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报名到考试,只有那么一个多月。
人家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儿用,而毛小丫和曹刚则是一分钟恨不得分成两分钟用。
饿了,随便吃点啥糊弄过去;困了,就洗一把冷水脸......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了,小夫妻俩却因为这件事情,充满激情,一点都不觉得冷,一点也都不觉得累。
看着俩人挑灯夜战,埋头苦读,毛豆豆和毛大柱偶尔也会替他们分担一些家务,让他们更专心的读书。
时间转瞬即逝,毛豆豆的伤口渐渐地愈合了。
一事不劳二主,毛豆豆伤口拆线的事儿,依旧交给了曹刚处理。ωωω.χΙυΜЬ.Cǒm
几根线抽了出来,毛大柱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毛豆豆也松了一口气。
毛豆豆拆线是个大事儿,紧跟着这个大事儿而来的,是另外一件大事儿,全国570万考生的大事儿。
1977年的高考,是十年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冬季举行的高考。
曹刚和毛小丫的考试时间是1977年12月10日、11日、12日,曹刚考的是理科,毛小丫考的却是文科。
第一天上午考政治,下午文科考史、地,理科考理、化,第二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语文。第三天是外语加试。
曹刚和毛小丫都没有考英语的必要,可就这样,也得考两天。
北方过冬靠暖气,南方过冬全靠一身正气。
这个冬天,木香天气特别的冷。
也不知道哪座山上下雪了,呼呼的北风带着冰雪的寒意,冷得人直打哆嗦。
一路上,兄弟姐妹结伴,三朋四友相约,也有曹刚和毛小丫这样夫妻同行,似乎去赶集,做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
因为心情舒畅,寒冷似乎都被豪情壮志带走了一般,大家说说笑笑,准时到达了考场。
曹刚直到拿起了卷子,才有片刻的真实感。真实感的副作用就是曹刚拿着卷子的手一直在颤抖,头脑一片空白。
是紧张,是寒冷,还是感觉事关重大,曹刚自己都说不清楚。花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好在题的难度不大,换到二十一世纪,只怕连初中升高中的题都不如。
有着毛小丫的专业辅导,以及杨远偶尔的提点,曹刚基本上还是能够理解和回答。
等到考完试才知道,大家的答案那叫一个五花八门。
毕竟,很多人多少年都没有摸过课本,老师教的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
报名到考试的时间间隔也短,很多人白天还要参加劳动,晚上那一点时间,单凭自己摸索,根本学不出什么名堂。
第一科政治考完,木香镇中的考场里面,人就少了三分之一。
接下来的考试,基本上考一科,少一些人。
到最后,一个考场能够有一半的人,就不错了。
曹刚选着自己能做的做,不能做的只能期望别人也不会。好不容易挨过两天考试,曹刚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
毛小丫比曹刚要好不少,毕竟,她作为人民教师,接触书本的时间要比曹刚多得多,对政治的理解也透彻得多。
再加上文科基本靠背,毛小丫记忆力好,倒是不怵。
就算有不会的,只有方向不偏,靠边的胡拉乱扯,阅卷老师多少也会给点卷面分。
走出考场,毛小丫倒是比曹刚有底气得多。
至少,毛小丫清楚的记得,语文考试第一题,是把一句拼音写成汉字,就是***语录的一句话: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最后的作为,是《一个青年矿工的变化》读后感。
而曹刚,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好在曹刚心大,考过了就把这茬放下了,该做啥就做啥。
毛小丫则每天都不忘去校门口看看,每次邮差路过,都跟盼亲人一样的看着人家,吓得人家邮差远远的看着她,都绕着走了。
就这样盼望着,盼望着,毛豆豆的第一次期末考试来临了。
毛豆豆重生以来第一次考试,自然是不负众望的考了双百。
就这样,毛豆豆光荣的从旁听生转正了。
拿着通知书,毛豆豆愉快的放了寒假。
就在放寒假的同一天,生产队也愉快的通知大家,杀猪,分粮食,算工分了!
虽然明知道分不了什么东西,毛豆豆依然被这种氛围感染着,心里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生产队里面唯二的猪被几个大汉五花大绑在一根长凳上,杀猪匠磨刀霍霍,四周的小朋友尖叫出声……
当然,不是害怕,而是为了晚上能吃到猪肉而兴奋。
大队会计毛大发拿着算盘坐在一旁,擎等着杀猪匠分好猪肉,一起发放东西。
家家户户拿着装东西的家伙什排着队,那场面,比二十一世纪的过年热闹多了。
毛豆豆远远的站在一旁,并没有靠得太近。
一来,她对杀猪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兴趣。
作为一个医学博士,看到血流不止的情况,第一反应就是快速止血的各种办法,她怕自己帮倒忙。
二来,作为一个学霸,被人孤立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尤其是板桥沟的孩子王毛强,因为她被毛俊吊起来打了一顿,三天没能下床,正式和她敌对上以后……
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毛豆豆觉得自己还是远离那群熊孩子的好。
毕竟,受伤那天的事儿,她还历历在目呢!
那是不堪回首的一天……
霜降以后,南方的清晨就仿佛蒙着面纱的少女,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朦胧美。
夹在南山和北山的板桥沟,也不例外。
农村的孩子,没有赖床的权利。
毛豆豆六点钟就醒了,一早就背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两只大白鹅,去了清溪河边。
刚过七岁生日的毛豆豆,才一米二,不到四十斤,远远看过去,就跟个干材棍似的,走路只怕被风吹走。
可这姑娘却舍不得让大白鹅自己走。
一来,家里除了毛豆豆和毛大柱两个会喘气的,也就两只大白鹅了。毛豆豆和毛大柱把这两大白鹅看得比啥都重。
二来,一路上都是别人的田地。虽然没有庄稼,可吃了人家的菜叶,村里那些泼辣货能够端着凳子堵在他们家门口骂上一整年。
毛豆豆用背篓把大白鹅装着,一摇三晃的往清溪河走去。
走到半路上,就遇到村里那群熊孩子。
毛豆豆看了一眼打头的毛强,换了一根田埂,继续往清溪河走。
没爹没娘就得有眼色,该怂就得认怂!
反正,换根田埂走也多不了几步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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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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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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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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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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