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还包括了另外两个王国的皇室。
尽管这两个王国的大祭司并不愿意再掺和到里面,但是皇室中人犹不死心,所以先后派去了很多人,就准备在路上将湖黎拦截下来。
大祭司占卜预测的能力非常强,但武力值却不高,针对这一点,各方人马派出去的都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人。
这些人在匡珩和帘沉两方分别之后纷纷出动。
有些比较鲁莽的几乎是在帘沉那一队单独行动后就开始动手了,有些谋定而后动的人则是等着各方人马先探个基本的情况,再做决定。
比较聪明的人都是在庆康国附近埋伏好人马,因为这个时候帘沉他们一行人的警戒性比较松懈,也更容易得手。
在匡珩跟着帘沉一行人后面的第三天,这些觊觎湖黎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行动了起来。
马车行到一处驿站稍作休整的时候,忽然从四面八方涌现出了许多面戴黑巾的人,这些人应该是已经踩好了点,所以刚一出现,就直接朝着湖黎所在的马车而去。
庆康国负责接应的那些人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抽出腰间的长剑,想要击退这些人,可是来者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这些士兵压根就不是对手,仅仅几个回合,他们就已经落败了。
不过这些士兵似乎也不准备恋战,在意识到自己敌不过对手的时候,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拦这些人。
这样的情形实在太过诡异了,想要将湖黎掳走的那批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领头的人用自己手中的剑鞘挑开了马车的车帘,结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帘沉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打湖黎的主意,所以在路上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此时他正和另外一行人带着湖黎赶回去。
跟之前相比,两人无论是坐的马车,还是出行的守卫,都更加高调了一点。
在其他人的想法中,帘沉一定会低调地带回湖黎,但他反其道而行,不仅没有丝毫低调的打算,还高调到底,以至于那些在庆康国蹲守了好几天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马车招摇而过,但却迟迟没有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进入了庆康国内。
当然,这一路上也并非是完全安全,也有过几次他们的伪装被他人看了出来。但帘沉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带领一行人顺利脱身。
匡珩作为一个跟在他们身后,见识到了帘沉所有手段的人,也不得不在心底暗自感叹一声对方的聪颖。
但又一想到这个人偏偏喜欢走旁门左道,好弄权术,这种感叹就又变成了一种惋惜。
对于身后一直跟了个小尾巴的事情,帘沉当然也知道。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从前他是不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现在他是不在意与自己任务无关的人和事。
从目前看来,匡珩并不会打扰他复制湖黎的数据。
“我们要到家了吗?”
这些天在帘沉的教导下,湖黎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
他最新学会的一个词就是家,家是亲近的人会住在一起的地方,在湖黎的心里,帘沉就是自己亲近的人,他的家也就是自己的家。
“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大祭司们有一座专门修建的阁楼,阁楼非常之高,能够俯瞰整个王国风景,也是位于王国的正中央。
不过阁楼仅仅是大祭司处理事情时会去的地方,平常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在家里。
每个大祭司住的地方都是比较隐秘的,这是为了防止有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想要伤害大祭司。
等到进了城以后,帘沉又和湖黎一起下了马车,然后进到一家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店里,两人换了一身衣服。
湖黎的衣服是帘沉特意为他挑选的,外面还有一件红色的披风,披风上有一个帽兜,可以将他那一头明显的长发遮住。
但从来都生长在冰雪之地的人根本就没有穿过外界的衣服。
湖黎看着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帘沉,头一次犯了难。
“衣服,怎么穿?”
想了想,湖黎干脆又将衣服全塞到了帘沉手里。
“你帮我穿,我很聪明的,下次就学会了。”
你帮我穿,然后教我具体应该怎么做,我很聪明,看着学一下,下次就不用你再来帮我了。
湖黎现在说话并不能说出一大段完整的,只能这样将大致的意思往外蹦。
就跟他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东西,并不会直接去问帘沉,而是拿着一双眼睛乖乖的看着对方时一样。
帘沉总是能听懂他讲的意思。
他将湖黎带到屏风背后,解开了对方身上那件白色的长袍。即使彻底袒露在帘沉面前,也并没有让湖黎感到不自在,他仍旧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对方,心底好像生出了那种吃点心时候的甜意。
湖黎看着帘沉,觉得他的命定之人真好。
会帮他绑头发,还会帮他穿衣服,而且每次动作都是那么温柔。
“唔……”
手指不经意划过皮肤的时候,引起了湖黎的一阵颤栗。他并不能明白这种颤栗是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我觉得身体怪怪的。”
是全然疑惑的语气。
帘沉帮着对方系衣扣的动作没有停,闻言看了湖黎一眼:“什么怪怪的?”
“就是,你碰我的时候,我……我……”
湖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他根本就形容不出来。
我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有讲出来。
“那你讨厌吗?”
帘沉这一次没有教湖黎这是什么,而是反问了一句。
讨厌是不喜欢的意思。
在之前的时候,湖黎就学会了什么是喜欢,比如他想吃那些点心,是喜欢,再比如他想随时随地看到帘沉,也是喜欢。
虽然刚才的感觉让他的身体变得怪怪的,但是,是帘沉。
湖黎喜欢对方,所以并不讨厌。
“不讨厌。”
他诚实的摇了摇头,还特别自觉的给自己把帽兜戴了上去。
披风是跟发带一样的红色,他整个人被围在里面,看上去人越发的白,唇也越发的红,偏偏模样又乖到了极点。
湖黎说完后又想了想,然后再次补充了一句,“我喜欢你这样。”
他喜欢跟帘沉亲近,也喜欢帘沉这样碰碰他。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好开心。
是比见到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东西更加开心,是比感受到自己从没有感受过的味道更加的开心。
湖黎又亲了亲帘沉的脸颊,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阿黎知道亲吻是什么意思吗?”
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又会知道开心的时候亲亲别人。
“我喜欢谁的时候,就可以亲他。”
湖黎的意识里有着这样的认知,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他让你觉得开心了的话,那么就可以去亲亲他,以此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都是像刚才那样吗?”
像刚才那样蜻蜓点水的亲。
“嗯,难道不对吗?”
湖黎扬起头看着帘沉,他的意识里并没有教他应该怎么亲别人,他纯粹是自己领悟的。
“不对。”
帘沉摇了摇头。
“那应该要怎么亲?”
“阿黎想学?”
“嗯。”
“闭上眼睛。”
帘沉一只手抚在对方的脸颊,当他的话刚刚落下,湖黎就已经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是热与冷相结合。
帘沉是热的,而湖黎整个人是冷的。
他的唇是冷的,舌头是冷的。
但当这抹冷意在触碰到热源的时候,立即就无师自通的缠了上来。
湖黎又在帘沉的教导下学会了一样东西,并且极为贪心,连续亲了两三次。
亲到最后他砸了咂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湖黎整个人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帘沉的怀里,眼睛也是水汪汪的,但他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更高兴一点。
“原来亲别人是这个样子。”
真神奇,湖黎觉得自己刚才就好像是一个小点心,快要被帘沉亲得融化掉了。还有他的身体,又是像刚才那样怪怪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很舒服,忍不住想要帘沉亲一下,再亲一下。琇書蛧
他想被帘沉融化。
“以后你天天亲我,好不好?”
湖黎抬起头,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帘沉,脸上还有刚刚亲完过后的餍足。
“阿黎不是说你喜欢谁就可以亲谁吗?那样的话,应该是你亲我,不是我亲你。”
帘沉纠正了他的话,但抱着他的动作并没有松开。
然而湖黎听到他的这句话时眼睛却更亮了,这是不是代表只要他觉得开心了,就可以随时随地亲帘沉。
虽然他为人懵懂,但并不代表他笨,所以在听完帘沉的话后,湖黎也没有特意去问对方,而是乐滋滋的在心底记下了这句话。
到时候如果他想亲帘沉,帘沉不给亲的话,他就可以拿这句话来堵对方。
想到以后每天都能这样亲到自己喜欢的人,湖黎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对着别人的时候是不会笑的,只有在帘沉面前,才好像一副精美的画卷活过来了一般。
-
湖黎真的非常聪明,帘沉只教了他一遍怎么穿衣服,他很快就学会了,并且在帘沉的身上学以致用。
当两个人亲完以后,湖黎就主动提出要帮帘沉换衣服。
他们也不急着赶时间,所以帘沉也就由着对方了。
不过跟湖黎不同,帘沉的里面还穿了一件内衬,所以外衫脱下去以后,并不能直接看到他的身体。对此湖黎还有些遗憾,他想,这样他就不能碰碰帘沉了。
“怎么了?”
湖黎的心思太好懂了,尤其他面前的人是帘沉。
“我想碰碰你。”
湖黎说话的时候还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帘沉的胸口,“就像你刚才那样。”
“等回家以后再让你碰碰。”
帘沉将作乱的手拿了下来。
“那你要记得哦。”
上一次湖黎被帘沉收了点心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挂心,倒是这一次还眼巴巴的又说了一句那你要记得哦。
这让帘沉眼中晃出了笑意。
“嗯,会记得的。”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后,就又从这家店的后门走了出去,然后坐上了一辆新的马车。
这马车才是真正带他们回去的。
匡珩依旧是在暗中跟着两个人,但在进城以后,他就像其他那些打湖黎主意的人一样,不知不觉就跟丢了。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一国的大祭司会这么随便被别人知道自己的所居之地,那么本身也代表着他的无能。
匡珩没有再试图跟上两人,而是转身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以作停留。
原主并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还有一干仆从。
在原主找到湖黎以后,出于讨好对方的意思,第一时间就修了一封书回家,让仆从新打扫出一间空房,并且还要在整个房间里贴满金片。
当帘沉带着湖黎回去的时候,仆从就立即领着两人去了那个房间。
是紧挨着主院的,原主的卧房出去,绕过一个走廊,再跨过一个庭院就到了湖黎的房间。
看得出来房间是花了心思打扫的,各色的摆件以及极为亮眼的金片,都显示出了原主人的在意程度。
一开始的时候,原主并不知道湖黎的禀性,又因为其中掺杂了想要利用对方的心思,所以对于湖黎简直是事事妥帖,没有一个要求不满足的。
“这就是我们的家吗?”
湖黎的脚踏在金片贴就而成的地上,发出的声音有些钝钝。
他并没有说整个大祭司的府邸是“我们的家”,仅仅看着这个给自己准备的房间说“这是我们的家”。
帘沉也没有反驳他,而是点了点头,“是。”
“以后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是吗?”
“是。”
湖黎和帘沉之间的一问一答都被身后的仆从听在耳里,当初看到大祭司送回来的信时,他们就感到不可思议,传说中的那个人竟然真的存在,并且还被他们大祭司给请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府内传了个遍,仆从们都在翘首盼望大祭司早日回来,因为他们对湖黎也非常好奇,想知道这个传说中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等到亲眼看见湖黎,众人才感慨世上竟真有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
但对方并不是他们能仔细观看的人,所以仆从们都只是扫了个大概,就又低下了头。
此时他们听着湖黎问帘沉的话,而后者无有不应的态度,内心再次咂舌。
看来命定之人的传言也是真的,要不然他们大祭司平素那样一个不把谁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对着湖黎这样一副好相与的态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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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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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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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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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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