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后。
白起心有余悸道:“要不,剩下的这段时间,你搬去和金卫住吧,这样也能多一份保障!”
“不用了,给我准备一间单独的营房当练功房就好,住宿我还是回咱们营房吧。”
陈东思索了一番,说道。
如今霍震霄重伤,十一位金卫分担军务,他就算和金卫住在一起,金卫也不可能随时护在他左右。
既然都已经暴露了自己就在镇疆城内,那对孟大彪他们,也就不用再隐瞒下去了。
“好吧,大彪他们也经常念叨你。”
白起点点头:“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陈东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白起已经走远了。
“你先回去,我还有军务要处理。”
远远地,白起的声音传来。
陈东揉了揉鼻子,不明所以的朝着营房走去。
回到镇疆城的消息,被伊贺流派坐实了,他也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这短暂的军旅生涯,孟大彪、周尧和孙孔,都是他难得的回忆。
男儿入伍从戎,对一个战壕的战友,那份情谊,就算相处得再短暂,也远胜平常生活里的交情,因为这都是真正过命的交情!
熟悉的营房,人头攒动。
陈东朝着记忆中的营房走去,却并没有揭去脸上的面具。
刚到营房门口。
陈东就听到孟大彪的声音传了出来。
“东哥啊,兄弟们早晚三炷香供着你,你一路走好,在那边要是需要点啥,就托梦给我们啊,我们尽量烧给你,你可别跟哥几个客气啊,可别把自己亏待了啊。”
语气悲恸。
这是直接把我送走了?
陈东忽然明白白起所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了。
微微一笑,陈东拿掉了脸上的面具,然后走进了营房。
“有什么事吗?”
营房内,靠近门口的周尧随口询问了一声,同时抬头朝陈东看来。
当熟悉的面庞印入周尧视线的时候。
周尧身躯猛地一震,一声尖啸。
营房中,孙孔和孟大彪同时回头一看。
“啊!”
“鬼啊!”
两声尖啸炸响营房。
正跪在陈东灵位前的孟大彪,脸色更是唰的惨白如纸,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陈东的灵位,又扭头看了一眼陈东,冷汗直流。
“鬼,鬼啊……东,东哥,你的头七都已经过了,你咋还回来了啊?”
孟大彪浑身都在颤抖,魁梧如他此时难以镇定,急忙回过头对着陈东的灵位一个劲的磕头哀求:“东哥,弟弟是让你托梦,不是,不是让你还魂啊!”
另一边,周尧和孙孔也是五官绷张,满脸惊恐,只是相较于孟大彪要稍微好一些而已。
陈东揉了揉鼻子,轻笑道:“你们见过鬼有影子的吗?”
闻言。
周尧和孙孔同时看向地面陈东的影子。
下一秒。
“东哥,真的回来了!”
两人腾地站了起来,激动狂喜道。
“没回来,哪可能回来呐,东哥是在地府寂寞了,故意上来找我们玩的,妈耶……天灵灵地灵灵啊……”
孟大彪头也不敢回,跪在地上,依旧一个劲的对着陈东灵位磕头。
“孟大彪,你特娘别磕头了,东哥真的回来了!”
孙孔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
孟大彪身子一僵,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向地面。
当看到陈东的影子后。
孟大彪登时喜出望外,苍白的脸上满是激动,悍然转身:“东哥,你真的回来了?哈哈哈……我孟大彪就相信你不会死,你果然回来了!”
陈东:“……”
这家伙有点东西啊,变脸真够快的!
激动的孟大彪率先冲到了陈东近前,给陈东狠狠地来了一个熊抱。
“回来了,我大彪的东哥终于回来了!我就说嘛,东哥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回来的!”
肆意畅快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内。
陈东欣慰不已,心中暖意涌动。
周尧和孙孔却是面面相觑。
犹豫了一下,周尧道:“可当初不是你一个劲哭着说东哥死了,要给东哥立灵位的吗?”
孟大彪笑容一僵,尴尬的脸色快速涨红。
陈东洒然一笑:“其实这灵位立的还挺好,照片把我拍的挺帅的。”
一句话,缓解了尴尬。
随即,孟大彪和周尧、孙孔三人便是拉着陈东进了屋,热络的聊了起来。
陈东对他们的询问,也是有选择性的回答,至于在匈奴的经历遭遇,则避而不谈。
倒不是陈东刻意避讳,而是他清楚,以孟大彪三人的职位层次,少知道一些事情,更少一些麻烦。ωωω.χΙυΜЬ.Cǒm
……
夜凉如水。
利津医院。
张雨澜昏昏沉沉的趴在秦叶的病床边,眼皮仿佛坠了两块铁一般,难以遏制的想要闭上。
她太困了!
心力交瘁,身心俱疲。
家,她始终不敢回去。
好在主治医生让尽可能的多观察秦叶,有这样的理由在,她才免于被家里叫回去。
但即使在秦叶的病房中守着秦叶,每天张雨澜都是提心吊胆的。
绝望无助,战战兢兢的心态,更是加剧着她的身体消耗。
啪!
下巴从手心一滑,张雨澜急忙抬起头,双手搓了搓脸,眼神晦暗的摇摇头:“不能睡,不能睡的。”
咚咚咚。
恰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这敲门声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让张雨澜脸上的疲惫衰减了几分,眼神更是因为惊惧而明亮了几分。
“雨澜……”
随着病房门推开,龙老缓缓地走了进来。
“龙老……”
张雨澜明显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都这么晚了,龙老来这里干嘛?”
“家里都担心你,怕你熬坏了身子,我晚上睡不着,熬了点鸡汤给你送来。”
龙老将保温桶放在床头:“还热着呢,你快喝一些,这么长时间的和自己较劲,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快瘦脱相了。”
“龙老……”
面对龙老的关怀,张雨澜忽然鼻子一酸,美目噙泪。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
龙老急忙递来纸巾。
张雨澜擦拭着眼泪,低着头,心中却犹豫着要不要将假顾清影的事情告诉龙老。
可转念间,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也是鬼迷心窍了,告诉龙老反而是在害龙老。”
这是张雨澜心里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才让她更加绝望无助,身边的人谁都不能告诉,告诉了反而是在害人。
“行了,端着鸡汤去外边坐坐喘口气,你天天面对着秦小子,老是憋着可不行,这里我帮你盯一会儿。”
龙老端起鸡汤递到张雨澜手中。
张雨澜也是点点头,然后起身朝外走去,她对龙老是放心的。
咔哒!
等张雨澜走后,龙老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然后坐在了秦叶身边,笑骂道:“你个禽兽,浪了那么几年,竟然还能捡到雨澜丫头这样的宝,我就不行咯,浪荡一生,孤寡无依,同样是浪,老夫这浪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搓了搓下巴,龙老故作沉思起来。
也就在龙老低头的时候,明亮的灯光下,龙老清晰地看到,秦叶的嘴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很细微的颤抖,难以察觉。
可如此近距离下,还有灯光照亮,龙老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幕,犹如重锤一般轰在了龙老的眼球上。
刹那间。
龙老的瞳孔紧缩,脸色却是诡异的阴沉到了极点,面覆寒霜,冰冷的寒意,瞬间驱散了整个病房的温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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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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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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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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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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