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情况清理现场,时刻保持警惕。”
“是。”
一个却已白发苍苍的中年大叔放下对讲机,走向那片满是血迹的地区。不远处的几十具尸体均已被清理,而这一块区域却因为光留有血迹而没有尸体反而显得十分可疑。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沙地上抹了一把,紧皱的眉头揣摩着这里曾发生的事。然后他又站了起来,拿出照相机对着拍了几张。
“这里应该就是目击Zarus的最后地点了,不过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回忆着那个女性模样的怪物,回忆着自己在三年前接手后进程止步不前的案件,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这么久才露面,你让我这如何是好......”
“部长,发现什么了吗?”一个带着白手套的员工从后方跑来,看到男人身前的景象却愣住了。
“保护好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大叔回过头吩咐道。
三年、三年了......虽然说对于一个悬案,三年并不算久远,但这之中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却让他倍感迷惑——难道有超自然的力量从中作祟?其实不然,在他晋升为“黑旗”中的某分部部长之后,才在一年前有权限了解了关于Zarus的一切,这份情报甚至于是有些超前的、在万肖爆发病毒之前就预知了这类感染者的存在——即使这份报告并没有说明病毒的存在。
他叫胡昊阳,是“黑旗”的分部主管,前陆赤市刑侦大队队长。在三年前某私人药店里爆出一起杀人案,被害人余路在店内腹部中数刀,失血过多当场死亡,而嫌疑人万赫至今不知所踪。案件似乎已经明朗在搜捕万赫上了,但是接下来更离奇的事情出现了:法医突然来话说余路的尸体失踪了!胡昊阳调来监控,却发现是尸体......自己走掉的。这一下可不得了,关于余路案件的消息被全面封锁,而对余路的搜寻和万赫的抓捕却迟迟没有头绪。即使询问了相关的人员之后,也没有任何线索。xǐυmь.℃òm
就这样,这个案件被搁置了两年,直到胡昊阳有机会加入了“艾欧尼路”的“黑旗”,在某天有机会浏览了一份某神秘人提供的未证实情报:
Zarus的存在。当时,他便把Zarus与余路联合起来了,因为这样所有的非自然疑问都解开了。
但这样一来......余路就变成了危险的存在,而万赫又因为可能知道如何把人变成Zarus而变得更加具有“价值”,指不定会借此创造更多如此危险的存在,又或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借机利用。但然,这都是胡昊阳的猜测而已,真相谁都不得而知。
又过了一年,万肖病毒爆发,余路前妻的女儿余问窗在当地失踪,让他又重燃了对案件追踪调查的决心。根据灾区获得的情报,丧尸中的变异种或有或无的表现出Zarus的少部分特征,这又刺激到昊阳的回忆,当他想再次回过头翻阅那份关于Zarus的情报时,却被告知那份文件在几个月前因为过于荒谬而被废除了。
这次,抓住了以余问窗的形象现身的Zarus的线索,他便绝对不会放手。
“部长!部长!”忽然不远处有人喊了起来,“部长,你快过来看看这个——”
“发现什么了?”
昊阳跑过去一看,那个士兵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走了过来,他当着昊阳的面将它放在地上,拉开了袋子的拉链。
在袋子里的,是包裹在一些白色填充物里包装得很精致的几个缠着黑布的瓶瓶罐罐。解开黑布后暴露在视线里的,是赭色的粘稠液体。
“这是——”那士兵诧异地举起瓶子仔细端详起来,“液溴?不像啊......”
正当他准备打开瓶子研究一下的时候,昊阳立马制止了他:“哎!别动它,这个等我带回去保存起来再说,那里有专业的分析人员。”
“是。”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留下来的东西,但看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善茬......现在就去联络总部,我这次得早点回去。”
胡昊阳把瓶子放回包内,提着他离开了现场。事件的破解似乎又有了那么一丝希望——他这次把一切都寄托在了这份遗留下来的奇怪液体上。
回到“黑旗”的分部,时,天空已经从昏黄变成了全黑。
来到化验室,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员工在这里忙着整理仪器,看到胡昊阳进来后,为首的一个看着挺正经的眼镜男向他走了过来。
“是胡先生啊,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让你帮忙看一下东西。”
“不会又是从地上墙上扣下来的什么玩意吧?”
“不是......你这家伙......算了,这次我可找到了个重量级的家伙呢。”
“是吗?让我看看。”
眼镜男将信将疑地看着胡昊阳放在面前的袋子,又伸出手捞出放在里面的几个瓶子。暗红的液体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阴暗而麻木。
“你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吗?”昊阳两手搭在桌上,迫切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等验完这东西的成分再说吧,万一只是瓶地沟油呢。”
“那我等你。”
昊阳摆摆手走出化验室,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像等待手术中的家人一般等待着化验的过程。抓着手机的双手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三次举起、又三次放下,眼神留意的地方却只有桌面上大字标出的时间而已。
没过多久,屋里就传出接连不断的喊着“卧槽”的声音。这引得昊阳按捺不住好奇心地走了进去。
“怎么了,这么激动?”他问道。
眼镜男此刻紧盯着屏幕,调整电子显微镜的手微微颤抖。透过显示屏,昊阳居然看到了一堆颤动着的小点。
一旁的女员工摇着锥形瓶,回过头来对昊阳说:“先生,你这次找到了非常关键的东西!”
“什么?”
“子绵,你让开,我和胡先生说。”
眼镜男这才走了过来,领着昊阳到显微镜前,指着屏幕开始激动地解释个不停。
“先生你看,这是从放大液体后看到的生物,你猜这玩意是什么?”
“呃,我不学生物。”
“这可是丧尸病毒啊!满满一瓶,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存活的,但这就是病毒母液!”
“和之前万肖爆发的是病毒是同一种类型吗?”看着兴奋到拍手的眼镜男,昊阳说,“丁胜,你冷静一点......”
“你不懂、胡先生,你不懂!这可是重大发现啊,知道为什么病毒研究工作一直停滞不前吗?”
“我看过情报,说是病毒和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都不太一样,从感染体上取得的病毒太过‘活跃’,研究起来很困难。”
“什么嘛,你知道啊——啊,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是‘黑旗’的人嘛不是。”丁胜笑了笑,又指着那瓶液体说,“正如你所说,这种病毒研究起来相当困难且不稳定,就连感染都是‘爆炸式’的,但是!但是这个样本却出奇的稳定,甚至都让我怀疑是另一个变种了......但是核酸检测却显示是同一种病株。”
“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东西肯定也很危险吧?”
“是,但有了它,我们甚至能做更多的研究——我现在就去搞点先鸡胚培养放着......”
看着他们带着兴奋忙碌着的身影,昊阳却陷入了沉思、或者说,后怕当中。
他——余路,Zarus,要带着这些病毒原液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扩散病毒的传播?但是就这样扔在这里,又是遇到了什么其他事情?
“带着它去总部保存起来吧,”昊阳说,“这种东西放在这里太危险了。”
丁胜看了看袋子,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胡昊阳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在这准P2级的化验室里,存放这种危险的病毒实在不靠谱。
“对,还是把他带到总部去吧。”丁胜也表示了赞同。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会立马吩咐其他士兵用直升机带你去总部的,这种东西的保管,我觉得还是由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来更靠谱。你应该没别的事吧?”
“嗯嗯,胡先生,我知道了。”
胡昊阳长舒了一口去,处理好这件事之后,他又得继续去展开调查任务了,毕竟让一个Zarus在没有病毒感染的城市里失踪,确实是太过危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闹出什么乱子来。
而丁胜这里,又紧急召来了从万肖执行任务回来后暂时停机待命的直升机。他的目的地是相隔甚远的“黑旗”总部,它位于近千公里外的谷成市。
尽管事情的进展还不到一半,消息却早已在内部传开。飞机才起飞没多久,这里“黑旗”分部的人却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当然也包括了总部。虽然情报不能外传,但总是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窃听着关于这里的一切秘密。
“是吗,他们找到了?”
“没错,现在直升机正在前往谷成的路上。”
“联络尤溪他们,保持追踪,不要丢失目标。”
......
“哎,师傅,大概多久才到啊?”丁胜坐在直升机后方问道。
“......你以为坐公交车啊?四个小时差不多。”
“能不能快一点啊,飞机也这么慢啊,我还想早点去研究研究这玩意呢。”
驾驶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快不了了。”
丁胜望着窗外的风景,俯视而下是黑暗中蔓延四方的金蛇,把弯曲的地平线微微点亮。漆黑的夜空中,弦月散发出昏沉的光晕,远处的群星不时闪烁。
不知道是自己错觉还是因为直升机的移动,那几颗星星好像移动了一段距离。丁胜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病毒样本交到“黑旗”那里,完成昊阳交给的任务,然后和其他研究员一样,投入对病毒的研究工作当中。
“卧槽、卧槽!”
“怎怎么了突然的就喊起来?”打盹的丁胜被驾驶员激动的情绪给一下子吓清醒了,“好好开啊!”
“不是啊!”驾驶员解释道,“后面有几架机子跟着我们!”
“啊?!”丁胜一惊,朝窗户向后方看去。
那里有几个闪烁的光点,和之前所见的星辰相似,但现在却已经很近了、近到甚至可以看到那直升机的轮廓。它们紧紧跟在后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让丁胜吓得手足无措。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们被人跟踪了!我们被人跟踪了!”驾驶员拿起一旁的通讯器喊到。
但是总部的支援一时半会是不会过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能想办法自保。
“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这些病毒样本,所以就算有武装也不会攻击我们的。”驾驶员推测道。
丁胜咽了一下,对驾驶员说:“师傅,这样本可比咱俩的命都要值钱啊,你可千万得把握住啊!”
“我晓得!”驾驶员应了一声,控制着直升机,压下机头,开始抬升起高度来。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被预料到了一般,直升机刚爬升没多少,就突然被拉停了,就好像有谁拽着它一样。
驾驶员急得满头冷汗,因为他看到了飞机发生了什么——数根绳子由钩爪抓住了它们直升机的下方,连接着的其他直升机却已经开始收束绳子、越来越近。
“丁胜,后面那个背包你穿上!带上那带样本跳机!”
“你在说什么啊,那些跟踪我们的人明明还——”
“没时间解释了!快跳!!”
届时,一束强光从直升机一侧照入,被刺激到了的驾驶员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双眼。他在这关键时刻打开了直升机的侧门,强烈的气流瞬间鼓入,吹得丁胜脸都有些变形。
驾驶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连串从窗外射来的子弹贯穿了头部。
“哔——哔——哔——”直升机开始发出警报。
“可恶!”丁胜乘着自己没有被光线照到,带着样本从失控的直升机上一跃而下。
其他直升机的轰鸣从头顶传来,紧接着,又是几个戴着头盔的男性从它们的直升机上跳下,向丁胜这边俯冲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丁胜愤怒地喊道。
但是他们没有理会,精准地扑到丁胜的降落伞上。二话不说地就摸下去抢丁胜抓着的袋子。几个人在空中旋转着、争夺着,死不放手的丁胜嚎叫着试图抵抗,却没料到被那些“劫匪”意外掏出的***瞬间给电得不省人事。
袋子从丁胜的肩膀上滑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黑夜的掩护下消失在看空中。反应过来的那些劫匪这才意识到装样本想袋子不见了,但是低下头看向这片城市、一脸漆黑的,根本找不到它在何处。
最后,它们无可奈何地踹开丁胜,打开降落伞。
“报告队长,样本它......失踪了。”
“什么?”
“它掉到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里去了!怎么办?”
“......没办法了,但是我还有B计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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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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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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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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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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