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铠则是擎着一柄长刀,大喝道:“赵伯彦,你敢造反?”
这十多个汉子,站在寨门处,不敢靠近,有一个土兵小声问道:“赵大哥,怎么办?”
领头的大汉,正是吴铠口中的赵伯彦。
“吴铠,不关你事,你若是识相,把路让开,我便留你一条性命。”赵伯彦举着手中大刀叫道。
“这人就是那赵伯彦。”吴铠小声道。
张正道虽是第一次沙场对敌,却是怡然不惧,催动胯下白马,上前两步,大喝道:“本官乃是新任巡检,尔等放下手中兵器,束手就擒。”
“否则,休怪我手中长枪饮血,实话告诉你们,我乃西军出身,杀过无数西夏番兵番将。”张正道虚张声势道。
十多个土兵一听,这新任巡检竟是出自西军,心中俱是慌乱不堪,手中拿着的刀枪棍棒,都有些颤抖不止。
“赵大哥,休要听他唬你,杀他娘的!”先前那个说要杀进张家的麻脸汉子,又是大声叫道。
张正道眼神微眯,记住这人面相。
赵伯彦却是有些踟蹰,摸不清这绿袍小将的底细。
张正道见吓唬住这些人,便又催马上前两步,挺着长枪,笑道:“今日本官新官上任,不想血溅巡检寨,若是放下刀枪,我可以既往不咎,当没有发生过此事。”
“赵大哥,休要怕他!”那麻脸汉子,又是起哄叫道。
在张正道心中,这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麻脸汉子,已是必死之人。
左手突然一抖缰绳,张正道提马冲上前去,手中长枪挺起,直奔那人杀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张正道骤然发难,白马急奔,眨眼间便到了这十多人的身前。
张正道那杆长枪,直挺挺的举着,借着白马冲刺的力道,趁着众人慌神四散之际,一枪便扎进那一再挑唆之人的胸腔之内。
胯下白马去势不减,将这人的身子带了起来。
张正道怒吼一声:“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他手中长枪沉重,挂着那个麻脸汉子的尸身,又向前冲出四五十步,直入到寨子里面,这才勒住马缰,把枪一抖,那尸身这才坠在地上,一动不动。
拨马回头,张正道借着杀死一人的气势,大笑道:“谁人敢战?”
数息之内,便有一个朝夕相处的土兵,横死在当场,这剩下的众人,俱是胆战心惊,不敢动作。
张正道将滴着鲜血的长枪,遥指向赵伯彦,叫道:“放下刀枪,造反之人已被我诛杀,与尔等无关。”
赵伯彦心中一动,又看了一眼持刀堵在外面的吴铠,再看看那十数个已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兄弟们,当下叹了口气,扔下手中长刀,叹道:“都放下吧。”
围在他身后的那些土兵,亦是松了口气,尽皆弃了手中刀枪棍棒,缴械投降。
张正道不动声色,对着不远处那些没有参与此事,还在围观张望的土兵们叫道:“先将他们绑了。”
赵伯彦大叫道:“你说过既往不咎,不要言而无信?”
张正道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话自然算话。”
吴铠这时翻身下马,将那十多个人赶到一旁,带着另外那二十多个土兵,将这伙人团团围住,取了绳索,尽皆串联捆绑住双手,赶到一间茅草屋中。
张正道见局面已经控制住,又对吴铠吩咐道:“将他双手绑了,带到屋里说话。”
吴铠又亲手将一动不动的赵伯彦捆绑住双手,推着他进了一间草屋。
张正道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心中没有半点起伏,虽说是第一次亲手杀人,但却是借助马匹的冲击力,一枪将他刺死,倒也干净利落,不曾有拖拉,因此没甚么感觉。Χiυmъ.cοΜ
翻身下马,将长枪插在地上,张正道大踏步进到茅草屋里。
只见,吴铠持刀而立,看着赵伯彦,怕他暴起伤人。
张正道坐在桌案后,对那面无表情的汉子道:“赵伯彦?”
这汉子答道:“正是。”
“坐吧。”张正道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
赵伯彦不是反手绑缚,自是可以坐下。
张正道问道:“刚刚被我杀死那人,为何要造反?”
赵伯彦瞬间明白张正道的心意,回应道:“这几个月,寨中不曾发下一个铜板,兄弟们活不下去了。”
拖欠军饷?
张正道点点头,倒是能理解这些军汉的难处。
抬眼看了一下吴铠,见他没什么表情,张正道继续问道:“可知道因为什么,不发粮饷?”
赵伯彦怒道:“自然是那些狗官,给苛扣下了。”
这李达天有些过分了,这不到百来人的粮饷,也没多少钱,怎地还要扣住不发。
“这事,自有我去理会。”张正道对吴铠吩咐道:“解开他吧。”
吴铠知道这赵伯彦有些本事,迟疑道:“妹……官人,他……”
“无碍,松绑吧!”张正道笑道。
吴铠便将赵伯彦双手解开。
张正道笑着问道:“听说你这几日,与我大哥不对付?”
赵伯彦疑惑问道:“敢问官人,何人是你大哥?”
张正道用手指了指吴铠。
赵伯彦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吴铠,何时多出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西军兄弟。
“他却拦着大伙进城,不让我们去县衙讨要粮饷。”赵伯彦直言道。
吴铠接话道:“若不是我拦住他们,只怕会生事端,坏了这些汉子的性命。”
张正道大概明白这二人之间,产生冲突的缘由。
赵伯彦叫道:“官人,那知县欺人太甚,我们弟兄恁久不曾发放过钱粮,都快活不下去了。”
“这事自有我去交涉,你且安心等着,昨日知县相公已经应承过我,粮饷会按时发放,也不会短缺。”
赵伯彦有些狐疑,但是此刻已是别无选择,只能再信这新到任的巡检一回。
“将寨子里的土兵,都叫到一起,我有话说。”张正道吩咐道。
吴铠、赵伯彦二人,拱手称是,去到外面召集寨子里的土兵集合。
张正道又坐了片刻,吴铠进来道:“妹婿,土兵齐了。”
张正道起身来到外面,只打眼一看,眉头又是紧皱不已。
这四五十号土兵,一个个面黄肌瘦、站没站相,三三两两,分成十几个小团体,站在寨子中央,俱是将目光汇聚在张正道的身上,面带好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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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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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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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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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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