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胜牵着马匹,载着老娘,沿着大路,便进了荆南城。
张正道扫了一眼,但见城门口,只有几个守门士兵,躲在远处的树荫下,纳凉休息,也不来检查出入城的百姓。
四人顺利进到城内,来不及欣赏这繁华市井的热闹,縻胜便扯住一位路人,打听了这城中最有名望的神医所在,得了消息后,众人便沿着街道,驰马而去。
按着那路人所指的方向,赶到城中一处最为繁华的十字路口,便瞧见一间名为“六合堂”的医馆药铺。
縻胜扶着老娘下马,将马缰绳套到旁边的拴马桩上,叫道:“哥哥,俺先进去了。”
言罢,便扶着老娘,快步进了医馆。
张正道知他焦躁,便跳下马来,对山士奇道:“兄弟,你先在外等着,我进去看看。”
山士奇点头应下,伸手牵过张正道的坐骑。
跨步进了六合堂,便瞧见縻胜正揪住店里一个伙计的衣襟,高举着拳头,神情满是愤怒。
张正道抢步来到縻胜身旁,扯住他的胳膊,问道:“休要动怒,发生何事?”
縻胜怒道:“这厮好不晓事,竟说店里没有郎中,叫俺去别处。”
那店伙计见有人扯住縻胜,后退几步,解释道:“这位官人,蔽店确实没有医治眼疾的郎中,这位老嬭嬭的病,确实无人能瞧。”
张正道皱眉问道:“这诺大的六合堂,连位治眼疾的大夫都没有?”
店伙计回道:“店里的先生,多是擅长诊治伤寒之症,这位老人家的病,怕是要去城西的双葫芦眼药铺,这家坐馆郎中李大夫,据说乃是东京城太医院出身,师从陈师夷,擅长诊治眼疾。”
张正道心中了然,抱拳道:“多谢小兄弟。”
店伙计不跌说道:“官人客气。”
张正道对縻胜道:“就依这位小兄弟的话,咱们去那西城双葫芦眼药铺。”
縻胜此刻也听得明白,朝那药铺伙计抱拳,歉然道:“是俺的不是,还请原谅则个。”
店伙计连忙叫道:“不敢,不敢。”
张正道和縻胜搀扶着老娘,从六合堂出来,又沿路打听,纵马赶到西城双葫芦眼药铺。
此刻已是日渐西斜,夜幕徐徐降临。www.xiumb.com
那双葫芦眼药铺,竟是要关门歇业。
张正道朝着那正在上门板的小伙计道:“小兄弟,敢问坐馆的李大夫,可还在店中?”
那店里的伙计瞧见縻胜扶着的老妇人,已是明白过来,回道:“几位来的不巧,我家先生今日一早便出去问诊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清楚,若是瞧病,还请明日早上再来。”
縻胜心急火燎,大声问道:“除了你家先生可诊治眼疾,旁的大夫,便治不得么?”
店伙计笑道:“旁的大夫也有,只是小店已经打烊了,另外两位先生,都回家休息了。”
张正道见天色已晚,便说道:“不如先在附近寻个住处,明日一早再来。”
縻胜的老娘也道:“胜儿,这位官人说的是,娘这眼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急在这一时。”
縻胜无奈道:“娘,孩儿知道了。”
张正道又问那店伙计:“敢问小兄弟,这附近,哪有可以住宿的客栈?”
店伙计随手指着一条小巷子道:“那巷子里,就有一间歇脚的客店。”
四人离开这双葫芦眼药铺,进到那处巷子,走出三五十步,果真瞧见一间客店。
张正道取出那伪造的公凭,简单登记,又开了三间上房,令店伙计准备些饭食,送到房中吃用。
縻胜的老娘,单独住一间,只是这会儿,縻胜陪着亲娘,待在房里,母子二人,一年多未见,有着许多话语要说。
张正道则是单独住一间房,只因实在是受不了山士奇那呼噜声。
另外一间房,便留给縻胜和山士奇二人居住。
用过饭食之后,张正道想起此行的目的,见天色尚早,寻来店伙计,打听清楚城中帅府南街纸张铺的方位,便嘱咐山士奇和縻胜二人,留在客店中,自己则是骑着马,借着城中夜市的灯火荧煌,赶往目的地。
这荆南城,不愧是雄州大城,经济繁荣,商业通达,到了晚上,那沿街的茶坊、酒楼、春楼,亦是通宵不休。
兼着又有那挑着货担,沿街叫卖各种零散小吃的货郎,令这人间烟火气十足。
张正道纵马到了帅府南街,寻到了那间纸张铺,跳下马来,来到间壁,瞧见院门紧闭,便上前扣打门环。
不多时,便听见院子里,有人问道:“何人叫门?”
张正道高声回道:“萧先生可在家?”
“吱呀!”
院门打开,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大汉,提着一盏灯笼,朝门外张望。
“你是何人,深夜叫门?”大汉瞧着院子外,牵着马匹的年轻人,皱眉问道。
张正道下了纪山之后,早取掉青铜面具,以真面目示人,抱拳施礼道:“敢问可是萧先生?”
大汉点头道:“你是何人?”
张正道左右观瞧了一下,低声回道:“在下济州人士,听闻前朝荆南刺史萧僧达后人,寓居于此,前来拜会。”
大汉上下打量张正道几眼,而后便将院门打开,说道:“请客人家中说话。”
张正道笑道:“多有叨扰。”随即,牵着马匹入院。
那大汉反手关上院门,引着张正道进到家中正堂,而后又去寻了两个茶杯,拎着一壶温水,分宾主落座。
“这位仁兄,可是来自那济州梁山泊?”大汉出言问道。
张正道笑道:“萧先生不愧是隐士高人,一眼便猜出在下的出身来历。”
大汉回道:“我观仁兄,小小年纪,颇有气度,不似寻常百姓,那济州虽是大州,却也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名气的青年才俊。”
“若是萧某猜的不错,阁下便是那梁山泊主,‘九霄神龙’张天道?”大汉继续问道。
张正道闻言一愣,而后不禁对眼前这位在荆南城中颇有威望的文武全才,刮目相看。
大汉喝了一口清水,笑道:“张先生能寻到此处,萧某倒是颇感意外。”
张正道收敛心神,呵呵一笑道:“萧先生住在荆南城中,却洞悉天下之事,只怕是心中,也有施展抱负的雄心壮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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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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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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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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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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