算咱儿子喜欢帘沉喜欢得要死要活的,我也不能同意。”
“行了,别贫了。”温蕴被湖白越这表立场的样子逗笑了,她一笑,对方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老婆,你同意了?”
“我可没说同意,后续还得再看一下。”
温蕴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至少她在听到小儿子跟曾经的大儿子在一起了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的。
不过看着湖白越担心的眼神,她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温蕴想,或许冥冥之中帘沉真的是跟他们家有缘的。兜兜转转,最后又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
湖黎有了男朋友的事,在三名室友回去后不胫而走。对方在学校里的诸多爱慕者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就哀嚎不断。
然而哀嚎声在知道湖黎的交往对象是帘沉,那位身价不菲,短短几年就超越了财富榜前十名富商的人时,就消失不见了。
谁见了不得夸一句天作之合。两个人无论从家世背景,还是能力样貌,都再也找不出更相配的了。
在湖黎的生日之前,帘沉也终于兑现了邀请几名室友吃饭的话。上次他们是来家里拜访,这回则是主动邀约,意义不一样。
不过在此之前,帘沉又拉着湖黎挑了几样礼物。
“哥哥!”
礼物挑到一半,湖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手还被帘沉揣着,喊对方的时候晃了一下。
“嗯?”
“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湖黎也是这时候才有些回过味来,难怪帘沉在接他出来时还说要给室友准备礼物。他当时只以为帘沉是想感谢几名室友对他的照顾,现在看来,可不是早就有所预谋吗?
如果说帘沉暗恋的人一开始就是他的话,那么对方岂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在一起。这样一想,说不定帘沉说要这个月才请他们吃饭也都是算好时间的。
两人都戴着口罩,湖黎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看上去像在生气。
可帘沉听到质问后,也不狡辩,干干脆脆的承认了。
“阿黎真聪明。”
他捏了一下湖黎的手,声音里都是笑意,温温柔柔,跟春风似的。
于是刚刚还显得生气的眼睛一下子就化开了,在口罩的遮挡下,湖黎情不自禁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还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刚搬进来问帘沉有没有喜欢的人时,对方回了他一句“安心了吗”。这些当时没注意的细节,现在都变成了帘沉早就喜欢他的佐证。
两人又继续挑起了礼物:“所以说你都是故意的,我当时第一次去家里,无意中看到那份亲子鉴定,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以为你在外面欠了什么风流债,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
隔着口罩,想到帘沉也不能看到他脸上的样子,湖黎也就没让那点不好意思露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阿黎的想象力这么丰富。”
帘沉用着正儿八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得到的就是湖黎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哼了一下。
“哥哥你太坏了,我决定要生五分钟的气。”
想了下,觉得五分钟太短,湖黎把头都转了过去。
“不,十分钟。”
“阿黎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说着生气,可还是情不自禁的回答了帘沉,甚至脸也朝对方那边撇过去了一点。只有一点点而已,等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人的时候,就不再动了。
“听说人在闭眼睛的时候是没办法微笑的。”
“是吗?不可能。”
湖黎立即就否决了这句话,这听上去根本就是在瞎扯。他也没注意到,在帘沉的带领下,两人走到了一个拐角处。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帘沉信誓旦旦的口吻让湖黎的内心开始动摇,出于好奇,他还真闭上了眼睛。
“哥哥你骗人,我能笑的……”
湖黎一闭上眼睛,就动了动嘴角。很明显,是可以的。
他刚要跟帘沉反映那句话是错的,冷不防的,嘴上就被碰了碰——隔着两张口罩,帘沉弯腰亲了一下他。
亲完后帘沉也没有立即站直,他保持着跟湖黎视线齐平的姿势再次开口。
“一开始回国是准备见一下你,不打算相认的,不过看到你偷偷看我,又觉得很可爱,所以没忍住去了后台找你。”
“送你回来听你说以为我要告白的时候,原本我还想着要不顺水推舟好了,这么可爱的弟弟,好像交到谁的手里我都不放心。”
“但是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不想谈恋爱。”
湖黎在帘沉亲他的时候心里就甜到了极点,这会儿听说他其实可以早点跟帘沉交往,如果不是他当时否定了的话。于是那股甜就又变成了小小的酸,和小小的苦。
“阿黎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听着喜欢的人这样放低身段的哄着自己,湖黎哪里还生得起来气。隔着口罩,他又轻啄了一下对方,然后就跟软糖似的把人抱住了。
“不生哥哥的气,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语气也跟软糖一样,还是小熊形状的软糖。
“早知道的话,我当时就不否认了。”
湖黎觉得他可吃大亏了,美人哥哥就摆在眼前,他愣是等到好久后才跟对方在一起。
因此想来想去,他决定要补回来。
“怎么补?”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确定关系,中间隔了……隔了一个月的时间!”
中间隔了大概几周的时间,可是湖黎耍赖,一口气就把时间拉成了一个月。
“按照每天两个吻来算的话,哥哥你要补上六十个吻还可以。”
他们现在一天亲两下,这样叠加起来,一天就变成四下了。湖黎开心得声调都在往上扬。
“好,生日那天给阿黎补个大的。”
大的指什么,湖黎一下子就明白了。家里还有何处尧跟虞闻送的一大堆东西,到时候都可以用上了。
他当时打开礼物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要跟哥哥一起用,不好意思立即就被兴-奋代替了。
“那要用上他们送的礼物。”
湖黎凑到帘沉耳边说道,一点都没有害-臊的意思。
“到时候你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对了,我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你送我的甜品也是故意的吗?”
当时他没好意思问出来,现在有这么多故意在前,湖黎很难不怀疑这就是帘沉有意为之的。
“不是。”
“那两份甜品是他们推出的新品。”
帘沉并没有在甜品上安排什么,当服务员把打包好的甜品交给他,见到上面的图案和英文时,他也有些意外。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两个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对于一个受到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来说,湖黎以前是绝对说不出命中注定这样的玄学字眼,可他现在却毫无心理负担的说了,并且语气里都是高兴。
“是,阿黎与我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
湖黎从跟室友一起吃过饭后就期待着自己生日的来临,原本家里还要给他办一个派对的,但他都推掉了。
对此温蕴跟湖白越都没说什么,只是在湖黎跟帘沉离开家之前,分别叮嘱了两人一句,注意安全,然后湖黎就红着脑袋被帘沉牵走了。
“妈妈说过段时间给我们办一个订婚仪式。”
跟帘沉约会了一天,湖黎一回家就拉着对方赶紧洗了个澡,然后把准备的东西都在床边摆好,拖着帘沉一起躺到了床上。
温蕴担心有人说帘沉的闲话,所以就让对方以现在这个身份出现在他人面前。
“好,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没有什么准备的,流程家里那边都有人负责。”
湖黎就是打算抛砖引玉,他心里想的都是帘沉说的给他补份大的的事。
“哥哥,我们开始吧。”
他仿佛对这种事情极为热衷,跟帘沉讲话的时间,就已经偷偷摸摸把衣服全都脱-掉了,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摆好的东西。
“哥哥,这些要怎么用?”
“你不知道怎么用还拿出来?”
帘沉从旁边挑了一个出来,接着湖黎的眼睛就跟长在他这只手上似的,来回转动。
“确定要玩?”
湖黎才第一次,帘沉担心太刺-激了对方会受不了。不过显然小变态根本没担心过这回事,他面上更加跃跃欲试了。
“确定。”
……
湖黎的生日这天,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玩到更到的礼物。因为他连第一个都没抗住,到一半的时候就哭得不行。
“呜……呜呜……不行了。”
“是阿黎自己说要的。”
“不要了。”
红着眼尾的人试图抓住帘沉的手,不过他压根就没办法够到对方。
“这次不要,下次也不要吗?”
“下、下次……”
小变态犹豫了一下,他想这次不行不代表下次也不行,早晚他很会行的。可他刚有所停顿,帘沉就跟惩罚似的,将他折腾得更厉害了。
湖黎一个高呼,哭腔凄厉的响起,整个人都要揪成一团。而在他彻底受不了的那刻,帘沉也将手上的东西拿开,并抱住了他。
“哥……哥哥,呜……”
湖黎死命往帘沉怀里钻,想要将汹-涌-澎-湃的,完全陌生的感觉平息下来。这滋味可比上一回帘沉帮他的时候强烈多了,对比起来,上回就像是吃了一道开胃小菜。
“阿黎不是期待大的吗?”
帘沉按住了人,在对方没有预备的时候兑现了承诺。
湖黎哭得更狠了,他直接咬住了帘沉的肩膀,整个人抖到不行。他是期待大的,但没想到真的这么大啊。
“太、呜……”
他都没办法喊出声来,帘沉控-制着节-奏,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在锁骨上的红痣被帘沉以一种极为色-情的方式咬了一口后,湖黎突然拼命想要推开对方。
“不、不行了,哥哥让开,让开……呜呜……”
声音慌张,听上去还有点绝望。
“不要紧。”
帘沉以为湖黎在害羞,谁知话刚说完,手底就感觉湿-湿的。并不是他以为的情况,而是另一种……
湖黎在没有成功推开帘沉后,就已经拿枕头盖住了脸,在底下难过不已的哭起来了。是单纯难过的哭,而不是被欺负得狠了。
他是想过跟帘沉真-枪-实-弹一定更加刺-激,但他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大的反-应。他竟然直接……直接……
呜呜呜呜。湖黎哭的声音更大了。
他觉得好丢脸,还有,帘沉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现在他真的跟小孩子一样了,这么大的人,竟然还会……
哥哥会不会嫌、嫌弃他啊。
帘沉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么多世界以来,对方也没有被他弄成这样过。
因此停顿了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
“不要紧的,阿黎不哭了。”
“可是,可是我刚刚……呜呜……”
帘沉安慰了一声,湖黎的眼泪就掉得更多了。他回想着片刻之间的情形,就恨不得原地去世。
想到什么,湖黎又把脸从枕头底下露出。
“你不、不要看。”
他是想要伸手遮住帘沉的眼睛,好叫对方看不见他此刻的情形,可刚有所动作,就再次发生了让他想要原地去世的事情。
湖黎手还没伸过去,眼泪就又掉了出来。他想,万一帘沉以后都不想跟他做这事了怎么办?
“我不看。”
帘沉主动把湖黎的手拉过来贴在了眼睛上,他稍微有点动静跟湖黎自己有动静闹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但这回或许是被帘沉拉着手,所以湖黎没有跟刚才那样,想要整个消失。
“忍不住的话,铺条毛巾就好了。”
“哥、哥哥,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湖黎眼皮子都哭肿了。
“阿黎可是宝贝,怎么会嫌弃呢?”
听到帘沉的回答后,湖黎内心纠结了一下。只要帘沉不嫌弃他,其实看到也……也还好。
“你……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不是不让我看吗?”
湖黎的声音拖着没有散去的哭腔:“现在可以了。”
“我去拿条毛巾过来?”
“好。”
见不得湖黎那副可可怜怜的样子,帘沉离开对方后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等将人亲得脑袋晕晕,才去拿了东西过来。
……
-
帘沉跟湖黎很快就订了婚,并且在对方即将毕业的时候,就领了证。
来参加婚礼的人有很多,其中还包括当初跟帘沉有过一面之缘,同样受到驰欧大学邀请的孟岳。
等到他参加完了婚礼,想起当初帘沉在台下听着湖黎的演讲时,越发肯定对方是笑了的。
原主十二岁以前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不常露于人前,所以大家都不认识帘沉。因此很快,从孟岳的口中就传出了一个帘沉对湖黎一见钟情,有关两人爱情故事的最新版本。
当帘沉听到这个故事时,还笑了一下。说起来他确实是对湖黎一见钟情,尽管当时是被对方完美的数据所吸引。
-
新婚之夜。
“你的两位好朋友又送了不少礼物,还要试一试吗?”
也不知道何处尧跟虞闻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在各自送了一份礼物后,又夹带了另外一些小花样。
大概是操心好友的幸福生活,送的礼物里面看得出来还花了点时间学习了一下。
“要。”
没抗住诱惑的人又一把答应了下来。比起一开始的时候,湖黎自觉他已经进步多了。
……
事实证明,只要是跟帘沉在一起,就算他再进步,也依旧会受不了。对方简直熟悉他的每一处敏-感。
到了最后,湖黎又开始呜呜咽咽的讨饶起来。
“哥哥,哥哥。”
他软软的喊着对方,一边喊一边亲着人。
听到这声称呼,帘沉仿佛突发奇想似的:“阿黎是喜欢以前的哥哥还是现在的哥哥。”
“都、都喜欢。”湖黎一个紧-绷,话差点没说好。
“想好再说。”
“现、现在的哥哥,现在的哥哥。”湖黎一下子就迸出了帘沉想听的答案,两手更为用力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为什么是现在的哥哥?”
“因为现在不仅是哥哥,还是老公。”
这话形同火上浇油,湖黎无知无觉,他就说了一句小甜话,却叫帘沉将他搅得开始彻底失-控。
“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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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超过一个小时零一分钟的。”
“就一个小时?”
“不是整数就好。”
上回帘沉给凑了个整,湖黎后来过了好几天才把那点小强迫症管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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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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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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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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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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