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双方都借着今天这场酒席,情投意合,“勾搭”在了一处。
与三阮吃了一场好酒,五个人俱是喝的酩酊大醉,趴伏在桌案上,倒头便睡。
好在武松这段时间,经过在狮子楼里不限量的酒水洗礼,这酒品大涨,至少不再醉酒闹事打人。
不知睡了多久,张正道耳边依稀听见有人在轻声叫他,似是酒店的伙计在呼唤。
“客官,醒醒,小店要打烊了。”店伙计提着一个灯笼,不敢大声叫,只因曾经便因为高声呼唤,被这三阮酒醉之后殴打过。
今日,这店伙计却是机灵,只在那看着像是好人模样的张正道的耳边轻声招呼。
醉眼朦胧,张正道抬起头来,但见外面漆黑一片,不见一物,几个硕大的身躯,也不顾桌上的汤汤水水,全都伏在桌案上,兀自打着雷鸣般的鼾声。
张正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想要小解,只是抬手间,意外碰掉一只酒碗,撞在地上,摔的粉碎。
“啪!”
只这一声,店伙计吓得脸色大变,提着灯笼,拔脚就跑。
急切间,那灯笼里的火烛竟还给弄灭了,黑暗之中,看不真切,身子磕碰到店里的桌椅板凳上,店伙计发出“哎呀”的一声痛呼。
这店伙计跑的甚是急切,以至于张正道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眼前的明亮又转为漆黑一片,看不见物事。
“哪个撮鸟,扰人清梦!”似是阮小七咕哝了一声,没有发作。
张正道尿意甚急,叫道:“伙计,伙计,开灯啊,黑灯瞎火的,怎地撒尿。”
那店伙计在另外一边答道:“客官,切莫大声,扰了那三位哥哥,怕是麻烦。”
张正道不耐烦道:“什么麻烦不麻烦,赶紧掌灯,快憋不住了。”
店伙计怕他再大声吵嚷,便又将手里的灯笼点亮,小心翼翼上前,发现阮氏三兄弟,仍是在呼呼大睡,这才长出一口气。
张正道借着朦胧灯光,与那店伙计一同自酒店里出来,也不管到没到茅厕,脱了裤子便痛快起来。
这店伙计举着灯笼为他照明,仍在小声咕哝着:“看样子,今夜又不得好睡了。”琇書網
张正道痛快完了,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又抖了抖,系好衣物,被这微风一吹,酒意消散了许多。
夜色下,一轮明月高挂天边,八百里水泊尽是月色,偶有水花拍岸,伴着虫鸣之声,传入耳中。
张正道负手而立,问道:“小二哥,我问你,这里可有渡口,直通那杭州?”
店伙计摇头道:“这个小的却是不知。”
“不过,我听掌柜的说,这水泊与那南清河沟通,山东的钱粮都从这条水道过,运送到汴京城去。”店伙计接着道。
张正道脑海里没有地图,再加上此时的水道地形,亦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只能明日里再打听打听,最好能找一处最近的渡口,包船去往杭州。
正想着事情,却见阮小二走了出来,见此处有亮光,便跌跌撞撞的走到近前,也不说话,脱掉裤子,开始方便。
“小二哥,将灯笼给我吧。”张正道将店伙计的灯笼拿了过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伙计见阮小二在,亦是不敢发作,只好借着月色,回酒店内,找了一张桌子,趴着休息。
“阮二哥,可是酒醒了?”张正道笑着问道。
阮小二方便完了,提上裤子,长舒一口气,打了一个酒嗝,道了句:“好酒。”
张正道见他似是没有醒酒,便将过问渡口之事放下,暂且不提。
阮小二是三个兄弟里年龄最大的,如今已有二十二岁,比武松还要大上一岁,且为人最是细心,见张正道不说话,便笑道:“贤弟,可还是在为了说服我们弟兄陪你去那杭州之事发愁?”
张正道回道:“二哥既已收了银子,此事自然是定下了,大丈夫一诺千金,我自然是信得过三位哥哥。”
阮小二正色道:“你且安心,我阮小二既然收了你的银子,自会一路护佑,保你平安。”
张正道笑道:“有二哥这番话,此行定是万无一失。”
阮小二瞧着这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突然长叹道:“想我兄弟三人,自小在这石碣村里长大,虽在这八百里水泊中逍遥自在,却是郁郁不得志,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事,却窝在这里打鱼营生。”
“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便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将这一腔热血,卖与他了。”阮小二眼神明亮,盯着张正道,郑重说道。
见阮小二终于肯吐露真言,张正道心中大喜,此事成了。
“阮二哥,实话与你说了,邀请你们护卫我去杭州是假,但是真心结识阮氏三雄是真。”张正道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这阮氏三兄弟,最重义气,若是获得他们的真心投靠,便已是不枉这一趟石碣村之行。
“哈哈哈……那我们弟兄就不护卫你去了!”一只大手拍在张正道的肩膀上,吓了他一跳。回头看去,却是阮小七那张怪肉横生的疙疸脸。
这时,阮小五的声音响起,“早知道你这小官人,恁地多心思,来赚我们兄弟,就不与你吃酒了。”
阮小二大笑道:“五哥,七哥,咱们兄弟,今日难得碰见一个肯推心置腹,赏识我们的大官人,切莫将他吓跑了。”
阮小五一把抓住张正道的臂膀,高声叫道:“二哥放心,我抓着他哩,跑不了。”
几个人的大笑声,将屋里的武松也给惊醒,他瘫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睁开朦胧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氏三雄陪着张正道,站在酒店的门口,把臂大笑,抒发心中豪情。
“三位哥哥,可知离这最近的渡口是哪里?”张正道问道。
阮小二思忖片刻,回道:“离这最近的一处渡口,便是那济州巨野城了,城外有一处大码头,船厂林立,官船私船,皆有往南去的。”
张正道朝三人郑重道:“小弟诚心邀请三位哥哥,护卫左右,取水路去那杭州城,此生若有相负,人神共诛之。”
阮氏三雄见他竟然发出如此毒誓,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此生定不相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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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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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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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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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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