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我对被主角渣过的人一见钟情>第 28 章 将军总失礼(10)
  湖黎到皇宫用的时间比他白天回来的时间都要短。

  可真等到了帘沉的寝殿附近,他的动作却又慢了下来。

  大将军看着这明显松懈的守卫,一想便知是帘沉特地安排的。

  又一想到陛下这么确定他会来,而自己真的就巴巴的来了,甚至还用上了那瓶香料,湖黎脚下的步子更磨蹭了。

  “大将军有礼。”

  ……

  一不小心,他的行迹暴露了出来。

  湖黎站在屋檐之上,路过的巡逻侍卫纷纷朝他行了一礼。

  接着这些人又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继续着巡逻的工作。

  所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湖黎绷住了脸,面无表情的想到。

  只是那早已红了一圈的耳廓却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湖黎脚尖在原地蹭了蹭,最终还是向着那还亮着烛光的寝殿而去。

  福德一早就得了帘沉的示意,因此在见到湖黎的身影时,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恭敬地朝对方打了声招呼,然后笑眯眯地道:“陛下已经在里间等待多时了,大将军直接进去吧。”

  又有一种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来找帘沉的感觉。

  湖黎抿抿唇,抬脚走了进去,甚至有一瞬间差点左脚踩到右脚。

  殿内寂寂,没有任何声音。

  就连宫人都没有一个。

  湖黎一走进去,便看到正撑着额角坐在软榻之上的人望了过来。

  这个角度中,帘沉漆黑的眼眸正映照出一抹烛光,浑身上下更是尊贵非常,衬出一股举世无双的气质。

  “阿黎。”

  帘沉轻轻张口,那烛光令他整个人泛出柔情,他走下软塌,来到了湖黎身边。

  距离的拉近使得香味也一同飘进鼻尖。

  几乎不用怎样细闻,帘沉就已经知道这是从湖黎身上发出的,是他送给对方的那瓶香料味道。

  “好香。”

  声音和刚才一样轻,但因为寝殿的过于寂静,这声调好似在湖黎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想到香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湖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蒸腾出了热气。

  仿佛他今晚过来并不是听帘沉讲有关帘晋的事情,而是特地向对方求欢。

  求……才不是。

  湖黎在心底把这两个字狠狠划掉。

  “陛下……”

  紧张中,他喊了一声帘沉。

  湖黎的睫毛长长的,茶色的瞳孔充满着某种下意识的依赖。

  像是在朝帘沉求助,要从这难以启齿的氛围中走出来。

  “孤在早朝上让你停职,有没有觉得委屈?”

  有些暧昧的氛围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打散了。帘沉牵过湖黎的手,将对方带到了软榻旁。

  心底的紧张既因为这句话缓解了许多,又有种后知后觉的委屈。

  于是湖黎诚实地点了点头。

  “有一点。”

  即使已经看过书信解释,但早朝的时候初听到帘沉说的话,那种猛然间从心底泛出的难过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的。

  所以在说完后,湖黎又补充了一句,“比一点还要再多一点。”

  他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而是把最真实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是十分的信任与坦白。

  “是孤不好,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帘沉看着对方,语气宠溺的道着歉。

  “近来皇叔动作频频,而你对他的威胁又太大,今天他能这样光明正大的构陷于你,若是不成功,以后想必还会使出更多的手段,与其这样,倒不如先顺了他的意思。”

  道完歉后,今晚见面才算进入了正题。

  帘沉将帘晋这段时间内做的小动作全都跟湖黎说了一遍。

  又仔细跟对方分析了一遍当前朝堂上的局面。

  表面上看,原主这个皇帝十分有威信,其实如今大半官员都已经被帘晋所挟制。

  一旦湖黎这个支柱不在了,帘沉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会是怎样的下场,历朝历代都有迹可循。

  “不过孤此举,也并不都是因为皇叔。”

  “嗯?”

  帘沉的话让湖黎对对方如今的处境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不免有些疑惑。

  “如今战事已平,孤不想不你在外面吃苦。再有,我也很想你。”

  因为不想你在战场上吃苦,还因为你常年在外,我很想你,所以趁此机会,让你留在府中好好修养一番。

  他的话令湖黎心底大为触动。

  等到帘沉提到将军府上的事宜也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问湖黎怪不怪自己时,湖黎再次摇了摇头。

  不过,湖敏深始终是横亘在湖黎心头的一根刺。

  昨天糊里糊涂的,湖黎到底也没有跟帘沉讲清楚。

  今天不能再这样略过去了。

  而且,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对方在今日早朝后并没有出宫门。

  湖黎认得湖府的马车,他父亲当时是一个人出来的,并且很快就回了府。

  那么依旧留在皇宫中的湖敏深是去干什么了,很容易就能猜到。

  “湖敏深今天是不是来找你了?”

  是连名带姓的叫,显然是不喜对方到了极点。

  听见湖黎略带醋意的话,帘沉点点头。

  于是小醋包当即发作了:“那你都跟他谈些什么了?”

  坐在软榻上的人挺直了背部,连一只手还在帘沉的手里都忘了,牢牢握紧了起来。

  “孤没有见他。”

  帘沉似乎对湖黎的反应颇觉有趣,捏了捏对方的手。

  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所以能摸到一些厚厚的茧子。

  于是帘沉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孤送给你的药膏涂了吗?”

  他正捏着他的手,此时又问出这番话,湖黎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醋还没有吃完,他就又红了红耳垂。

  今晚洗完澡后他是准备涂上对方送的药膏的,但是……

  湖黎并没有让下人帮他涂药,而是自己对着镜子拿出了药膏,然而视线落在镜子里反射出的那些刺眼痕迹后,他便立即匆匆系上了衣扣,不肯再多看一眼。

  是以那瓶药膏现在还完好无损的放在他的房间里。

  “还没有。”

  “孤今晚帮阿黎涂好不好?”

  带有蛊惑的声音。

  湖黎刚想答应,又突然想起他们之前还在聊的内容。

  怎么看对方好像都有一种在故意扯开话题的嫌疑。xiumb.com

  于是湖黎忍住了想要点头的冲动,“我们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陛下当真没有见他?”

  绕了一圈,飞醋又回来了。

  “真的,不信明天你可以问福德。”

  “那以前呢,陛下不妨跟我说实话,你究竟……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湖黎并没有深想帘沉为什么让他明天去问福德,而是将话题彻底摊开了。

  问完这句话后,他一直紧紧盯着对方。

  其实一直以来,湖黎心中都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孤若是讲了,阿黎不许生气。”

  湖黎的心因为帘沉的这话猛然下坠,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甚至都没有等到对方回答,他就已经在心底想好了问题的答案。

  是跟福德今天讲的一样,因为湖敏深有几分像自己,才会格外亲厚一点吗?

  湖黎突然想起了他娘。

  当年他父亲虽说与他娘之间并无多少感情,可基本的尊敬还是有的,直到父亲喜欢上了其他人。

  他太明白感情的脆弱了。

  湖黎想,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开始。

  湖黎的情绪变化明显又急剧。

  他难过的要死,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滚下来,却不发一言。

  不说是湖敏深,只说帘沉作为一个帝王,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后代。

  或许今后除了对方,还会有更多的人出来,甚至女子。

  至于他,不过是帘沉的生命中匆匆而逝的过客罢了。

  “怎么哭了?”

  见到湖黎呆呆看着自己流泪的模样,帘沉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

  只是眼泪好像越擦越多。

  眼瞧着这人的眼圈都泛起了红,帘沉轻叹一声,将湖黎揽了过来。

  “方才那话只是哄着你玩,孤对湖敏深没有什么感情,别哭了好不好?”

  这情软意切的模样,跟昨夜重叠了起来。

  帘沉哄人的时候一贯都是温柔的要命。

  好像那话不是话,而是一罐罐的蜜糖。

  “今日湖敏深连宫门口都没有踏进,后来体力不支,孤让人将他抬回了湖府。”

  帘沉一边轻轻拍着湖黎的后背,一边解释道。

  “在孤心中,任何人都比不得阿黎。”

  这个世界当中,所有人仿佛都是相同的构造。

  但只有湖黎,只有他,依旧精美无比。

  他是最完美的数据。

  帘沉痴迷着这样的完美。

  “可是,陛下日后还是会要有孩子的。”

  湖黎不单是为了湖敏深和帘沉之间的关系难过。

  他哭得没声没响的,却连说话都带了鼻音。

  “是有,不过是从旁支里过继出来的。”

  帘沉扶住了湖黎的肩膀,让他面对面看着自己。

  “阿黎只需相信我便好了。”

  相信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湖黎眨了眨眼,最后一滴泪水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觉得就算是明天帘沉就要跟自己一刀两断,也甘愿了。

  “好。”

  湖黎今晚穿的是颜色略深一点的衣服,刚才哭了那么一会儿,胸前已经被打湿了不少。

  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后,他又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陛下既然已经说完了事情,我也该回去了。”

  他从软榻上站起身,眼圈上的红还没有消退下去。

  说话的时候眼睛更是无知觉的盯着帘沉,仿佛带着小钩子般。

  “我以为阿黎今晚是要留下来的。”

  帘沉仰面,语气有些意有所指。

  于是湖黎立马想起自己身上的香味。

  眼圈似乎被不知名的念头逼得更红了一点。

  “我……”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湖黎在想拒绝之前,身体就已经做了决定。

  看见他乖乖点头的模样,帘沉朝对方伸出一只手。

  “过来。”

  然后湖黎就乖乖的走了过来。

  又乖乖搭上了那只手。

  下一刻,他就坐到了帘沉的身上。

  “陛……陛下……”

  “又忘了,叫我的名字。”

  帘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过度的身体接触让湖黎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帘沉。”

  他低低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想到昨晚闹了好半宿,喉咙里的声音更低了一点。

  “过度纵欲对……对身体不好,我们应该节制一点。”

  湖黎磕磕巴巴的,脸上红了又红,才总算把一句话说完整。

  “是吗,既然如此,爱卿又为何特意用上香料进宫?”

  又来了。

  湖黎简直被这句话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帘沉总喜欢在这种时刻叫出那样正经的称呼,不是爱卿,就是大将军。

  “因为……”

  湖黎张了张嘴,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任由他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来。

  偏偏这时候帘沉更凑近了他。

  “孤突然有点好奇,阿黎是衣服上香一点,还是身上更香一点。”

  帘沉太有求知欲了。

  几乎是在提出疑问的同时,就行动了起来。

  “原来是阿黎的身上更香。”

  大汗淋漓过后,帘沉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不仅如此,他还夸了对方今天的练习比昨晚更好了。

  “阿黎真聪明,今天我们来学其它的。”

  于是留在皇宫的第二个晚上,湖黎又在帘沉的教导下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

  在昏睡过去之前,后者信守承诺替他身上仔仔细细抹了一遍药膏。

  快到日上三竿时,湖黎才睁开了眼睛。

  照旧是呆了一刻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伸手掀起了床帘,就看到已经下了早朝的人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寝殿内不知道翻阅着什么书籍。

  动作并没有怎样隐秘,所以帘沉很快就发现湖黎醒过来了。

  “我让福德备了你爱吃的糕点。”

  他说完这话,就拿着给湖黎准备好的衣服走了过来。

  见帘沉这副似乎又是想要给他穿衣服的举动,躺在床上的人先一步出声。

  “臣自己穿就可以了!”

  语速急急的,生怕帘沉不同意。

  夏天的被单和床帘其实都十分清爽,根本遮不住什么。

  湖黎躲在里面,一举一动愈发显出一股朦胧的美态。

  帘沉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半晌才再次开口:“昨晚一时兴起,却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同阿黎说。”

  其实是顾及到昨天湖黎的情绪波动有点大,所以还有些话帘沉就没有说。

  然而一句话听到湖黎耳中,就只剩下了一时兴起四个字。

  他想,昨晚哪是一时兴起,分明是许多时兴起。

  “什么事?”

  窸窸窣窣间,湖黎将里面的衣服穿好了。

  这时候帘沉再掀开床帘,他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了。

  “你想不想再走仕途?”

  帘沉坐在了湖黎身边,眼神温柔的看着对方。

  这其实才是他决定让湖黎卸职在家的根本原因。

  湖黎从小饱读诗书,心中当然也有一番豪情壮志。

  在去参军之前,他其实就已经参加了秋闱,并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而原主一开始答应过对方,等时候到了,就让湖黎退下来,再重新走仕途。

  原本的剧情中,湖黎等到的只是在军营中的一次又一次晋升。

  以及最后的变心。

  原主不提,湖黎心里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所以就一直这样在军营里待了下去。

  倒不想今天帘沉竟然会突然提了起来,是以湖黎愣了一愣。

  “等阿黎考中了状元,孤就放皇后离开。”

  在湖黎愣神之际,帘沉突然贴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差没直白的告诉湖黎,等你考中状元后,我就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可是,太荒唐了。

  是那种不切实际的荒唐。

  “朝中那些大臣一定会反对的。”

  湖黎愣愣出声。

  自古以来,就没有皇帝不娶皇后,反而留一个男人在身边的。

  还是如此光明正大。

  “孤是一国之君,有权决定要和谁在一起,阿黎只说答不答应?”

  对于重走仕途,就算没有帘沉后面的那句话,湖黎也是愿意的。

  更别说对方特意向他这般许诺。

  所以即使内心觉得这再荒唐,湖黎也在帘沉的注视中答应了。

  过了一会,他又后知后觉般道:“可你昨天不是说覃王他对皇位虎视眈眈吗,我们这样,没关系吗?”

  覃王是帘晋的封号。

  湖黎担心帘沉这样的举动会给对方抓到把柄。

  “不要紧,孤早已不是当初刚坐上皇位的小儿了,等你考完,这些人也都解决了。”

  帘沉似安慰般摸了摸湖黎的头,“阿黎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在科考之前赶上进度。”

  毕竟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的书籍,加之又只剩下八个月时间。

  “我可以的。”

  帘沉的话音刚落,湖黎就应了一声。

  等答完以后,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积极了一点。

  好像很盼望着要跟帘沉光明正大在一起一样。

  湖黎想,他要不要解释一下啊。

  “真乖。”

  伴随着帘沉声音的响起,湖黎的额头突然被吻了吻。

  于是他的手指揪了揪被子,刚才的打算也消失不见。

  好像、他确实是很想尽早跟帘沉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呀。

  除了这件事以外,帘沉还跟湖黎说了另一件事。

  他指了指寝殿内的一扇屏风,屏风背后是一面墙。

  “我在这后面开了一扇门,让工人修建一条直接跟将军府相连的通道,大概还有半个月时间可以修好,到时阿黎只在家中温书,我若想见你,便可以直接过去找你。”帘沉说着又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的住所。”

  帘沉短短几句话却包含了极大的信息量。

  湖黎一时不知道是该先震惊于对方让人修建密道的事,还是该先对后面那句直接过去找他发表什么看法。

  他的府邸和房间,算起来都是帘沉一手布置的。

  而对方又要去到这个地方。

  似乎是不相关的事情,可是混合到一起,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反应。

  湖黎的手蹭了蹭床单,对于帘沉说的话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

  于是从这天起,湖黎就一直呆在将军府闭门不出了。

  他原本就极有天赋,如今不过是将旧学问捡起了,是以很快就上手了。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个堪称无敌的外挂。

  自从密道修好以后,帘沉就经常过来,每次过来都会带上一些自己整理好的过往科举的试题还有一些参考书籍。

  这些资料上面的批注写得十分详细,有些知识点甚至是被帘沉抓壮丁的学士写下来的。

  当然,作为补偿,这些人在写完后都各自收获了几个假期。

  湖黎的没有动静让湖敏深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只是他根本无法得知对方究竟在将军府里做什么。

  以前他还可以依靠在将军府安放的眼线掌握湖黎的动静。

  对方每次和陛下见面后的失落,以及失意,通通成了湖敏深高兴的来源。

  可现在这些眼线都被帘沉拔掉了。

  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眼线,就连其他人派去的那些也都一并被拔掉了。

  湖敏深知道,能够在将军府做出这样一番动静,却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也就只有当今陛下一人。

  可是他越发迷惑,对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同样停职在家,湖敏深却有好几次都想再见一见帘沉。

  他使了许多方法都没有奏效。

  和湖黎不同,尽管对方跟他一样修养在家,但身上的特权还在。

  如果想要进宫,依旧是随时都能进去。

  但他却只能靠通传。

  陛下不愿意见他,他就一辈子不能进宫。

  几次三番下来,湖敏深终于发现,陛下厌弃了他。

  似乎一切在湖知潮回来以后就变了。

  在又一次听到自己送进去的通传信被打回来之后,湖敏深恨不得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得粉碎。

  可是他不能。

  因为一旦将动静闹大了,就会传到他父亲那里。

  到今天为止,他想要进宫去见陛下的动作都是私底下偷偷进行的。

  湖敏深不想让湖觅知道,自己在陛下那里已经没了任何分量。

  他站在原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没关系。”

  湖敏深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告诉自己,就算现在陛下因为湖知潮回来了而对他失去了兴趣也不要紧。

  既然他能抢夺陛下的目光一次,也就能抢夺陛下的目光两次。

  再说,湖黎现在足不出户,陛下总不可能自己去找他吧。

  皇宫中若是有什么动静,哪怕隐瞒的再好,也还是有风声传出。

  湖敏深根本不知道帘沉为了方便和湖黎见面,早已修建了一条密道。

  他还沉浸在如何挽回陛下的心绪当中。

  怎么才能见到陛下呢?

  到底要怎么做,他才可以进到皇宫里面。

  距离那日的早朝已经过了一个月的光景,时间拖得越长,对他就越不利。

  更何况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一次通传失败了。

  湖敏深想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几天过后,就连嘴上都急得生出了燎泡。

  “你不是在朝廷中有不少交好的朋友吗,让他们帮你跟陛下通传一声呢?”

  湖敏深的母亲眼见自己儿子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几乎快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万分心疼地说道。

  她也清楚这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想让湖敏深心里好受一点。

  “他们?”

  湖敏深的语调高高扬起,随即重重嗤了一声,“一听见我被陛下停职在家,走得比谁都快,哪里还肯为我通传什么信息。”

  他不是没有想过走这些人的路子。

  前几次的时候,还有人答应帮帮他,等到了后来,自己送过去的拜帖都没有递进他们府里。

  “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湖敏深的母亲叹了一口气,她眉头紧锁,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前几日你舅父去了趟外地,碰巧看见了你一直想要的那本书,他说等过几日就给你送来。”

  文人墨客向来都喜欢搜集一些书籍,湖敏深也不例外。

  不过他要的那本书因为年代久远,早就成了孤本。

  这也算是这么些天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

  湖敏深知道舅父一定花了很大力气才得到的这本书,“等舅父回来了,孩儿定当好好拜谢。”

  拜谢两个字说完,湖敏深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他想到进宫面见陛下的方法了。

  于是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方法,叫他不禁喜形于色起来。

  湖敏深的母亲坐在那里,就见自己的儿子在说完一句话后突然笑了起来。

  她有些担忧的出声:“敏深,你这是……”

  “母亲放心,孩儿只是找到进宫的方法了。”

  “是吗?是什么方法?”

  湖敏深的母亲喜出望外,甚至站了起来。

  说起来,这也怪湖敏深太过急切,竟至于忘了几天后宫里即将要举办的一场宴会。

  这宴会是每年临近秋日都会有的,凡是文臣,都要去赴宴。

  宴会主要是作诗论道,提升臣员的个人修养,不至于在当官以后在学业上有所懈怠。

  这一天,即便是如湖敏深这般的人,只要他能够拿出相应的珍品,都有进宫的资格。

  这纯粹是跟宴会的性质有关。

  说到底,皇族之所以会举行这样的宴会,除了考核官员以外,还是有附庸风雅的成分在里面。

  “既如此,你舅父手中的那本书就至关重要了。”

  “是极,还请母亲代为催促一番,请舅父务必要在五日后将此书交到我手里。”

  成败就在此一举,湖敏深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湖夫人听到对方的话后,立刻答应了下来。

  “我儿放心。”

  能进皇宫,这只是第一步。

  湖敏深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引起陛下的注意。

  而要引起陛下的注意,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宴会中脱颖而出。

  在订下了这个计划后,湖夫人和湖敏深便兵分两路。

  前者负责尽早拿到那本书,后者则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里钻研诗词。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中的湖黎也听帘沉说起了这件事。

  自从密道打通后,这里几乎成了帘沉的第二个寝殿,对方的一些日常用品也都尽数搬了过来。

  对于湖黎来说,这又甜蜜又让他无奈。

  甜蜜的是每天都能见到对方,无奈的是这人日日缠着自己。

  而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在帘沉的指导下,他学习的效率可谓是一日千里。

  白天的时候,他在家中读书,一到晚上对方总能准时出现,然后变着法儿的考察他的功课。

  美其名曰是给他把关。

  答对了,会获得一份特别的奖励,帘沉在奖励他的时候,会吻着他的耳尖夸他聪明。

  答错了,这份奖励就要翻倍,然后一直翻来覆去的复习这道题目,直到他牢记心中。

  到最后,帘沉还要说:“历来都有人通过取悦天子的方法平步青云,所以阿黎就算答错了也没关系。”

  因为你已经取悦了天子。

  这句话摆在这种情形中,不正经到了极点。

  湖黎一时冲动,就直接堵住了帘沉的嘴。

  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第二天的时候,湖黎就正襟危坐,跟帘沉说两人今后要节制一点。

  帘沉答应了。

  反正敏感又娇气的棉花糖本身就粘人的要紧。

  于是到了最后,这节制的话变得不了了之。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令湖黎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也是在答应帘沉要重走仕途后才想起来,本朝文官和武官的着装迥异。

  尤其是下面的裤子。

  武将为了行军打仗方便,所以裤子参考了番邦国家的制法。

  而文官的裤子,则称之为“绔”,也就是两块绑在腿上的布料,平时外面会罩有一件深衣。

  这身衣服穿上后,起座行走间都要十分注意。

  不然一个不慎,就会露出里面的没有被绔遮挡的部位。

  府里的衣服是帘沉命人安置的,但具体的采办却是宣贵负责。

  有一次帘沉过来找湖黎,却凑巧被对方看到了。

  湖黎当时慌张了一瞬,既是被对方发现自己房里有人,又是担心对方会泄露帘沉的行踪。

  还是在宣贵朝帘沉行了一个宫中礼,而后又淡定的离开顺便带上房门时,他才知道原来对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大管家那么简单。

  对方是皇家的暗卫,一直以来都是负责贴身保护皇帝的安危。

  “这样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知道了宣贵的真实身份后,湖黎拧着眉道。

  “你是未来皇夫,况且,他之前是负责保护孤,现在孤就在这里,跟以前相比也没有多少变化。”

  帘沉的未来皇夫四个字直把湖黎砸得晕头转向,刚才被宣贵发现的慌张也消失不见。

  正因为之前负责贴身保护帘沉,所以宣贵对于湖黎的动向也比一般人更清楚。

  大管家是除两人之外为数不多知晓湖黎接下来要走仕途的人。

  因此在采办衣物上,也就发生了变化。

  文臣向来如此,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湖黎乍然间换上这身衣服,还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被帘沉发现以后。

  他当时脸都烧红了。

  心想大管家换衣服的速度够快的,他之前那些衣物也都不知道放到了哪里。

  眼下听到帘沉说宫里过几天要举办宴会,还让他也去赴宴,湖黎有些举棋不定。

  虽然他答应了对方要重走仕途,但在众人眼里,他还是一个武将。

  “你不去,可有人想破脑袋也要去。”

  帘沉并没有直说这人是谁,但湖黎就是一下子想到了湖敏深。

  不会有比他更想抓住这次机会的人了。

  对方想要见帘沉,他是知道的。

  往宫里通传的消息都会递呈到帘沉面前,而帘沉处理公务的时候,也没有避开过他。

  于是刚才还在犹豫不决的人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我觉得提前适应一下也挺好的。”

  他坐的端端正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帘沉,丝毫不心虚地道。

  “那到时候穿新备置衣服?”

  新备置的衣服是帘沉特意叫人做出来的,跟湖黎以前穿的衣服差不多,只不过有所改良,但并不会出现稍不注意就要露出什么的情况。

  “好。”

  湖黎点点头。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举行宴会的时候。

  湖黎新备置的衣服是月华蓝色,他人长得白,身上的那些伤疤也早在帘沉日日给他涂上药膏后消失了。

  此时站在镜子面前,湖黎穿上这身衣服简直犹如时光回溯。

  仿佛他从头到尾都还是湖府那个大公子,不曾当过什么大将军。

  “怎么样,还行吗?”

  这是湖黎时隔多年后第一次以儒士的身份参加这样的宴会,多少会有一点紧张。

  “好看。”

  帘沉点点头,从后面替对方把腰带系好。

  是一个环抱。

  还是在镜子面前。

  湖黎下意识垂下了眼皮。

  当初他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帘沉要把这面镜子也一并搬来,直到后来他被压在桌前,听着对方口中一句又一句念出的文雅诗词,眼角瞥向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才彻底明白过来。

  等到第二天起床,湖黎羞恼的整整半日没有理会帘沉,

  “阿黎在想什么?”

  殷红的耳垂被轻轻捏了一下,湖黎才再起抬起眼皮。

  “没有……没有想什么。”

  “心跳得这么快,定然是在想我,对不对?”

  帘沉的手抚上湖黎的心口,对方的每一声心跳隔着衣服都清晰无比。

  他太会让人丢盔卸甲了。

  湖黎根本支撑不了片刻,就红着脸默认了对方的话。

  “在想我是怎么欺负阿黎的吗?”

  欺负两个字被他念出了不一样的语调。

  湖黎脑海里的画面更加清晰了。

  “等会在宴会上随便讲几句就好了,不必跟他们辩什么。”

  帘沉忽然又换了一个话题,他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嗯。”

  怀里的人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湖黎看出来帘沉是在故意逗自己了。

  “生气了?”

  帘沉从后面抬起湖黎的下巴,然后轻啄了一口。

  “是孤不好。”

  是孤不好,可没说哪里不好。

  然而湖黎才升起的一丢丢小气立马就在对方的亲吻中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谢谢评论区的小天使捉虫,前文那个君亲师的设定只是我胡诌而已,家人的确就是亲,但是文中的设定亲是极亲密的人酱紫,以及其他一些相关设定也都是为了写文需求而已,所有历史都是架空的,请勿考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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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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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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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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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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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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