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我对被主角渣过的人一见钟情>第 87 章 人鱼共舞(5)
  湖黎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在估摸好时间后,就将热水调好了,然后进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咚咚咚。”

  房门是关着的,里面又时不时传来洗澡的声音,一听就是湖黎在沐浴,从外面回来的帘沉礼貌性地敲了一下门。

  湖黎才要拿起澡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听到敲门声后,又鬼使神差般将澡巾放了回去。他仔细看了自己一眼,穿衣服的时候被不小心看到好像有点太刻意了,这样倒是刚刚好。

  “我在洗澡了,你……你进来吧。”

  浴桶里的水在轻微的晃动着,湖黎还从来没做过这样大胆的事情,他的心跳得极为大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里也是热热的。

  要冷静,一切为了魔宫,为了以后能够当上大护法!湖黎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尽管如此,他坐在浴桶里的身体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下蹲了一点。水是透明的,里面又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只要稍微往这里一瞥,底下的所有风景都一览无余。

  房门吱呀一下,在湖黎说完话后就推了开来,又很快关上。剑客那张脸还是跟走的时候一样清淡无波,即使他往湖黎的方向看了一眼。

  帘沉两只手都拿了东西,一只手是给湖黎外敷的药,另一只手则装了对方需要穿的衣服以及新的鞋子。他将药放在了桌子上,临走时候放在上面的空碗已经让店小二收走了,却没有将手里拿着的衣服给湖黎送过去。

  在浴桶里快要自己缠自己缠成一团麻花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湖黎在帘沉看过来的时候呼吸都是不自觉屏住的,可他很快就感受到对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没有反应,最不济看到这种状况,也应该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

  湖黎暗自吸了一口气,又若无其事地将刚才洗澡时候用的湿澡巾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带出一阵暧昧的水声。

  他趁着这个时候偷偷看了看帘沉,还是不为所动。视线在剑客的眼睛,嘴唇,喉结,以及手上来回扫荡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前辈们所说的,被色.诱的人该有的反应。

  难道是自己的方法不正确?不应该啊,正常人的话……正常人!

  湖黎猛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不是他的方法不对,而是帘沉不对。也不是这样讲,是对方太对了,那这样一来,不就是自己不对了?

  对不对的话差点把湖黎自己都绕晕了,简单来说,就是他还没有弄清楚帘沉到底是不是断袖,就有点莽撞的打算亲身上阵,要去色.诱对方。

  湖黎在浴桶里擦完自己的脖子,又擦擦自己的手臂,一边擦一边又各种找机会看着帘沉的反应。到最后他不得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方法确实用错了,帘沉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断袖的样子。

  想到自己的媚眼抛给了熊瞎子看,湖黎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欲哭无泪。想他保留了十几年的清白之躯,还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呢,今天不仅给人看了,那人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湖黎一想东想西,就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郁郁不已地将澡巾又擦了擦自己的背,还擦了擦自己的腿,专心致志到了极点,似乎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洗好了吗?”

  就在湖黎擦屁股的时候,帘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声音低低的,莫名让人听了有些发软,湖黎手腕一抖,澡巾就没抓住,然后从他的腿间悠悠地,悠悠地飘了上来。

  “洗好了。”

  湖黎的声音也跟自己的手一样变得软软的。想到帘沉还在自己身后,他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此时此刻他倒有些庆幸刚才澡巾没拿稳,现在遮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虽然帘沉在经过他的考察后被确定为并不是断袖,可自己要这样被对方赤/裸裸的看到,还是有些那啥。

  那啥是啥湖黎还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不过他又缓缓地收敛了一下自己坐在浴桶里有些豪放的动作。

  “洗好了就把水擦干净吧,在里面泡太久也不好。”

  帘沉把干澡巾递给对方,但讲完这句话后,也不见他离开半步。

  “你……”

  湖黎接过澡巾,你字才刚说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剑客就将手从他的胳肢窝穿过,然后把他整个人都从水里带了出来。

  “你脚扭伤了,我扶着你,这样擦方便一点。”

  帘沉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上也因为这样的动作被打湿了许多,他口吻平淡地说道。

  一下子身体就直接从藏匿的地方暴露到了空气中,湖黎还能感觉到贴着自己耳边的陌生呼吸,将他本就热热的耳朵变得更加热了。

  唯一有所安慰的,大概就是帘沉是从后面把他架起来,而不是前面。

  被突如其来暴露的羞耻感笼罩着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帘沉比他高,即使他人在后面,但只要稍微低头,还是可以将他整个人尽收眼底。

  湖黎整个人都变得硬邦邦的,漂亮的背脊线也紧绷着,两个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帘沉还能看到对方的腰窝。

  “哦。好、好。”

  话说的磕磕绊绊,还站在浴桶里的脚因为紧张不安地动了动。湖黎大概是用了一生当中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擦了个干净,就在他想要提醒帘沉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时,又被剑客从后面抱了起来。

  ?

  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直到他人已经重新坐在了床上,并且帘沉在放下他后又转身去将桌子上的药拿来时,湖黎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还没有穿衣服,对方就像看不到这点般,将他扭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刚才被丢下的澡巾,将他脚上的水擦得干干净净。

  擦脚的动作虽然轻,但不免把湖黎弄得痒痒的,以至于他的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又一下,连分神要先把衣服穿上的时间都没有。

  “痒。”

  “已经擦好了。”

  帘沉似乎就抓准湖黎忍受不住的那个临界点,在他的喉咙发出一道细音后,手上的动作也就同时结束了。

  他将冰凉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敷在抓着的脚踝上,仿佛是不经意间的抬头,看了看湖黎。

  对方的两只手撑在身后,眼尾红红的看着自己被敷药的样子,乖的有点想让人将他的眼尾弄得更红一点。

  帘沉低头,在把药敷好了后,又自然地擦干净了湖黎另一只还带着水的脚。

  “好了,敷一个时辰再洗掉,一天两次,大概三天时间就够了。”

  帘沉觉得以湖黎这个性子,恐怕也就装得了三天的瘸,因此他主动给对方找了个康复理由。

  脚踝处的药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不一会儿就散发出了一股凉意。这种凉跟帘沉身上的凉又好像是两种感觉,前者是冷的凉,后者是热的凉。

  湖黎也不知道什么叫热的凉,但是在对比的时候,脑海中就不自觉的形成了这种想法。

  比对两种凉的时候,湖黎感觉自己身上也有点凉凉的了,他被分开的心神终于也重新回来了,他还没有穿衣服呢。

  湖黎找了找被帘沉拿回来的那个包裹,发现衣服一早就放在了自己的手边,于是赶忙将其打开,拿出了自己的衣服。

  他原本的动作有点快,可将衣服拿到手的时候,湖黎心中又有些古怪的感觉,是对刚才帘沉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古怪。

  正常的男人,会因为别人的脚扭到了,就直接抱着对方到床上来吗?这个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湖黎又想了下去。

  正常的男人,会、会给另一个男人擦脚,还帮他悉心地敷药吗?

  湖黎的心随着这些相继蹦出来的想法陡然一跳,帘沉的做法让他有些摸不准对方究竟是不是断袖。如果不是的话,那他色.诱的计划应该要到此为止了,如果是的话,岂不是证明自己的计划初步获得了成功。

  既然已经成功了,现在放弃的话,就浪费了前面的表演,毕竟……毕竟他这么清白的身体都平白让对方看了一遍。

  抱着衣服的手放慢了一点,又放慢了一点。要不,他再试探一下看看?

  店小二让人端上来的热水还剩下一点,现在已经变成温的了,帘沉此刻正打了一点水洗手。他手上刚才给湖黎敷药,沾了一点药膏。

  剑客身姿疏朗,就算只有一个背影,也十分好看。

  湖黎慢吞吞的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在帘沉擦完手转过身来的时候,动作又更慢了一点。

  对方朝他走了过来,步调跟刚才一样没什么变化,眼神也……不对,眼神有了变化。

  帘沉的眼睛看着他,哪怕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湖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是流连在自己的身上的,那里面的平静有着微微被打破的痕迹。

  这种变化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想要最后再试一试对方,并且帘沉刚好转过身正面看着他的话,湖黎恐怕也不能发现。

  于是那本来穿的就慢的动作更慢了一点,湖黎没有分辨出来,他这一刻所产生的高兴究竟是因为发现对方是断袖有利于自己的色.诱计划,还是因为其他。

  既然是循序渐进的话,那接下来还要怎么做?

  湖黎一边穿衣服一边想,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了,穿到现在也不过是将上面的衣服穿好,下面只堪堪穿到一半。

  “不好穿吗?”

  帘沉看到了他的情况,于是又主动开口,听他的语气像是要帮忙。

  帮忙的话,当然还会有肢体接触。湖黎隐约记得魔宫的前辈们跟他说过,要尽量多跟目标产生接触。

  在坚决贯彻色.诱计划的人这回把害羞先扔到了一边,然后就点点头。

  “有一点。”

  湖黎的脚上还敷着药,如果他的脚此刻真的扭伤了的话,的确是不好穿衣服的,所以这话也不算是谎话。

  果然,在他说完以后,帘沉就又走了过来,然后帮着他一起把衣服穿好了。湖黎还感觉最后对方放开自己的时候,好像还摸了一下他的腰。

  那点动静马上就从腰侧延伸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让人产生一种帘沉似乎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的错觉。

  湖黎这下肯定了,这人就是个断袖,还是会偷偷占别人便宜的那种!

  想不到堂堂剑客世家大少爷,竟然会是、会是这种人。他仿佛是被心中的想法气红了脸,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在帘沉身上转了一圈。

  湖黎觉得之前会认为帘沉单纯的自己实在太傻了,瞧瞧对方那副平静非常,一点也没有因为偷占别人便宜而心虚,正直得不能再正直的样子,简直道貌岸然到了极点。

  魔宫的前辈们说的果然没错,正道人士都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湖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下看看帘沉的脸,一下又看看帘沉刚才摸过自己的手。他的两只手都非常好看,骨节分明,内中隐藏着一股爆发的力量,指腹处还留有一些薄茧。

  莫名的,看着帘沉的手,湖黎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他这下不是被气到的,而是被自己脑子里突然跳出来的想法羞到的。

  湖黎仿佛被烫伤一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又掩人耳目似的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

  道貌岸然的话,不是更方便他的行事了吗?不怕正道人士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就怕这些正道人士真的认死理,一点也不为所动。

  湖黎想着想着就把自己说服了,刚才起伏波澜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现在已经确定了帘沉是个断袖,并且还对他有兴趣,那他再接再厉一下,不怕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帘沉,你出来就是为了历练的吗?”

  除了身体的接触外,精神上也要有所接触。想要色.诱成功,就必须先取得对方的信任,然后再一步步瓦解对方的意志力。

  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湖黎决定先从聊天开始。

  “嗯。”

  剑客点点头,他走到床边,把湖黎放在枕头边的剑拿了起来,仿佛是每天必须做的功课似的,将包裹着剑鞘的布解了开来,然后坐在湖黎身边慢慢擦了起来。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看着剑的时候就跟看着全世界一样,眼里一点也容不下其他,这种独占性叫一边的人看了心里莫名有些发酸。

  “那你接下来都要去哪里?”

  湖黎挪了挪屁股,跟帘沉靠近了许多,他像是有意要打断对方的专注般,用脑袋撞了撞帘沉的肩膀。

  “不知道。”

  帘沉擦剑的动作并没有被打断,他还是跟刚才一样专注,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过分,刚才还占他便宜,现在便宜占完了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了。

  湖黎较劲一样又挪了挪自己的屁股,这回是半边身子都靠在帘沉肩膀上了。

  “为什么不知道,你事先没有计划吗?”

  出去历练的话,一般都会提前计划好要到哪些地方,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这趟出门除了历练以外,还要找一个人,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取决于对方在哪里。”

  帘沉总算不擦剑了,看他把手里的剑放到了一边,湖黎的心里升起了一点胜利感。

  “不过现在还没有他的下落。”

  “找人,找什么人?”

  湖黎只知道帘沉这趟出门是为了历练,根本不知道他还要找人。

  同样是问题,帘沉好像有意回避一般,只是又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一点,却并没有说自己要找谁。

  湖黎的心里又发酸了,也是,自己于帘沉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对方就算现在对他有点兴趣,说不定心里也还防范着自己。

  他心里越酸,那种想跟对方建立一种更亲近的关系的想法也就越多。如果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一点,说不定这些事情帘沉就会都告诉他了。

  那种无逻辑的感觉又出来作怪了,其实想要在帘沉身边留下来,想要知道更多的有关正道人士的消息,并非要走这一条路。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就是准备打着救命恩人的旗号,然后在对方身边死缠烂打吗。

  湖黎抿抿嘴,心中对于这样的无逻辑却没有多少抗拒。好像有另外一种更深层次的想法指使着他,让他想要和帘沉更靠近一点。

  “现在还没有下落的话,你要怎么找到他?”

  帘沉有一个困局,他要找到一个人,那个人决定了他接下来要去哪里,可是他还没有对方的下落,又要怎么决定自己去哪里呢。

  “家里有人在调查,明天会有进一步的消息过来。”

  “以后你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帘沉说着突然转过了头,两人本就靠得近,他这样的动作就跟刚来客栈时发生的意外一样。

  湖黎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顿时就不自觉地握了起来,柔软的布料被抓在了掌心,他此刻既有些期待什么,又有些突然的想,帘沉买的衣服怎么这么合身,不大不小,就跟订做的一样。

  两人的呼吸更近了一点,湖黎看着帘沉的眼皮垂了垂,朝他微微凑过来了一点。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手握得更紧,心也跳得更快。湖黎仿佛已经预料到等会要发生的事情一样,在两人的嘴唇还没有碰上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是微微仰头的姿势,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不明显的期许和高兴,睫毛还微微抖着。

  帘沉看着湖黎这副样子,却没有再向前一步。

  “明天早上我要出门一趟,等我回来再给你敷药。”

  戛然而止的动作让湖黎心中产生了一股落差,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帘沉还是跟他保持着闭眼之前的距离。

  “出门?”

  “嗯,要找的人的下落会有人传信过来,明天去取信。”

  湖黎对于帘沉说的话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于帘沉既然不亲他,为什么还要跟他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放在腿上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觉得对方像是在逗自己玩一样。

  魔宫的人哪里会委屈自己,湖黎一算账就觉得他亏了——帘沉没有亲他,但他刚才可是闭了眼睛。

  眼看着剑客又要开口说些什么,情节与情节之间又飞快地跳跃了一下,湖黎连脑子都没过,就直接对着对方的唇印了上去。

  他亲了一口后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好似在验证帘沉究竟是不是跟自己吃过的那种糕点一样。但湖黎没有尝到更多的味道,因为帘沉将头后仰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剑客的话听上去要比以往更加冷淡,换做是旁人,可能要被他的样子吓到,可湖黎就是能看懂对方的意思一样。

  与其说帘沉是觉得他的举动太过冒犯想要骂自己,倒不如说对方是在确认些什么。

  “我……”湖黎不自觉地追着帘沉后仰的方向过去了一点,“你刚才亲了我,可是我都没有亲你。”

  是在等价交换,因为你刚才亲了我,所以我也想亲亲你。

  有点荒诞的说法,但里面表示出来的意思却是自愿。

  “我喜欢这样亲你。”

  湖黎像是觉得自己点的火还不够般,舔舔嘴唇说道。

  “你我都是男子。”

  帘沉没有推开湖黎的靠近,他还是淡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

  “那又如何?”

  湖黎像是看见了对方的松动,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这么难得的好机会,他确实想要亲近对方,这个念头在这一刻甚至超过了一开始的那个色.诱计划。

  “世间大多是男子与女子,鲜少有男子与男子在一起。”

  “可是你也很喜欢亲我,不是吗?”

  湖黎把手都搭在了帘沉的肩膀上,身体全部靠了过去。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刚才为什么不推开我?”

  如果讨厌他的话,应该是直接推开他,而不是自己往后退。

  “总之,你我之间不可如此。”

  “为什么不可?”

  “你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事情,或许在失忆之前你已经成了亲……”

  帘沉说着看了一眼湖黎过分年轻的样貌,又添了一句,“又或者是已经订了婚,你我如此行事,万一你恢复了记忆,又当如何?”

  “再有,倘若你恢复了记忆,却不记得我了,又该如何?”

  “也就是说,如果我恢复记忆了,就能亲你了是吗?”

  湖黎从帘沉拒绝自己的话里飞快提取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他直接抱住了对方,有些乐滋滋地问道。

  “是不是啊?”

  剑客脸上的平淡依旧,可目光却在闪躲,是另类的承认湖黎的问话。

  “那你要记得自己说的话。”

  “以后等我记忆恢复了,不准反悔。”

  湖黎自己把帘沉的手拿起来,跟对方拉了个勾,他决定明天就让自己想起名字,后天再想起更多的东西。

  等拉完了手,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完全倚在了帘沉的怀里,貌似他的色.诱计划已经取得了成功?

  这样一想,湖黎更高兴了一点。他也没有离开对方的怀里,反而还又靠了靠。

  “帘沉,你身上为什么凉凉的?”

  一开始帘沉替他擦下巴处的水滴,他还以为对方之所以会有些凉,是被风吹的,可是现在这样接触下来,他发现帘沉不仅手是凉的,身体也是凉的。

  湖黎这样靠在对方身上,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温度。

  “身体不好。”

  剑客回答的话不多,可手却将靠在身上的人抱住了。

  “你身体哪里不好?”

  湖黎听到这句身体不好心里一紧,他确实知道帘家大少爷体弱,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体弱。以前帘沉跟他也没有交集,他调查信息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没再注意了。

  那时候不关心的问题,现在却让他非常在乎。

  帘沉那双黑中透着一点幽蓝的眼睛看了看抬起头望着自己的人,湖黎觉得他这个眼神似乎有些意有所指,可他没有看出究竟指了什么。

  “从娘胎里带的不足之症,现在已经好了一点,就是身体会没有什么温度。”

  “可以彻底治好吗?”

  湖黎又紧跟着问了一句,得到的是帘沉的摇头。

  “没办法治好。”

  “那除了身体没有温度,体虚之外,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反应吗?”

  “也没有。”

  “没有就好。”湖黎松了一口气,“你放心,既然是病,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医治的。”

  “等你找到人以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大夫,天下这么大,总有一些隐世的高手。”

  湖黎这时候是纯粹出于担心帘沉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并没有一丝一毫利用的心思在里面。

  真心话比起刻意讨好的话更甜一点,但他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好,如果到时候你恢复记忆了还能记得我的话。”

  帘沉这回正面回复了湖黎。

  被抱着的人心里的喜意更多了,也就是说在短期内他都可以留在对方身边。只要自己愿意的话,就算恢复了记忆,也还是能和帘沉在一起。

  能和帘沉在一起,这短短一句话仿佛充满了诸多的诱惑力。湖黎想或许他在完成自己的目标后,也不是不可以再谈一段感情。

  到时候他是魔宫的头号功臣,跟宫主要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吧。

  客栈里的两个人这样相拥着又不知不觉说了很多话,外面的太阳渐渐落下,很快天色就黑了起来。

  湖黎在吃完晚饭后就歇下来,临睡觉之前,他想到自己要跟帘沉睡在同一张床上内心还有些隐含的兴奋。

  如同被.操控的情绪。

  “明天我睁开眼睛也会看到你吗?”

  朦胧当中,湖黎却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帘沉的面庞,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不科学的地方。

  原本帘沉是打算两个人一人睡一头的,可他刚躺下去,被子里就传来了动静。湖黎从另一头的被子里钻了进去,把自己脸都钻红了,最后才从他这边重新伸出了头。

  湖黎不单是要跟帘沉睡在一头,还主动抱住了对方,然后就是这么一句带着稚气的话。

  “如果你睡的时间长的话,应该可以。”

  毕竟他明早还要出门一趟。

  “那我晚一点再睡,这样明天就可以晚一点睁开眼睛了。”

  “不行。”

  湖黎的话才说出来就被帘沉否了,“你今天才掉进水里,虽然晚上喝了姜汤,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这好像是从自己的不足之症里得出的养生经验,帘沉侧了侧身,跟湖黎之间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睡吧,我拍着你。”

  他又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地拍着湖黎的背,轻轻的一下,又是轻轻的一下。

  这种主动以及亲近让被拍着的人在黑暗里高兴地翘了翘唇角,湖黎甚至都有种想要现在就告诉帘沉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立刻亲亲对方的冲动,可他很快就在轻轻的哄拍中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的入眠,原本的呼吸跟心跳又渐渐消失,直到最后连体温也再次消失,帘沉才停止了拍着动作。

  黑暗当中,他吻了吻湖黎没有温度的额头。

  -

  不知道是不是帘沉昨晚说的话起到了作用,湖黎竟然真的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已经取回了信。

  他果然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到帘沉了。

  湖黎保持着睁开眼睛的动作,直直看了坐在桌旁的人好一会儿,才喊了一声帘沉的名字。

  “帘沉。”

  声音和神态都软极了,一副依依恋恋的样子。湖黎的情绪值又改变了一点,他对帘沉的感情比昨天更深了一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帘沉将信看完,随手拿过一个杯子压在了桌子上,抬脚向湖黎走去,他在问对方昨天落水后现在有没有什么头疼脑热的。

  “没有。”

  湖黎坐起来,对帘沉摇摇头。

  “那起来了,等会我们到楼下吃个饭,吃完饭要继续赶路。”

  “是你找的人有线索了吗?”

  “嗯,调查的人说他们十几年前搬到了一个小镇里。”

  负责调查的人只初步查出了小镇的大致方位,并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他们赶路的时候后续还会再收到信。

  他们。

  湖黎从帘沉的话里又知道了一个信息,帘沉要找的人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

  “你要找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他们跟帘沉是什么关系,帘沉究竟为什么要找他们呢?湖黎的心跟被猫抓了一样,他不好直接问对方,所以最后就折衷了一下。

  “不知道。”

  “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吧。”

  是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帘沉说着将湖黎的外衣递给了对方,等他穿上以后,还帮他系上了衣带,最后又替伤患人士穿上了新买的鞋子。鞋子的尺寸是跟衣服一样的合适。

  情绪值发生变化的湖黎也没觉得帘沉这样比昨天更亲近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他干脆就坐在那里,乖乖让对方弄好后才下了床。

  “早上你睡觉的时候帮你敷了一次药。”

  帘沉扶着湖黎走到了桌边,替他倒了一杯水,又跟刚才一样亲近地将杯子递到了对方的嘴边。

  湖黎就着帘沉的手把温温的水全喝了下去,才对刚才那句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发出了疑惑。

  “你要找人,怎么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因为那时候对方还没出生。”

  帘沉要找的人其实是帘家给他订下娃娃亲的对象,原主的父母年轻的时候有一位好友,在原主七岁的时候,好友的夫人怀了孕,两家人想要亲上加亲,所以就约定如果这一胎生的是女儿的话,就订下娃娃亲。

  只是世事难料,原主父母好友家里突逢大难,那位夫人在还没有生产之前就被原主父母的好友带着一起离开了。m.xiumb.com

  原主过了年今年也就二十五岁了,是应该成亲的年纪,他的父母忽然想到对方身上还有这么一门亲事,就让原主在出去历练的时候顺便找一找自己好友的下落。

  如果他们确实生下了女儿,并且还承认那门娃娃亲的话,就让原主履行婚约,如果他们没有生下女儿,又或者是生下了但是已经另觅他婿,那原主在拜访过后也可以重新找一门亲事。

  之所以到现在才想起来这回事,是因为帘家其他人并不像帘沉这样体弱,他们早就在成年后陆陆续续成亲了,只有帘沉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一来二去,原主的父母就想起了对方身上还有这么一门亲事。

  他们对自己的好友很了解,所以这些年也没有找过对方,但是做过的承诺却还是要遵守的。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帘沉并没有跟湖黎直接说出来,他把压在桌子上的信收了回去,然后跟昨天一样抱着对方走下了楼。

  店小二一早就得到吩咐,把饭菜准备好了,看到两个人下来的时候连忙招呼着坐下。

  客栈里人来人往,两个人之间特有的亲密却没有避开这些人。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点了一些。”

  真的是每样都点了一些,他们这一桌的碗碟都要比其他桌的更小,但是却更多,每一种菜都盛了一点。

  湖黎看了看这些菜,他先挑了几道看上去比较可口的吃了一下,然后把自己认为好吃的又给帘沉夹了一些。

  不过在吃到一道酱色的菜时,他先是闻了一下,就有些皱眉的将其放到了一边。

  “不喜欢这道菜吗?”

  “它闻起来有点酸,我……我好像不能吃酸的。”

  湖黎试探性的把自己不能吃酸的事情说了出来,见帘沉没有怀疑什么,又顿了顿。

  “可能是睡了一觉的关系,我觉得自己有些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想起什么事?”

  “我想起了我的名字。”

  表面上没有什么,可湖黎垂在另一边的手都快要把自己的衣服捏皱了。

  帘沉把那道有些酸的菜移到了自己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湖黎。”

  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湖黎总算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帘沉了,他说完后又担心对方不清楚是哪两个字,还补充了一句,“湖泊的湖,黎明的黎。”

  “湖黎?”

  “嗯。”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帘沉叫了出来,湖黎那股高兴的情绪立马就从身上散发了出来。

  “你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他睁着一双茶色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帘沉,一脸期待的样子。

  “湖黎。”

  帘沉如他所愿又叫了一声。

  于是湖黎身上的高兴更多了一点,“我的脚好像也比昨天好了一些,今天可以自己走路了。”

  “没关系,早上出门的时候我雇了一辆马车,就停在外面。”

  是为湖黎扭伤的脚考虑之下雇的马车,这一点不用帘沉说,湖黎自己也知道。那些他不清楚甚至越听越迷糊的事情,在吃完饭后就被抛之脑后了,反正他就跟在帘沉身边,对方要找谁,总是会知道的。

  这一天并没有来的太迟,有时候湖黎也有些疑惑,自己好像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仿佛他想要知道什么,就会在各种方式之下知道这些。

  是在无意中看到别人给帘沉的来信的,信中讲述了他们要找的人具体的地点,上面最刺眼的几个字,莫过于未婚妻三个字。

  未婚妻。

  湖黎先想到的不是帘沉有未婚妻,而是自己上次想要再亲对方被拒绝的时候帘沉说的那些话。

  什么早就成亲,订下婚约,记不记得,说出这么多理由,实际上都是因为他自己有未婚妻吧。

  湖黎的心揪成了一片,又酸又难过,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酸酸的,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不知道掉了多少。

  他们这会儿在郊外,白天走了一天的路,附近也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干脆就准备直接睡在这里了。

  附近有一条小溪,傍晚的时候帘沉还在小溪里抓了几条鱼上来。

  湖黎对帘沉的喜欢每日剧增,现在几乎到了想要随时随地都跟对方在一起的地步。刚才烤鱼的时候,他就坐在帘沉旁边。

  两个人说话间,湖黎偶尔还能看到对方的脸侧闪动着什么,等到想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如果信上这些都是真的,那帘沉这段时间以来不都是在骗自己?不行,他要当面问问对方究竟是不是这样。

  湖黎猛然站了起来,对方刚才吃过烤鱼后说自己要去溪边洗个澡,他看了看方向,往水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随着脚步的走近,溪水的声音更大了一点。

  湖黎还没有看到帘沉,但是他先看到了另一样东西——一条巨大的鱼尾在溪水当中摆动着,哗啦一声,尾鳍高高扬起,在月色下美到了极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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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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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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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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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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