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牌桌场面上只有三个随从,卡牌大师的牧师下方站着女王,而会长的战士一方则是吼爹和螺丝。
会长手里已经没有解牌和沉默,不出意外这个女王一定会拉走他的一个大哥。
“你居然偷了我的女王!我生平最恨牧狗,尤其是偷女王的牧狗,垃圾游戏全靠运气,卑鄙!”会长愤怒的合起掌心的卡牌,他用的是黄金卡背,卡背璀璨夺目,这是黑铁酒吧第一届金沙古酒杯争霸赛的冠军奖品。
卡牌大师摇了摇手指,“NONONO!话不能这么说,打牌不是赌气,我们玩牌,靠的永远是技术。你的橙就是我的橙,一个高明的脏牧打牌用的永远是对面的牌。”
无法反驳的会长沉默良久,直到发牌员宣布烧绳时间已至,点燃引绳,放在回合板上,这是留给会长最后的思考时间,当引绳燃尽,他不出牌就轮到了对手的回合。
“渡劫之战,道友,看来今天我要白日飞升了。”卡牌大师说,同时悠闲的点燃香烟,靠在椅背上。
“一决生死。”会长冷静的回答,“身为天界守门员,我会让你懂得什么叫敬畏电辽。要知道,神抽狗在微笑。”
“请不要盗版我的口头禅。”
“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这是一个牌客的守则。你看到我带了张什么么?没错,就是宝石甲虫,2费至高生物,它——将带来奇迹。”脸颊通红的会长打出宝石甲虫,带着盛怒的笑容,狂吼,“奇迹啊!神迹啊!我的史诗啊!出来吧!猫头鹰。”
“……”
事实上会长的确坐不稳神抽狗协会会长之位了。
“我选择死亡。”看着宝石甲虫的抉择,一秒后会长的头像砰的炸裂,“道友,恭喜你成功飞升上天,能跟太阳肩并肩了。”
“不是说好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的吗?”有观众质疑。
会长表情平淡的对周围的围观者做出解释,“还有一句话叫做能屈能伸大丈夫。只有年轻的战士才会选择苟活,而在年轻的战士苟活的这段时间内,年迈的战士已经赢下了第三把。”
“还打么?”获胜的卡牌大师问。
“我吃饭,你随意。”时值中午,会长拿出了饭盒,掀开盖子吃了起来。
“没有菜吗?”
“有的有的。”会长假装在空气之中夹菜,然后露出一副吃的很香的表情。这是黑铁酒吧的三大奇景之一——空气拌饭。会长吃中餐时只会带一盒白米饭,但往往装成有菜的样子,实际大家都知道你这单身狗哪儿来的人给你做菜。
“会长有没有女朋友?”心酸的卡牌大师望着自己的Master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的人生除打牌外再无意义。”会长平淡的回绝,“你是要毁了一个牌客的信仰吗?”他砰的拍了下桌子,气势陡然转换,表情凝肃,威严的简直是一位皇帝,高高在上俯瞰他的臣子。
其实没人觉得会长很软弱。
也没人觉得会长是个只会打牌的宅男。
尽管会长缩在炉壁边烤火啃馒头时确实像个乡村土包子,狼吞虎咽,弓着背俨然一只护食的小狗,噼里啪啦的火星在他脚下炸响,红彤彤的鼓起的脸颊看上去就超好欺负。
可一旦会长啃完馒头,把碎屑拍开,一路笑眯眯的跟牌友打完招呼坐上牌桌时,他才拔出了自己王权的利剑,就像傻了吧唧只会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的圆头蛇突然吐信,一瞬间狰狞可怖到了极点,它高昂头颅,眯起危险的竖瞳,蛇鳞开合,弹出涎着森森毒液的獠牙。
美丽是一种何其致命的伪装。
崔斯特一直这样认为,他如此爱着那斑斓多彩的毒蛇,正如他此行主动的选择了会长。
他一开始就说过,“我们是同类人”,只不过他和会长不同,他出生在战争连绵的瓦罗兰大陆一个最为肮脏的下水道中,不可否认他的毒性剧烈,不停的咬人,也不停的被另一些更狡猾残暴的毒蛇反咬,他的毒性也在一次次的厮杀中开始愈发致命。
不像Master,是一条还在冬眠的赤练。
可无需多言,只待慢慢唤醒这条剧毒之蛇即可,冬眠刚醒的毒蛇,毒牙中往往积累了一整个冬季的毒液,是它一年中毒性最剧烈的时刻。
“其实我喜欢黑丝的兔女郎。”沉默了半天的卡牌大师说,“一边喝酒一边对着她们吹口哨,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我也好喜欢。”
“但你只能打一辈子牌。”
空气拌饭的牌中帝皇忽然萎靡了下来,使劲咬着筷子;他吃饭一向很香,即使厌食症患者看到他吃饭都忍不住食欲大振。但此刻他没了什么兴趣,放下饭盒纠结的咬筷子,使劲的咬,很使劲很使劲的咬,像是筷子君跟他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半晌,会长低垂着眉眼,小声说,“才不会有人喜欢我啊,才不会。”琇書蛧
“为什么人天生会爱赌?因为赌往往能赢来一切,赌运也往往和桃花运相通,爱赌的男人,不会缺少伴侣。”卡牌大师说,“我曾经流落街头,整日彷徨失措,痛骂天地,跟流浪犬抢潲水桶里的剩饭,只因这样才能活着;和蟑螂一样生活在下水道附近,诺克萨斯寒流来袭时这个臭水沟会比其他地方稍稍温暖一点。路人眼中我没有身为“人”的身份,甚至比扔掉的垃圾还不如——至少我会对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的老女人呲牙咧嘴吓唬他们,这更加加剧了她们的厌恶,外出的贵族小姐们在轿厢内对我发出嘲笑,把我比作野狗。”
“所以我从来都讨厌女人,把她们当做工具、调剂品在用。我这位有名的暴徒扭曲了自己的命运,得到了大量钱财,相对而言大量钱财带来的是无数拜金的女人,在她们眼里,我俨然是位风度翩翩的上层社会绅士。好运的赌徒从来不缺女人,她们是筹码,在牌桌上被推来推去,赢的简单,输的也很简单。”
他忽然从牌桌上起立,举起双手大笑,帽檐下下的双眼直视着会长,这个男人极具演说家的气质,擅长蛊惑人心,神秘而危险,就如同伊甸园中诱惑人类堕落的毒蛇,他不知不觉的呲出自己的毒牙,大声说,“在担心什么?Master,你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牌客,是玩弄卡牌的皇帝,这里是你的国土,我为你的骑士,卡牌为你的王权,赌徒为你的臣子,你手持名为“幸运”的利剑,所向披靡未尝一败。所谓的女人,所谓的筹码,你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吗?”被蛊惑的会长双眼闪亮。
“当然。一切尽在卡牌之中。”Servant说出他的口头禅,优雅的向自己的皇帝行了一个骑士礼,“取得我们的圣杯,我们就能获得一切。一切一切,包括女人、权利、财富、地位、领土,无所不能。”
“只要取得圣杯……”Caster的獠牙长而尖锐,泛着绿光,他以迷人的笑容进行掩饰,却掩饰不了他心中狰狞的欲望,如果没有欲望,他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怎么会坐上这个牌桌?怎么会参与……这场战争?
崔斯特像是个有礼的上层贵族,魅力十足——有人这么评价着他,但更多的人知道——他是位被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联名通缉的流窜者、地下世界最凶悍的暴徒,他贪得无厌的榨取着地下赌场的钱财、卑鄙无耻的重复出千,每个大胜得归的黎明,这位赌徒回家的街道往往沾满鲜血。
凑近了会长,Caster以极低极低、极重极重,又如洪钟轰鸣在心的声音说,“我的Master,我来到这个世界愿为您而战,以我的卡牌为您的利刃,以我的命运守卫您的王座。鲜血赌博中只会走出一位胜者,败者抽干血液而亡,整个世界就是我们的赌台,胜者为王。金色的基座之上,我将为您加冕;这才是您应得的荣耀,以赌为名的世界只会有您一位国王。众生卑微匍匐,而您高坐云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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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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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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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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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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